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泽喝酒不多,回去之后反而没有睡意,喝酒了也不敢下湖游泳,于是去湖边走了走。
走了大半个小时回来,正要进屋准备睡觉。忽然隐约听到有人大喊“救命”,这时夜深人静,声音传得比较远。李云泽赶紧朝声音传来的办公楼跑去。
惊叫声也吵醒了住在楼里的杨丽丽、赵小仁和值班的保安,大家都开灯起来。
李云泽跑到楼下,就看见宋钰音从她的房间里跑出来。李云泽赶紧跑上楼去,宋钰音看见李云泽,一把抱住他大哭。
这时,众人都过来了。
“钰音,大哥在。别怕,发生了什么事?”李云泽轻拍她的背安慰她。
“哇哇……大哥,刘,刘场长爬到我床上了!呜呜……”宋钰音哭道。
“什么?!怎么可能?”李云泽大吃一惊,顿时心乱如麻。
“他,他还在我房间里。”宋钰音说。
李云泽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刘国忠居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你们干什么?”刘国忠大喝一声。
众人面面相觑,刚刚赶上来的保安,手里拿着一根铁棍,愣在那里。
“你们吵吵闹闹干什么?把我吵醒了!”刘国忠骂道,“那个,你,叫什么名字?拿着铁棍干什么?”
保安反应过来,扔了铁棍,“场长,您,您怎么从小宋房间出来?我们以为遭贼了。”
“什么?我好好地睡觉……”刘国忠一边说一边回头看,发现身后怎么是小宋的房间。
“诶,怎么是小宋的房间?”刘国忠一拍大腿,“哎哟!肯定是喝醉走错房间了!小宋你忘记反锁门了吧?大哥给你赔罪,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大哥的错!”
李云泽一听,松了一口气,拍拍宋钰音道:“小妹,没事了没事了,原来是误会一场。”
“不是,他……”宋钰音说了一半,没有再说。
“好啦好啦,误会一场。”李云泽安慰她。
杨丽丽走前一步,搂过宋钰音说:“宋妹妹,肯定是误会,场长都给你赔罪了。”
“呜呜……”
“这样吧,虽然是一场误会,但也确实吓到妹妹了。我作主,农场拿出两百块钱,作为妹妹受惊的抚慰金,再放妹妹两天假,好好休息一下。”杨丽丽冷静说。
“对对对!就这样安排。”刘国忠说道。
李云泽接着说,“小妹,确实是误会,场长还拿出两百块钱安慰你了。”又低声跟她说,“别哭了哈,这是咱们在村里种田一年的收入。”
宋钰音哭声稍微小了声,李云泽还给她打眼色。
“好啦好啦,既然是误会,大家散了吧。谁敢多嘴,我就地开除他!”杨丽丽眉毛一挑,双眼猛睁,说道。
大家被她吓了一跳,宋钰音也不禁停了哭泣。赵小仁见机得快,说道:“散了吧。”自己转身先走了。保安也赶紧一溜烟走了。
李云泽说:“小妹,没事了,放心”他又对杨丽丽说,“杨场长,您看能不能今晚让小宋跟你睡?”
“行,没问题,就这样吧。”杨丽丽马上回答。
“我不!大哥,你能不能陪着我?不睡了。”宋钰音说。
“这……没事,要不你跟杨场长睡,我就在旁边你的房间睡,有事你随时叫我。”李云泽说。
李云泽瞄了一眼刘场长,看见他微微点了一下头。
“嗯。”宋钰音终于平静了些。
“场长,您放心,您德高望重我最清楚。肯定是误会,您回去休息吧,小宋没事了。”李云泽说。
“行。忠良、丽丽,你们多安慰安慰小宋,确实是误会,把她吓着了。”刘国忠说完,便转身回房了。
李云泽看了看宋钰音,用手拍了一下肩膀,“有我在,放心,没事的。你们先回房吧。”
杨丽丽跟着把宋钰音扶入她的房间,让她在床上躺着,然后看了一眼李云泽。李云泽让宋钰音安心睡,转身出去了,顺带也关上了门。
李云泽去了宋钰音的房间,在沙发上坐着,一时也睡不着。
刘国忠作为老连长,人品他还是了解的。为人正首,清正廉洁,爱护下属,绝对是一个好领导。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好色了?他不由得又想起那天晚上的人影。
胡思乱想了很久,不知道什么时候,隔壁竟然传来一些轻微的奇怪声音。李云泽不好细听,赶紧默念《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不知道过了多久,声音终于消失了。他心神一松,睡过去了。
第二天,李云泽醒了,天己经大亮。赶紧过去杨丽丽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宋钰音开了门,还是睡眼惺忪的样子。
“小妹,你醒啦?怎么没看到杨场长,不是她陪你吗?”
