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第一环满月当空,银辉如瀑。星钥踩着崎岖的山路,每一步都让额间的印记灼烧得更加强烈。
白澜走在她前面,手中的龙鳞散发着微弱的蓝光,为他们指引方向。
三天来,那块鳞片变得越来越烫,仿佛有生命般跳动着。"还有多远?"星钥喘着气问道,手指不自觉地触碰额饰下的印记。
自从在龙冢废墟接触那块石碑后,印记就变得异常活跃,像一团火在她皮肤下燃烧。
白澜停下脚步,龙瞳在月光下收缩成细线:"不远了。但有些不对劲..."他突然抓住星钥的手腕,"
蹲下!"两人刚伏低身子,一道黑影就从他们头顶掠过,带起一阵腥风。
星钥抬头,看见一只翼展超过三米的夜枭在空中盘旋,它的眼睛是两颗血红的宝石。
"星君的耳目。"白澜压低声音,"他果然在监视祭坛。"
星钥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夜枭发出刺耳的鸣叫,突然俯冲下来。白澜瞬间龙化右臂,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一爪挥向袭来的猛禽。
夜枭灵巧地闪避,却在转身时被一道银光击中——星钥掷出的匕首正中它的左眼。怪物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一团黑烟消散在空中,只留下几片飘落的羽毛。
"你的手法越来越准了。"白澜赞许道,但眉头仍未舒展,"但这只是个开始。星君不会只派一个侦察兵。"
星钥捡回匕首,发现刃面上凝结了一层冰霜:"他在害怕。害怕我找回真名。"
白澜没有回答,而是突然将龙鳞举到眼前。原本暗淡的鳞片此刻发出强烈的光芒,几乎照亮了整个山路。
"父亲..."他轻声呼唤,声音里带着星钥从未听过的敬畏。龙鳞上的光芒突然投射出一幅全息影像——一条巨大的银龙盘旋在空中,它的鳞片比月光还要皎洁。
星钥屏住呼吸,认出那一定是白澜的父亲,前任龙族族长。"我的孩子,若你看到这段记忆,说明命运之轮己开始转动。"
银龙的声音如同远方的雷鸣,"星君印记并非他的创造,而是窃取自我们龙族的'真名守护'仪式。他扭曲了这份力量,将真名与灵魂分离..."
影像突然扭曲,银龙痛苦地咆哮起来:"小心内奸!我们中有人自愿接受了印记!龙族的覆灭不是战败,而是——"
记录戛然而止。龙鳞的光芒黯淡下去,变得滚烫无比。白澜的手掌被灼伤,却仍死死握着鳞片,指节发白。"自愿接受印记?"
星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说不通...谁会自愿成为奴隶?"
白澜的脸色比月光还要惨白:"除非他们得到了某种承诺...或者被欺骗了。"他看向山顶,"我父亲提到真名守护仪式...也许祭坛上有答案。"
两人加快脚步,山路越来越陡,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古老而神秘的能量。
星钥的印记此刻灼热得几乎让她无法思考,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炭火上。当他们终于抵达山顶时,眼前的景象让星钥屏住了呼吸——祭坛比远看时更加宏伟,由某种发光的白色石材筑成,表面刻满了与石碑上相同的三环符号。
满月正好悬在祭坛正上方,月光汇聚在中央的凹槽处,形成一个旋转的光之旋涡。
"命运三环..."星钥不自觉地向前走去,却被白澜拉住。"等等!"
他指向祭坛边缘的阴影处,"有人。"一个纤细的身影从石柱后走出——是白汐。她的银发在月光下几乎透明,龙角上缠绕着细细的金线。
但与上次不同,她的眼睛不再清澈,而是泛着诡异的红光。"你们来得太晚了。"
她的声音忽高忽低,仿佛两个人在同时说话,"仪式己经开始,星君己经注意到了这里的能量波动。"
白澜挡在星钥面前:"白汐...或者说,现在控制这具身体的到底是谁?"
白汐的嘴角扭曲成一个不自然的微笑:"聪明的问题,哥哥。但时间不多了。星钥必须立刻进入祭坛中心,否则满月能量将达到峰值后消散。"
她突然捂住头,痛苦地弯下腰,"快...走...他在...试图..."
星钥没有犹豫,冲向祭坛。当她踏上第一级台阶时,额间的印记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痛,她眼前一黑,差点跪倒在地。
恍惚中,她看到三个巨大的圆环从祭坛上升起,悬浮在空中,每个环内都有一扇门。
"第一重选择..."一个古老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踏入此门,你将面对被遗忘的真相。拒绝,则永远失去真名的第一部分。"
星钥咬破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她回头看向白澜,后者正与时而清醒时而狂乱的白汐搏斗。
白澜对她点头,眼中是无声的支持。深吸一口气,星钥跨入了第一道光环。刹那间,世界天旋地转。
她站在一个纯白的空间里,面前是一面巨大的镜子——但镜中不是她现在的模样,而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额头上还没有那个可憎的印记。
"你的名字。"镜中的女孩问道,声音与星钥记忆中的自己一模一样,却又陌生得可怕。
"我...我不知道。"星钥颤抖着回答,"星钥只是别人给我的称呼。"
"真命被夺走前,你最后说的是什么?"镜子表面泛起涟漪,小女孩的形象变得模糊。
星钥按住太阳穴,努力回想那些破碎的记忆片段。森林...发光的影子...一个问题..."它问我叫什么名字...我回答..."一个音节突然浮现在她唇边:
"Lyr...我的名字以Lyr开头..."镜子轰然碎裂,千万片碎片中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影像——有她从未见过的父母,有燃烧的龙族城堡,还有...
第三重门后那个与她长相相似的年长女性。那女人穿着星君使者的长袍,却对她伸出手,眼中含泪。
白色空间开始崩塌,星钥被一股力量拉回现实。她跪在祭坛中央,浑身被汗水浸透。月光在她周围形成旋涡,额间的印记不再灼热,而是散发着柔和的银光。
"我...我想起来了部分真名。"她对冲上祭坛的白澜说道,"Lyr...这是我的真名的第一个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