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皇后气的不想跟他说话。
高栗坐了一会,也觉得无趣,告退离去。
高皇后心烦意乱,来回踱了几圈,越想越是不安,猛地停下脚步,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把陈嬷嬷叫过来说:“你悄悄去给陶延华送个信,让他来见本宫,记住,还是从小道进来,不要让任何人发觉。”
“是,奴婢明白,娘娘放心吧。”陈嬷嬷转身出去。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悄悄带陶延华进宫来了,自然是轻车熟路。
她其实不赞成高皇后和陶延华私底下有来往,可也知道眼前这种情形,没有陶延华帮忙,高皇后怕是难过这一关,只能铤而走险了。
一个时辰之后,陶延华到来。
高皇后早就把里里外外的人全都支出去,只留她一个人在。
“语冰,我好想你!”陶延华一进来就叫着高皇后的名字,猛的把她抱住,上下摸索着,凑上去亲吻她的脸颊。
“行了行了,你冷静一点。”高皇后立刻偏头躲避,同时把他推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现在是在宫里,你别乱来,万一被人听到动静,就麻烦了。”
陶延华悻悻坐下,自己倒茶喝,说:“娘娘还是这样小心!我已经受够了这样的日子了,要见你一面还得偷偷摸摸的,见了面又什么都不能做,语冰,你这是想要折磨死我!”
高皇后沉默了一会儿,过去坐下,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说:“本宫都明白,可是延华,你觉得本宫好过吗?”
陶延华眼里顿时露出感动和欢喜的表情,握住她的手,愧疚地说:“语冰,都是我不好,我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他们两个的生母是亲姐妹,他们小的时候,他们的母亲便说等两人长大后,让他们结为夫妻,成为更亲的一家人。
虽然只是一句口头上的承诺,当时也没有给定情信物,但那个时候高栗在先皇面前还没有多么受宠,眼光没那么高,他们两家都认为这是一桩好姻缘。
后来高栗因为与先皇征战沙场,建立功勋,地位一路攀升,坐到了太傅的位置。
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势地位,高栗应了先皇的意思,便将高皇后许配给了当时还是太子的萧漠辰。
“是本宫跟你没有缘分,本宫没福气跟你在一起,还害的你病了一场,本宫对不起你。”高皇后眼中已有了泪。
当年为了这件事,陶延华一病不起,险些命丧黄泉。
高皇后也因为跟陶延华从小青梅竹马,郎情蜜意,骤然要嫁给一个她一点也不喜欢的人绝食抗议,两人都痛苦万分。
不过高皇后骨子里就是一个善于权谋的女人,或许是受高栗的影响,她明白一个人要想长久享受荣华富贵,不被人欺负,就必须做到最高的位置。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成为皇后便是最最尊贵无双的存在。
在最初的痛苦过后,在高栗的劝说之下,她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穿上嫁衣,嫁进了东宫。
“怎么能怪你呢,只能怪造化弄人。”陶延华苦笑,“我也没想到,你会嫁给别人,还成了皇后。”
高皇后当时是以太子侧妃的身份入的宫,萧漠辰登基后,将当时是正妃的先皇后封为皇后,她封为了贵妃,在后宫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她对此并不满足,她的目标一直是那顶凤冠。
好在根本不用她亲自动手,于贵妃害死了先皇后,虽然没有证据,大家却都猜到是怎么回事,皇上自然不会立于贵妃为皇后
她兵不血刃,就达成了自己的梦想,也算是很顺利了。
“成了皇后又怎么样,这些年本宫陪在皇上身边,皇上一开始对本宫虽然说不上有同生共死的情意,也还是过的去的,但是现在……”高皇后含着泪,目光温柔地看着陶延华,“本宫还是觉得,只有你才是真心喜欢本宫,对本宫好的。”
她这话也不全是在哄陶延华,她一开始死活不愿意嫁,可萧漠辰毕竟是一国之君,样貌文才都不差,甚至说很优秀,她接受了现实之后,对萧漠辰也是动了心的。
可萧漠辰对她始终是不咸不淡,一开始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对她也还好,她也有了侍寝的机会。
可现在萧漠辰对她已经完全没有了情意,她想想自己眼前的处境,就又想起了陶延华的好。
“语冰,你受委屈了。”陶延华越发心疼,摸着她的脸说。
“也说不上什么委屈不委屈,都是本宫自己的!当年是本宫对不起你,延华,你可恨本宫吗?”高皇后握住他的手,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声音里有愧疚,也有情意。
“没有你在身边,我怎么可能好!”陶延华也是一副遗憾加痛苦的模样,“当年你嫁入东宫之后,我便离开了京城这伤心地,原本想着就在外流浪,再也不回来了,可是这几年过去,我还是忘不了你!”
当年他为情所伤,的确是心灰意懒,以求学为名,远赴外地,想用时间来忘却伤痛。
在过了近一年借酒浇愁的日子后,他不但没有忘记高皇后,反而把自己弄出了一身病,险些客死他乡。
还好他的同窗将他送了回来,他在家养了大半年的病,这才好了起来。
他实在无法抑制对高皇后的思念,即决定好好读书,参加明年的春闱,若能榜上提名,在宫中为官,就有了经常见到高皇后的机会。
“本宫也时常想起你。”高皇后苦笑一声,“可本宫是个懦弱之人,知道你回来了,也不敢跟你相见,怕让人说闲话,你要怪就怪本宫吧。只是……可惜了咱们的两个孩儿!”
她一开始没把陶延华的归来当一回事,毕竟她身份已定,再有风言风语传出,会毁了她。
可自打先皇后去世,皇上有两年多不宠幸后宫,这对于野心勃勃又处于女人最旺盛的年纪的她来说,自然是寂寞难耐。
一次偶然的机会,她省亲回府,陶延华也正好去拜访高栗,两个旧日情人相见,自是缠缠绵绵,干柴烈火一点就着。
而那一次的缠绵,高皇后便震惊地发现自己怀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