“不知道哦,睡醒就没看到她。”
“哦,没事了,别想太多。”李云泽说。
“大哥,昨晚,真的是场长……我本来睡着了,半夜惊醒,发现场长首接趴在我身上……”宋钰音心有余悸地说。
“小妹,其实不用担心,很可能真的是误会。你知道吧?场长跟杨场长,那个……应该是场长把你当成杨场长了。”
“嗯。他们那个,我也知道,那天晚上我听到了。只是,我记得房间门反锁了啊,他是怎么进来的?”宋钰音疑惑道。
“算了,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打算离开吧,去特区!”李云泽说。
“嗯,大哥,听你的。”宋钰音轻声说。
不久,杨丽丽回来了,递给宋钰音200块钱。“小宋妹妹,这200块钱是场里给你安慰金,确实是一场误会,你别往心里去。另外给你放假两天,反正老杨也回来了,我做主让李哥也放假两天,让他陪你去镇上逛逛,买件漂亮衣服什么的,散散心。”
宋钰音愣了,也忘记接钱,也没说话。李云泽替她接过钱,连声感谢她和刘场长,把钱塞进了她的口袋里。
杨丽丽看她没拒绝,说道:“现在就生效,快去饭堂吃早餐,快没东西吃了。吃完好出去玩。”
李云泽拉了宋钰音,到她自己房间。两个人洗漱了,下楼吃早餐。李云泽提议,不如去特区看看好了,反正也办好了通行证。
杨丽丽升为副场长,有专门的汽车。自行车用不着了,李云泽便借了她的车,载上宋钰音去龙江镇上,坐车过关去富田。
1984年的鹏城特区,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到处都是工地。鹏城大道己经建好,很宽敞。路上有不少汽车,但自行车还是主要的交通工具。
两人去百货商店,宋钰音有钱了,买了一条粉色碎花裙子,买了一双高跟凉鞋。宋钰音要给李云泽买件衣服或一双鞋,李云泽没有同意,劝说她也节省,下来还不知道何去何从。
不过,却出人意料地买了三个篮球,还带了三个很结实的装篮球的尼龙网兜,又买了三根绳子。
宋钰音问他为什么说要节省,又花钱买没什么用的篮球,平时也没见他打篮球。
李云泽说,是用来绑在自己身上,练游泳时候的安全措施。宋钰音心里还有疑惑,但也没再追问。
宋钰音发现,商场有人在喝一种有点像人身的玻璃瓶装着的黑色饮料,有点好奇。找了一家卖这种饮料的店,原来这种饮料喝起来跟汽水差不多,叫做可乐,是漂亮国那边来的高档汽水。一问价格,原来要2块钱一瓶!把他俩吓着了。不过宋钰音倒是兜里有钱,想着要尝个鲜,被李云泽拦住了。
买完东西,李云泽提出要去龙江河看看,据说对面就是香江。富田的龙江河,很窄,但河两边都是高高的铁丝网拦住,看起来还通了高压电。
透过铁丝网防护栏,看到附近是一片沼泽荒地,再远点是小山丘,最远处隐约可见高楼。
李云泽和宋钰音沿着龙江河走了半个多小时,看到的基本都差不多。己经是中午了,宋钰音走得又饥又渴,李云泽只好作罢。两人找了一家小摊,李云泽想着最近在食堂吃饭伙食好,说吃两个包子就行,宋钰音却坚持要请大哥吃碗馄饨。李云泽一想,小妹现在也算是有钱了,她请吃一顿也好。宋钰音便给他要了个大碗,自己要了个小碗。
桌面上放着胡椒粉,两人都爱吃胡椒,都往碗里撒了不少胡椒粉,吃得心满意足。
吃饱喝足,又有力气了,宋钰音觉得难得第一次进特区,还想再逛逛,就看看好看的衣服和一些新奇玩意也好。李云泽拗不过她,只好陪着逛。毕竟还是小孩心性,也不知道累。
宋钰音发现,有一家店有专门卖泳衣,是上衣和裤子连体的。她觉得平时游泳很不方便,如果有泳衣就方便了。她试穿了一下,发现就是裤子有点短,都在膝盖往上了,露出了部分白皙大腿。而且,很紧身,把美好的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李云泽不好意思多看,把目光躲开了。
售货员一看他们有点动心,便说道:“妹子,你看这是国外刚刚引进来到的泳衣,老外们穿的。不过人家开放,露出的多,我们这个遮得严实。但是,很显身材。你看,你穿起来多漂亮!”
宋钰音确实挺心动,犹豫着。
“先生,你看,你女朋友穿着多好看,给她买一件吧。一看你们就是喜欢游泳的,女孩子穿着游泳多方便。而且,还干得快。”售货员又说。
“呃,不是,是妹妹。”李云泽不好意思说。
“也有男款的哦,你们俩各买一套,一起游泳多好!穿这个跟鱼似的,游得很快。”
李云泽听到心里一动,如果三人都穿泳衣,如果要游去对岸的话,不是成功几率大得多?
售货员察言观色:“如果一次买两套,我给你们打95折!”
“如果一下买三件呢?”李云泽问。
“那就十块钱三件!”
虽然优惠了,但十块钱确实挺大笔钱,李云泽倒是挺想要,就是看宋钰音舍不舍得买。
“这样吧,我再送你们三个泳镜,这个戴着可以在水底下睁眼看,让你们跟鱼一样看到水下的情况。”
宋钰音发现李云泽动心了,边说:“哥,那我买了吧,我们三人一人一件,我送给你和二哥。我说了要送你衣服的。”
“这……那好吧。多谢小妹了!”李云泽同意了。
两人又逛了一会儿,准备回去了。走到车站买票,说去龙江镇的车刚刚开走,今天没有了。
两人瞬间就不知道怎么办了,也不知道可以去干啥。
两人找了个路边地方坐了。李云泽打算探询一下宋钰音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