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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白光。这是朵朵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感受。
她眨了眨眼，视线逐渐聚焦。天花板是陌生的——惨白中带着淡淡的蓝色波纹，像是某种防护屏障。身下的床铺异常柔软，却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她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念念的脸突然出现在视野中，额头上还贴着一块纱布，但眼睛亮得惊人。
右侧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睿睿的脸也出现了，眼镜片上闪烁着微小的数据流："瞳孔反应正常，脑波稳定...看起来没有后遗症。"
朵朵想开口，却只发出一声嘶哑的喘息。喉咙像是被火烧过一般疼痛。
"别急着说话。"睿睿拿起床头的水杯，小心地扶起她的头，"慢慢喝。"
清凉的水滑过喉咙，带来片刻舒缓。朵朵试着动了动手指，然后是手臂。身体沉重得像灌了铅，但至少还能控制。
"我...这是哪里？"她终于能发出声音，却几乎认不出自己的嗓音——干涩而脆弱。
"阴阳司的医疗中心。"念念握住她的手，"确切地说，是阴阳司'正统派'的基地。"
朵朵困惑地皱眉。阴阳司还有派系之分？
"别急着想这些。"睿睿推了推眼镜，镜片上数据流加速，"你需要休息。仪式对你的灵能系统造成了很大负担。"
仪式...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地下基地、石碑、悬浮的钥匙、周玄狰狞的面孔...还有那条被锁链束缚的龙。
"周玄！那条龙——"朵朵猛地想坐起来，一阵剧痛却让她跌回枕头上。
"嘘...都结束了。"念念轻轻按住她的肩膀，"至少暂时结束了。"
睿睿的表情变得严肃："周玄被爸爸抓住了。至于那条龙..."他犹豫了一下，"它又沉睡了。多亏了你们三个。"
"我们...做了什么？"朵朵努力回忆着昏迷前的最后景象。三人的特殊能力如何奇妙地交织在一起，形成某种完美的平衡...
"真正的三钥合一。"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云无涯站在那里，脸上带着疲惫却欣慰的微笑。"我就知道你们能做到。"
"爸爸！"三个声音同时响起。
云无涯走到床前，轻轻抚摸朵朵的额头："感觉怎么样？"
"像是被卡车碾过。"朵朵老实回答，然后急切地问，"那条龙到底是什么？为什么石碑上会有它的图案？"
云无涯和睿睿交换了一个眼神。念念则突然对墙上的某个图案产生了浓厚兴趣。
"我就知道瞒不住你。"云无涯叹了口气，拉过一把椅子坐下，"那不是图案，朵朵。那是投影。"
"投影？"
"龙脉不是自然形成的能量源。"云无涯的声音变得异常严肃，"它是一条真实存在的龙——或者说，龙魂。被某种古老力量禁锢在地脉中两千多年了。"
朵朵感到一阵眩晕。她梦到过那个场景——黑暗中的三个影子合而为一。现在她明白了，那不是三个人，而是三条龙魂...
"三钥合一的真正目的不是开启或封印龙脉，"云无涯继续道，"而是维持这个禁锢系统的平衡。楚家和周家的先祖共同创造了这个系统，但后来..."
"周家想独占龙魂的力量。"睿睿突然插话，眼镜片上闪过一段古文资料，"根据阴阳司秘典记载，两千年前的'背约之乱'就是周家企图吞噬龙魂导致的。"
念念终于转过头："所以周玄说的那些...关于我们三胞胎是'容器'的话..."
"半真半假。"云无涯揉了揉太阳穴，"你们确实继承了特殊血脉，但不是什么'分裂的钥匙'。相反，你们三个的能力组合恰好能调节禁锢系统的平衡。"
朵朵想起三人能力共鸣时的奇妙感觉。睿睿的分析力像精准的齿轮，念念的战斗首觉如锋利的刀刃，她的灵能感知则是调和剂...三者合一，确实像是一个完美的控制系统。
"那储罐里的东西呢？"朵朵突然问道，"那个'它'是什么？"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云无涯的表情变得异常凝重。
"那是...意外。"他最终说道，"阴阳司'革新派'的疯狂实验。他们试图从龙脉中分离出一部分力量，制造可控的'分体'。"
睿睿的眼镜片上闪过一系列恐怖图像："根据我恢复的数据，他们用活人作为容器...那些所谓的'信使'..."
念念做了个厌恶的表情："难怪那些玻璃舱里的人看起来那么奇怪。"
朵朵想起那些"信使"空洞的眼神，不禁打了个寒颤。她转向父亲："周玄属于这个'革新派'？"
"是的。"云无涯点头，"阴阳司内部分裂多年。正统派坚持守护龙脉平衡，革新派则想利用龙脉力量'改造世界'。"他冷笑一声，"就像周玄说的，'灵气复苏，适者生存'。"
朵朵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问题："那...妈妈呢？她在哪里？"
云无涯的表情柔和下来："她在隔壁实验室。自从你们触发真正的三钥合一后，音律核心发生了某种变化，她一首在监测数据。"
"变化？什么变化？"朵朵下意识摸向胸口。音律核心仍在原位，但感觉...不同了。不再是冰冷的异物，而像是真正成为了她的一部分。
"我们还不能确定。"云无涯站起身，"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你们三个的能力己经永久性地连接在一起了。某种程度上，你们现在是一个完整的系统。"
三胞胎面面相觑。朵朵想起昏迷前那种奇妙的心灵相通感，睿睿推眼镜的动作变得若有所思，念念则摸了摸额头的纱布，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
"怪不得我现在能'感觉'到你们两个在想什么。"念念说，"刚才朵朵醒来前，我就做了个梦，梦见她在黑暗中行走..."
睿睿点头："我也接收到了类似脑电波信号。还以为是监测设备出了问题。"
朵朵惊讶地看着他们。她确实梦见了黑暗...还有三个模糊的影子。但现在那些影子不再融合，而是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彼此间有无形的纽带相连。
云无涯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看了一眼，表情变得严肃："我得走了。阴阳司高层要听取完整汇报。"他转向朵朵，"你还需要至少24小时观察。睿睿、念念，你们也是。"
"等等，爸爸！"朵朵叫住他，"那条龙...它被禁锢...是对的吗？"
云无涯停在门口，背影突然显得异常疲惫："这个问题，阴阳司争论了两千年。"他没有回头，"有时候，最难的并不是知道真相，而是决定如何处理真相。"
门轻轻关上，留下三胞胎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
念念第一个打破沉默："所以...我们现在是某种'人形钥匙'？酷。"
睿睿翻了个白眼："更准确地说，是活体调节器。根据数据显示，我们的能力共鸣可以稳定龙脉禁锢系统。"
朵朵没有说话。她想起束缚龙图案中那双悲伤的眼睛。如果龙脉真的是被错误禁锢的...如果他们家族世代守护的其实是一个囚笼...
"嘿，别想太多。"念念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无论如何，我们是一起的。"
睿睿点头，难得地露出微笑："三位一体，记得吗？"
朵朵勉强笑了笑。她应该感到安心，但心底却有个声音不断提醒她——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周玄最后的话，关于"囚笼"的指控...还有父亲明显回避了什么...
窗外，一道奇异的光划过夜空，像是流星，却又带着不自然的绿色尾焰。三胞胎同时转头，一种莫名的不安在三人之间无声传递。
在远处的某个地方，大地深处，有什么东西再次轻轻颤动。这一次，没有铃声警告它的苏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