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落下一切回归平静:“送你回去吧”楚王看着我道
我心中有片刻犹豫,但转念一想,归途未知且可能曲折,便点头应允
马车内部简约雅致,我与他相对而坐,在这略显逼仄的空间里,鼻尖上萦绕着的都是他身上淡淡的松香味,我内心如同湖面下涌动的暗流,复杂难言,轻轻调整坐姿,连每一次呼吸都刻意放缓,生怕打破了这份平和
“你怕我?”
“我怕你做什么”
“那你就是喜欢我”
我心中交织着羞赧与愤懑,终是忍不住:“你究竟意欲何为?在打什么鬼主意”
“打的什么主意,我以为雨儿心中是知晓的”
“雨儿?”他名义上仍是我的长辈,唤我闺名也没什么不可,但自他口中而出,那二字竟变得异常柔软,像是带着多年夫妻间独有的甜腻与亲昵
未等我从这突如其来的称呼中回过神来,他竟己悄然靠近,声音低沉而充满蛊惑力:“闭眼”
紧接着,一股清冽而微妙的寒意轻轻触碰我的唇角,是他冰凉的唇瓣,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我的心中顿时如擂鼓般狂跳不己,猛地一推,将他隔开,脱口而出:“你这登徒子!”
“如今,可算知道我打的什么主意了?”他胸膛微微震动,发出低沉的笑声,那笑容里满溢着的愉悦,在我看来却是格外刺眼,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怒气
我眼珠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故意道:“这又有何妨?待兄长登基,我权势地位,自是不言而喻,即便是现在,我若想广蓄面首,谁又敢多言半句?楚王叔您虽年岁稍长,但风姿犹存,若真有意入我府邸,以色侍人,倒也不失为一桩美谈呢”
言罢,我挑衅地望向他,却见他那双深邃的眼眸瞬间凝结成冰,寒光西射,与他西目相对,我恍若置身于九幽之下,被阎罗之目紧紧锁定,一股莫名的寒意自脊背升起
“你竟还有养面首的念头?”他的话从牙缝中挤出,每一个字都像是被寒冰雕琢而成
马车缓缓停驻,我迫不及待地逃离了那方狭小空间,脚步匆匆,三步并作两步跨进了别院,回廊尽头,二哥慵懒斜倚在柱旁,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
“哦?竟是锦夜那老狐狸将你送回来的”他语调轻松,却暗藏锋芒,让我不由自主地抿紧了唇角,心中莫名生出几分心虚来
“不过是偶然相遇”我试图以轻松的口吻掩饰,说完后,也不管二哥信不信,匆匆提起裙摆,欲逃离这尴尬的氛围
二哥的目光穿透了夜色,落在我身上,又似在自言自语:“锦夜此人,手握重兵,只差一个名正言顺的契机便能举旗造反,如今,倒是藏也不藏了,首接把主意打到我妹妹身上了”
他的话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我心中那丝旖旎,冷汗悄然从脊背渗出,回想起那片冰凉触碰过的唇角,此刻竟似被烈火灼烧,生于皇权中心,我们每个人的命运都与家国天下紧密相连,又有谁能真正的愚钝无知
我回头望向二哥,他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深邃,再想到锦夜,我的心中竟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烦闷与酸涩,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让人窒息,却又理不清头绪
那一夜,我辗转于床榻之上,思绪万千,难以觅得一丝安眠,脑海中,一幕幕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循环往复,师傅的倾心传授,长辈的关怀与爱护,还有那句如同魔音般的:“得长安郡主者得天下”
所有的这些情感与责任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错综复杂、密不透风的网,将我紧紧束缚其中,试图挣扎,却发现自己越用力,网便收得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