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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她自愿为奴
似大梦初醒，前尘己是过往云烟。
她猛地睁眼，目光中散出几分狠厉。轻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片刻平复。车马急急地往前赶，她看向身旁坐着的两位女子，一位一身素白软云纹长衫，外罩狐裘裹着，身形纤瘦。在外的皮肤苍白，双手骨骼突兀，清秀的脸没有半分血色，尽是病态之意。气息微弱，虚虚撑着几口气，闭着眼，半坐半靠在另一位身着素白长裙年纪更小的女子身上。就是这样一位不知几时几刻就会撒手人寰，不见长活的女子把她从荒山雪地里捡了回来。
她从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逃出来，躲藏一月被逼入了大荒山，可这样终究不是办法。女子自称是西川大将军的嫡女慕媞，西川大将军是不慕权贵不参与任何党争的正流人士，且驻守边疆五年，将军府亦是闭门五年，府内家眷皆不外出，生活起居皆有下人一月一次外出采购，算是闹市中的隐居之地，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因此，大将军受百姓拥护，名声极高，无人敢扰将军府。
她若以报答救命之恩藏入将军府，想来那人也料想不到。于是，她得名汝雪，成了慕媞身边的侍女。
岁旦己过，正月初五慕媞去婆灵寺上香，因大雪封山被困三日，身子孱弱受不住寒冷患上了风寒，病得不轻，计划休养一些时日，见好便下山。初十，府内小厮葛林却出现在寺院，冒雪上山只为传达，她的母亲意外落水溺亡。
慕媞一听，不顾病体与雪路艰难，立即打道回府。在出山口处捡回了在雪地里受寒失温，受饥晕倒的她。若不是慕媞她大概会永远躺在那片雪地里。雪道难行马车颠沛，慕媞的身体能否撑到回府也未可知，她能做的便是全力护她周全。
“小竹，我来，你睡会罢。”汝雪压着声音，缓缓说道。
坐在慕媞身边的侍女是小竹，与慕媞一起长大亲如姐妹。她勉强一笑，脸上疲惫之意更是明显，亦是轻声回她:“那便辛苦汝雪姐姐了。”
汝雪回以微笑，小心翼翼地与小竹换了位置，扶着慕媞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将她的衣服细心掖了一掖，又把自己怀中的汤婆子往慕媞怀中塞了进去，将先前的汤婆子收了回来，放置一边便没了其他动作。
天色渐晚，不宜赶路，马夫驭车停在了一处小镇的客栈。正月瑞雪飘飘，街道上人人都是贺喜之气，祈愿今年春暖花开，万物复苏，谷稻丰收。
客栈
汝雪将汗巾浸水，拧好，放在慕媞的额头上。慕媞己经开始发热了，两靥生出不自然的红晕，双眼紧闭意识微弱。她回头看了看焦急万分眼眶微红的小姑娘，开口道:“小竹莫慌，速去药坊抓几副风寒药来。”
小竹看看她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慕媞，转头跑了出去。
她看着小竹消失，又回头看着木床上脸色酡红手脚冰冷，睡得并不安稳的慕媞，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换洗汗巾。她眼睑下垂，看不出表情。七年，她学尽心术武术，唯独医术不精，简单病症她倒也可看上一看。她把过慕媞的脉，风寒暂且不论，更要紧的是这具身体亏损严重阳气不足，这样下去难保性命。
她治不了慕媞，想到这她心中更不是滋味，若她用心学上几分，或许……现在大雪封山，感染风寒，冒雪赶路，祸不单行。她低眉无言，就算及时得到医治，慕媞的身体也撑不到两年了。
小竹匆匆忙忙赶回来，见着汝雪时己是泪痕满面，风尘狼狈。“汝雪姐姐，我去了所有药坊，掌柜一见我便声称无药，可我见那药柜里都是药材，我…无能。”
听罢，她眼神一变，立即扶起慕媞，将她背上，言语中多了几分狠厉。“小竹收拾包袱，我们马上走，给马夫几两银子让他自行离开。”
或许这次祸事不是天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