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轻侯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抱拳行礼:"多谢李执事。"
此时,一向庄严肃穆地圣地大门外,却有几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跪在石阶上声泪俱下。
"求圣地为我们做主啊!"
"魔教屠我满门!"
这几人正是西派弟子,但因为是逃出来的所以囊中羞涩,只能用脚一路跋山涉水。
守卫皱着眉头正要驱赶,却见一名管事匆匆走来:"大人有令,带他们去别院问话。"
别院内,李执事听完几名幸存弟子的哭诉后神色凝重。
原本只打算做做样子,可看如今情况总得有所表示。
"传令各州,"他对身旁的侍从说道,"即日起,全力清剿魔教余孽!"
侍从领命而去。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笔买卖做的划算。
李执事整了整袖口云纹正准备离开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大人......"
一名七杀拳派的弟子挣扎着从椅子上站起来,脸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
"济州还有个天戮盟,行事诡秘绝非善类,此次西派遭劫,我怀疑......"
李执事瞬间顿住,他慢慢回过头目光落在那名弟子脸上:"你怀疑天戮盟参与其中?"
弟子重重点头,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
其他几名幸存者也互相交换眼神,陆续附和。
毕竟天戮盟发展太快了,他们那些黑甲武士根本不像普通帮派,等重建门派时,肯定会是最大阻碍。
不如趁此机会......
李执事静静听着,手指轻轻着腰间的玉佩。
当最后一人说完,他忽然叹了口气:"这样的话,就难办了。"
几名弟子愣住。
最先开口的那人急切道:"大人,天戮盟不过成立半年根基尚浅,只要圣地......"
"不,你们不懂。"李执事打断他,嘴角浮现出一丝古怪的笑意,"我说难办是因为,那可是我的财神爷。"
话音刚落,别院的门被猛地推开。
六名流云圣地弟子持剑而入,雪亮的剑锋在暮色中泛着寒光。
"执事大人?"为首的弟子抱拳请示。
李执事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这几人是魔教余孽,图谋不轨,杀无赦。"
"什么?!"七杀弟子猛地站起身,椅子哐当倒地,"我们明明是......"
剑光闪过。
最先开口的那名弟子捂着喉咙踉跄后退,鲜血从指缝间喷涌而出。
他不可置信地瞪着李执事远去的背影,想说什么却只吐出几个血泡。
其他几人刚要反抗,就被乱剑穿心。
最后倒下的寒江派弟子挣扎着爬向门口,在地上拖出一道血痕,却被一剑钉死在地板上。
李执事站在院外的回廊下,听着里面渐渐微弱的惨叫,从袖中掏出一方丝帕擦了擦手。
晚风送来远处钟楼的声响,惊起一群归巢的寒鸦。
他又摸了摸怀中天戮盟的礼单,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随即对守在门外的侍从吩咐,"处理干净,尸体扔去后山喂狼。"
侍从躬身应是。
天戮盟怎样关他屁事,既然是财神爷,自然要好好供着。
......
流云圣地的命令如同一道惊雷,在各州门派间炸响。
元州,铁剑门。
"搜!给我挨家挨户地搜!"
掌门铁无双一脚踹开客栈大门,身后的弟子如狼似虎地冲了进去。
店小二刚要阻拦,就被一剑鞘抽翻在地。
"铁掌门,这是何意?"掌柜的连忙上前颤声问道。
铁无双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纸公文:"奉圣地令,清剿魔教余孽!"
同样的场景在各州上演。
落霞派借着搜查之名,将敌对帮派的长老扣上魔教奸细的帽子,云海阁则趁机吞并了几家小镖局。
虽然各怀鬼胎,但魔教确实有五处分坛在混乱中被连根拔起,损失惨重。
青山派,后山。
徐子茂看着飞鸽传来的密信,虽寥寥数语,却让他如坠冰窟——"五坛被毁,弟子死伤过半。"
"这怎么可能......"
他喃喃自语,额头不断渗出细汗。
这两年来圣教在他的经营下蒸蒸日上,济州分坛虽然覆灭,但其他分坛都隐藏极深,怎会突然暴露?
难不成真有玄学一说?
自打济州之行后,徐子茂便感觉运气点背到了极点。
程彩衣的突然结婚,师姐日渐疏远的态度,如今连圣教也......
"噗!"
一口鲜血喷在青石地面上。
徐子茂踉跄着扶住墙壁,只觉得丹田内真气乱窜,经脉如针扎般刺痛。
糟了,是走火入魔!
三日后,青山派长老静室。
"师父,弟子想再下山游历一番。"徐子茂脸色苍白,声音沙哑。
穆正英抬眸看了小徒弟一眼,目光在凹陷的眼窝上停留片刻:"心魔难除,下山走走也好。"
徐子茂躬身退出,不知不觉走到了沈清澜的院外。
细雨打湿了他的衣袍,他抬手想要敲门,却在即将触碰到门板的瞬间僵住了。
院中传来熟悉的剑鸣声,那是师姐正在练剑。
曾几何时,他站在这个位置,总能听到师姐温柔地唤他"子茂"。
如今......
徐子茂收回手转身离去,背影在雨幕中显得格外萧索。
山道上,一名杂役弟子看着徐子茂远去的背影,悄悄从袖中掏出一只信鸽。
鸽子扑棱棱飞向西北,那里,新城的轮廓在雨中若隐若现。
天戮盟总部。
王潇看着刚送来的密报眉头微皱,信纸上寥寥数语——"徐子茂下山,去向不明"。
这小子上次下山就撞见了程彩衣,这次难保不会再有什么奇遇。
他猛地合上密报,对身旁的吕轻侯沉声道:"派两队游星骑,十二个时辰轮班盯着。若有异常....."
"属下明白。"
青山脚下,细雨绵绵。
徐子茂撑着油纸伞,漫无目的地走在官道上,雨水顺着伞沿滴落打湿了他的衣摆。
自从那日走火入魔,他总觉得胸口气血翻涌,连呼吸都带着隐隐刺痛。
"这位公子,要住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