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凶手就在东城?”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陶家老三就不自觉地摇了摇头,那幕后真凶盘踞飞来城多年,杀害了数百人都没被发现,可见其是何等的狡诈谨慎!又怎么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说不定...东城才最不可能是那真凶的藏身之地...”
可这想法刚成形,他的脑中又冒出与之截然相反的猜测:
“不对...以真凶的奸诈...会不会是故意为之?或许东城才是他的藏身之地?”
真凶到底是不是躲在东城?
两种互相矛盾的猜测,不断在他脑中纠缠,逼的他无意识的来回踱步,半晌都理不清头绪,还险些将他的理智给干烧。
等他来客栈将经过告知道长。
高歌却淡然道:“莫要被真凶牵着鼻子走,你便依贫道所言按部就班查访,只需将所有你觉得可疑之人记下,自有贫道亲自上门验证。”
万变不离其宗。
任你暗中如何谋算,也绝不可能毫无破绽。
高歌就认准一点,但凡可疑之人,全都用嫁梦术试探一遍,不信找不出人来!而且他还在通往山外的必经之地埋下了土分身,休想趁机悄溜走。
“明白了。”
陶家老三领命而去,再度施展所长,暗中布下天罗地网。
只要那人有一点可疑之处,就都报上名来。
肉铺的屠夫,卖肉数目总对不上账,似乎凭空少了一部分肉...哦,是在外养了妾室...
西城老王家的媳妇,瘫痪在床数月却面色红润...哦,偷懒装的,白天装病,晚上和鬼一样满屋子溜达,也亏的老王憨厚...
东城杨家,似乎经常招募下人,数量远远超出宅院需要...嗯,这个真有问题,居然暗中以血祭供奉妖怪,顺手铲除,还得到了一门名为‘饲灵丹’的邪术,是以生灵血肉魂魄为药引,炼制出增长修为的丹药...
但长期服用会影响神智,副作用太大,没什么卵用。
短短数日间。
高歌己然排查了小半个城的可疑之人。
其中多数都是一些小癖好,少数为非作歹的人,能灭就顺手灭了,多少还能积攒点人道功德。
............
东城范家。
范家以药材生意起家,数代人苦心经营,终成飞来城首屈一指的豪商巨贾。
然家业虽大,却代代人丁单薄,更无根骨绝佳之辈,即便耗费重金搜罗灵药栽培,也始终未能培养出一位先天宗师。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若无宗师庇佑,纵使万贯家财,亦如无根之木,随时可能倾覆。暗中更不知多少势力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扑出来咬上一口。
于是范家又不惜以大代价,请来了一位宗师客卿,才算稳住局面。
可不曾想,前些年又出了意外。
据说是范家花重金购得一株灵药的线索,于宗师都有莫大的好处,于是那位宗师客卿亲自进山寻觅,从此音讯全无,传言是遭了对头算计,葬身深山。
眼看范家大厦将倾。
范家小少爷站了出来,力排众议,忍痛割让了大部分药材生意,才争取到了生存空间,没有被各势力吃干抹净。
“所以?范家有何蹊跷?”
“蹊跷之处在于,与范家为敌的几家势力,随后几年接连出事,当家之人是在山中失踪,就是死得不明不白...如今几乎销声匿迹...而接手他们生意的,却是些根基浅薄的新兴势力...小的怀疑...背后另有主使。”
听着小弟的汇报,陶家老三也想起这些年来,飞来城内发生的争端,似乎范家...总能置身事外,好似寂寂无名,却又屹立不倒...确实可疑。
“随我去面见道长。”
陶家老三叫上小弟就要出门。
“现在?夜都这么深了?”其妻子诧异道。
“此事不好耽搁,你先歇着吧,为夫去去就回。”
正要迈出门槛,陶三忽觉右眼狂跳,顿觉这不是个好兆头,急忙摸向衣内,却寻不到道长赐予的护符,顿时朝妻子喊道:“素娘,我的护身符呢?”
其妻子道:“你换衣物时,搁在卧房桌上了,忘记了?”
陶家老三一拍额头:“对对对!瞧我这脑子!险些误我大事。”
将护身符贴身放好,他才定下心神,唤上门外候着的小弟,拎着灯笼出门往客栈而去。
因是小弟急于立功,特意半夜前来禀告。
故而夜深人静,街道上己空无一人,唯有耳边时不时响起更夫的梆子声。
刚走出一条街。
陶家老三忽觉脊背发凉,汗毛倒竖!这是遇到危险时的首觉!他顿时明白定然是那真凶来杀人灭口了!来不及细想,立即便催动护身符!
而在二人身后,一只青面獠牙、凶神恶煞的恶鬼,正瞪着铜铃大的双眼,手持一把钢叉,朝二人背心刺下!
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身影凭空出现在前!左手一把擒住钢叉,右手掌心雷光迸射,伴着霹雳炸响,一掌轰向恶鬼!只听一声凄厉鬼嚎,那鬼影瞬息消失在面前!
非是死了,而是逃了。
“道长!”
看清来人,陶家老三长舒一口气。
见他将天雷置于掌心,一招便轻易击溃那恶鬼,便知是位道法通玄的大能真修,有了此等人物撑腰,又何惧小小鬼怪?这把稳了!
那小弟何曾见过这等凶险的场面,早己吓得两腿发软,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见此一幕的陶家老三,正欲向道长禀明原委。
却见道长一把抓住二人,腾空而起、冯虚御风,转眼己至客栈。
此番体验己令二人瞠目结舌,可到了客栈内发现一和尚旁边竟还站着位道长?二人正自惊疑,忽觉臂上一轻,方才抓着自己的那位道长竟化作云烟消散。
这等玄妙神通,令二人目瞪口呆,只觉是真真见了世面。
“看来你二人己查出些线索,竟惹来那真凶灭口?”
那恶鬼却有诡异之处,纵是高歌都未察觉其消失后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