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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生抬手指了指玉盒：“打开看看，你便明白了。”
韩立感受着李长生那毫不掩饰的结丹中期修为，强压心中不安，缓缓挑开玉盒盖子。
一截半黄半绿的普通竹子映入眼帘，四寸来长，小手指粗细，底部还带一小段有些萎缩的根须。
竹子，根须。
韩立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面上却是不露声色，强装镇定道：
“师兄，这是？”
韩立心里也一丝疑惑，眼前这无论怎么看都是普普通通的竹子，为何要用此等玉盒来装。
李长生喝了一口茶水，淡淡开口：“此竹名为天雷竹，韩师弟修炼木属性顶级功法《青元剑诀》，想必对此并不陌生。”
咚咚！咚咚……
顷刻间，韩立听到了自己加快的心跳：
“有三大神木之称的天雷竹，自然是如雷贯耳。
只是韩立受师兄太多恩惠，岂能再接此物，师兄还是收回去吧。”
见韩立还在装糊涂，李长生不紧不慢的说道：“师弟可记得，先前答应帮为兄一个忙？”
韩立闻言摸向储物袋上的手一顿，苦笑道：“自不敢忘。”
李长生微微点头，“眼下东西在这，正是师弟大展神通之时。”
韩立神色越发凝重，一字一顿的说道：“还请师兄明示。”
“你啊！”李长生叹了口气道：“天雷竹乃炼制木属性法宝的顶级材料，可是眼前这根年份不过千年，且只有这么一小截。实在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师弟你精于培育灵植，这才将此物交与你，师兄要得不多，三根完整的万年金雷竹即可。”
李长生补充道：“为兄已经把话说得如此清楚，韩师弟还是不要继续装糊涂了。”
韩立面色阴晴不定。
坏消息，自己隐藏多年最大的秘密被人得知了；好消息，对方似乎没有杀人夺宝的打算。
想到这，韩立深深吐了口气：“韩立有些问题，师兄可否解惑？”
“问吧。”
李长生知道不掰扯清楚，韩立这辈子怕都睡不着，日思月想之下，必然反目成仇。
“师兄是怎么发现我有此能力的？”
见韩立故意将小绿瓶效果，模糊成他自己的神通，李长生也不揭穿。
“首先，韩师弟身上丹药过于充足了些，连定颜丹都如此之多，未免太不把高年份灵药当回事，当然这只是怀疑。
真正坐实的是，黑节竹乃我特有之灵材，记得没错，当初给师弟的乃是一副百年黑节竹甲胄。短短十来年后，却在曲魂身上出现一套千年黑节竹竹甲。
还有屋内埋伏的二百刀斧手，没看错的话，也是以黑节竹为材。”
李长生点了点茶杯示意韩立倒茶，“还需师兄我继续吗？”
“不用了。”
果然时间便是最大的破绽，相处久了，各种细节串起来，不难拼凑出真相。
韩立想到这，不免露出一丝苦笑，边斟茶边询问道：
“竹甲上的根须，可是师兄故意留的？”
这问题倒是把李长生给问住了。
承认吧，显得别有用心，太过攻于心技；不承认吧，又违背他摊牌的初衷。
思索片刻后，李长生开口道：“一半吧，师弟若是留在血色禁地，师兄我会很苦恼。”
毕竟这意味着，小绿瓶也留在了其中，而那次乃是越国七派的最后一次开启血色禁地，往后再想进入其中，恐怕得等到元婴期，那得等到猴年马月。
听这坦诚之言，韩立反倒轻松不少，问出了最为关键的问题：
“师兄既知道这些，为何留韩立到现在？在天南，可能还是猜测，到了这乱心海，应当确认无疑了。”
李长生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笑着反问道：“在韩师弟看来，师兄是何灵根？”
韩立闻言思索起来，他虽然没特意调查过李长生，但毕竟从练气时便相识。
韩立由己推断，李长生的年龄不会比自己大多少，七十岁上下的结丹中期，资质绝对顶尖。
“天灵根？”
李长生微微摇头，“高了，再猜。”
韩立试着说道：“异灵根？”
李长生依旧摇头，“不妨大胆点。”
韩立眉头微皱，不太相信的随口说道：“总不能是伪灵根吧。”
“直说了，我啊，可是地地道道的无灵根。”
“五灵根？不可能！”韩立连连摇头。
四灵根的韩立，比谁都清楚修炼的艰难，若是没有小绿瓶几十上百倍同阶灵药的供应，他走不到今天。
五灵根能如此快到结丹中期，得用多少灵药。
等等！韩立瞳孔猛然放大，已然明白李长生如此询问的含义。
然而，李长生接下来的话让韩立彻底坐不住了。
“不是五灵根，是无灵根，也就是凡人。”
“什么？”
凡人修仙彻底颠覆韩立的认知，若真能如此，墨大夫、厉飞雨、小妹、爹娘……
韩立不敢想下去，“不可能的，师兄真会说笑。”
李长生抬手将韩立按回原位，“我可没说笑，凡人修仙，没什么大不了的。”
过了一会儿，韩立缓过劲来，虽然心里还是难以接受，但还是开口道：
“师兄是想说，你身怀的机缘，并不比我差，对吧？”
“没错，不止你我，每一个能练至高阶的修士，谁身上没点秘密。”李长生认真说道。
自己有金手指，且不弱的情况下，何必冒那可能存在的风险。
韩立依旧不解，“这还是没法解释……”
“因为师兄我心善，杀人夺宝从来不对自己人。”李长生知道韩立想说什么，打断后，反问道：“韩立，你可还愿意叫我一声师兄？”
韩立沉默下来，因为他无法确定李长生所说是真是假。
经历墨大夫一事，韩立对于比自己强的人，永远都带着一丝警惕。所以，即便得知红拂师伯已经是元婴修士，他也没有上门寻求庇护的打算。
但李师兄，真要害他，用不着说这么多，也等不到现在。
想到这些，韩立面色一缓：“李师兄，培育需要大量的时间、精力，最多一根。”
李长生闻言露出一抹微笑，“不行，三根是底线。”
事实证明，底线是拿来突破的。
一番讨价还价下来，两人商定，两根万年金雷竹，五十年内交货。
韩立显然有意降低小绿瓶的能力。
不过无所谓，对李长生来说，金雷竹要起作用，还需要漫长的一段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