凤城主连连跟上去,好声好气地哄着夫人,“哪有!这不是被夫人的美貌惊艳到,魂方才丢那了!”
“哼,我们走!”穆夫人瞟他一眼,便伸出手来。
凤城主握住那手,两人并排离去。
宫清逸听着外面离去的脚步声,心下总算松了一口气,要是他们夫妻两个进来,自己非被扒下两层皮不可!
被压住的某人却被此举伤到了,他爹娘怎么不来救他,难道是不爱他了吗,他这般想着一时之间便没了动静。
宫清逸一听感觉不对劲儿,连忙起身探他的呼吸,“你不是挺能耐吗,现在咋蔫了!”
凤幽还以为自己又要挨揍,往里躲了躲,他耸鼻子控诉道,“清逸哥哥,你为什么要打我啊?”
“打你还需要理由吗?”宫清逸反问道。
“啊?你怎么可以这样,没道理是不能打人的!”少年抬头望着他,试图讲道理。
“好啊,那老子跟你讲道理,凤尘殇!”宫清逸眸中带着几分恼火与羞愤,指着少年鼻子说,
“你先是用少女的身份来骗我,还要与我,也就是你的师尊成亲。这也就算了,还说什么与你上床睡觉!你他妈这不是变态,霸王硬上弓么,你问过我同意了吗!啊!你就这么自以为是,以为我会惯着你,会让着你!任由你为非作歹,无法无天,目中无人吗!”
少年倒在床头一脸委屈看着宫清逸,他嘴角下压,鼻子酸得不行,“是,我原来名字是叫凤尘殇,那是爹爹与娘亲为我取的。可是我不喜欢这个名字,所以我就换了个名字,这个是我没告诉你,可我也与清逸哥哥说过凤幽是自己取名呀!”
少年瘪嘴,忍了忍眼眶里的泪珠,又开口道,“还有,我是男子,原本我也想一首用这个身份生活下去,可是……可是娘亲说她想要个女儿,所以我就换了女儿身份!可我本来今日是要与你坦白的,可幽幽等你,等了好久,久到都忘了说这事儿!”
宫清逸见他这股委屈劲儿,心中略软,不行,他才不能这样妥协,“那你既然是男子,为何还要与我成亲,又为何说要与我一同睡觉?”
少年搓了搓脸,不解道,“男的就不能成亲了吗,又没人告诉我男的不能成亲!”
他拿手擦了眼泪,越说越委屈,哽咽着,“我第一眼见你,就喜欢你了,喜欢就是要成亲的。我只是想同你抱抱,而且喜婆也说了,嫁给心仪者就是要上床一起睡觉的!”
宫清逸看他哭得稀里哗啦的,身上的火气消掉后,莫名有些尴尬,他托腮狠盯着眼前这个人。如果是装的话,那演技也忒自然了点;可若不是装的,岂非倒成了他的不是!
不对,怎么可能第一眼就会喜欢上他呢,有鬼吧!
“你说第一眼就喜欢我,可我当时这么狼狈,而且你这么个小孩,懂什么叫喜欢!” 此人是不是知道他吃软不吃硬,装可怜博同情啊?这般想着,宫清逸脸上的火气又噌噌往上涨。
少年从床榻爬起来,端端正正地坐着,他嗓子沙哑软糯,极为赤诚,“我也不知道,反正第一眼见你,感觉很亲切,很温暖,就是很舒服的感觉!虽然我还小,但我知道喜欢你与喜欢娘亲她们是不一样的。如今,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宫清逸对上少年的脸,那人脸上还挂着几条泪痕,但小花脸上异常坚定固着,那双姣好的明眸盛着势若千军万马的深意。
西目相对下,或是那面被他用铠甲筑起的高墙坍塌了,他心中柔软处己被少年的炽热灼烧到,这时,宫清逸清醒地感知到自己那颗心脏正骤烈跳动着。
房中的那簇灵力火苗熄灭,宫清逸回过神来,他眼中飘忽不定,只是那心脏处跳动的声响更厉害了些。
一旁的少年也发觉了,他顺着那道声音贴了过来,侧耳细听后,“清逸哥哥,你心跳好快!”
宫清逸视线一凝,喉结上下滚动着,他也着实惊慌到了,不是说凤尘殇的举动,而是他内心汹涌的反应,少年不过将脸贴在自己胸口,让他觉得冒犯失礼的同时,又让他心中泛起的涟漪更为澎湃。
他心中那片灰色的水潭从来都不会为任何人泛起波澜,可这时古井无波的潭面却被眼前这人掀起了风,刮起了雨。
或是这少年往里头掷了石头,悄悄埋了种子,石落水面,声响震耳,种子抽芽,情蔓攀崖。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房中吹来阵阵雨气,弥漫的湿冷唤醒了正在出神的人。
宫清逸推开少年,他分明是首男,为何会一次次被少年触动,他思绪很乱,理不清便只能色厉内荏道,“不关你的事,赶紧走开!”
凤幽却在这时握住了宫清逸的手,覆在心口处,他殷切带着探询口吻,“可不知为何,我亦如此。”
黑暗中,他们无法看见对方的神情,可这诧异跳动带着情窦初开的心跳声,是那样地振聋发聩。
宫清逸的手按在滚热心口处,险些被烫着了,他细细感受少年的心跳声,那人却忽然打了个喷嚏,吓得他手指抖着蜷着收回来,脸上绯红一片恼羞成怒,“谁叫你光着身子的,活该!快盖上被子……”
凤幽听后乖乖将被子扯在身上,他裹成一团有些不满地挪身前来,极其小心翼翼又期待地嘀咕道,“清逸哥哥,这是你的!”
宫清逸感知他递来被子,本想拒绝,奈何此处确实天寒地冻,于是便接了过来,“嗯。”
凤幽擦擦脸上的泪珠,喜笑颜开,眼睛黑得发亮,都忘了方才被揍得多惨,此刻巴巴地往宫清逸身上凑,他挽着人的手臂,推推搡搡地撒娇,“清逸哥哥,方才该解释的事情我都说了,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我这里被打得可疼可疼了。”
宫清逸的手被人搁置在哭花的脸蛋上,他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这样说来,还真是他不分青红皂白将人揍了一顿,但方才新仇旧恨涌上来,谁还管得了这么多!
可是不管怎么说,是他主观臆测,平白无故打人,做了错事。
宫清逸越想越心虚,他十分不自然地咳嗽了几声,“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我……不该揍你的。说吧,你想要什么补偿,只要我能做到,都会答应你。”
凤幽先前的委屈一扫而空,笑弯了眼,探头上前,“脸蛋疼,要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