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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才刚在楼梯转角抱怨完“今天的黑魔法防御课蠢得像韦斯莱家的猫头鹰得了失忆症”，赛丽达就唰地从长袍里抽出一张略微卷边的羊皮纸，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拦我干什么？”德拉科皱眉。
“我要去找小叔叔。”她举了举那张羊皮纸，眼神平静，“霍格莫德周末要到了，我的出行表还没签。”
“你就算是把霍格沃茨炸了都有你父亲母亲来善后，他们居然会反对你去霍格莫德？”德拉科狐疑地扫了一眼纸张。
“正常来说不会。”赛丽达语气淡定，“但你忘了我这个暑假昏了两个月，他们仍旧认为我的精神状况不稳定。”
“你不会是……”德拉科脸上露出一丝不妙的表情，“想让斯内普签？”
赛丽达摊手，一脸理所当然：“他是我的小叔叔，又是我的院长，在官方档案上就是代理监护人。”
“你疯了。”德拉科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你让斯内普签外出娱乐申请表？他连放学生多睡十分钟都要上交三份审批表！”
“那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她眼角一挑，语气故意无辜，“毕竟……你也不想一个人去霍格莫德约会吧。”
“我——”德拉科话还没说完，赛丽达己经一把拉住他衣袖，拐进地窖方向，“不然我等下要是被拒了，就只能让你陪我在礼堂写霍格沃茨安全条例抄写了。”
“梅林在上，你这是情感绑架。”他嘴上抱怨，脚步却没慢半分。
地窖里，斯内普刚刚整理完魔药储藏柜，听到敲门声抬头，目光冰冷的望向两人。
“你们又怎么了？”他放下手中的魔药瓶，眼神在两人交叠的袖口上停了一秒，“马尔福先生，请先从我侄女的衣角上移开你的手指。”
“我只是——”德拉科迅速松手，后退半步。
“是我。”赛丽达主动出声，把那张霍格莫德出行表摊在桌面，“我这个暑假醒来时脑子还像是被巨怪踩过一样混乱，忘记让薇薇安和艾德蒙签字……想请您代签一下。”
斯内普低头扫了一眼纸张，语气不带温度：“你打算让我签一张允许你在摄魂怪驻守期间随意外出的许可条？”
“你可以在备注栏写上严禁接近尖叫棚屋。”赛丽达一本正经。
“你最好在备注那栏写上如擅自走失，立即送回地窖服用镇定剂。”他冷哼一声，却还是提起羽毛笔，刷刷几下在表格末尾签上自己名字。
德拉科在旁边目瞪口呆：“他居然真的签了？”
斯内普瞥了他一眼：“你还站在这干什么？需要我替你写一份霍格沃茨内行为约束单？”
“……不需要。”德拉科立刻躬身告退，拉着赛丽达就往门口走。
走到门口时，斯内普的声音悠悠传来：“赛丽达，如果你在霍格莫德内违反任何学校规定——”
“我会让马尔福背锅。”她头也不回地回答。
门外，德拉科无语地看着她：“你刚才那是什么回答？”
赛丽达把签好字的羊皮纸收好，眼角笑意若有若无：“既然你刚才在斯内普面前装得那么像情绪稳定的正经男友，那就得承担一下你的责任。”
“我没有——你别乱给我扣帽子！”
“那你刚才干嘛不反驳？”她悠悠地问。
德拉科张了张嘴，最后悻悻地别过头，低声嘀咕：“因为我……懒得解释。”
“嗯哼？”赛丽达笑得像见到满桌零食的高尔，“那你陪我去霍格莫德，也是懒得解释？”
他翻了个白眼，没接话，只是走在她前面，耳尖泛红。
十二月的霍格莫德村裹着薄雾，屋檐上结着冰棱，德拉科站在尖叫棚屋的栅栏旁，第三次调整银绿相间的围巾——潘西今早硬塞给他的，说是“约会必备时尚单品”——结果现在他脖子痒得像被狐媚子爬过。
“你打算和那栋破房子深情对望到天黑？”赛丽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裹着墨绿斗篷，发梢沾着雪粒，手里捏着一袋滋滋冒热气的糖烤栗子，“你再不去，蜜蜂公爵新上的血腥棒棒糖就要被格兰芬多抢光了。”
“我是在等布雷斯！”德拉科猛地转身，耳尖冻得发红，“他说要给我带……带限量款冰淇淋。”
“布雷斯半小时前就和诺特去三把扫帚了。”赛丽达咬开一颗栗子，糖壳脆响，“顺便一提，你撒谎的样子比巨怪跳芭蕾还滑稽。”
德拉科哽住，一把抢过她的栗子袋：“我只是不想让你觉得……梅林，这玩意儿甜得发腻！”他咬了一口，被烫得龇牙咧嘴，却硬撑着咽下去，“走吧，先去佐科笑话店。”
“我以为马尔福家的继承人看不上幼稚的把戏？”
“我是去检查有没有危险物品流向霍格沃茨！”他大步往前走，围巾在风里甩出一道弧线，“比如会咬人的羽毛笔或者喷粪味的烟花——韦斯莱家的穷鬼双胞胎肯定在囤货。”
赛丽达慢悠悠跟上，盯着他发红的耳尖轻笑。
蜂蜜公爵的暖黄灯光像融化的太妃糖。德拉科站在血腥棒棒糖货架前，用两根手指拎起一包蟑螂软糖，满脸嫌弃地丢进赛丽达的购物篮：“你的品味真是十年如一日地惊悚。”
“比不上某人十一岁还抱着玩具扫帚睡觉。”
“那是光轮2000的模型！”
柜台边的店员冲他们挤眉弄眼：“小情侣吵架？试试这个——”他推出一盒心形巧克力蛙，“吃了能听见对方心里最甜的话哟！”
德拉科迅速抓过盒子扔进篮子，耳尖几乎要滴血：“我是怕波特来买……他肯定需要靠这种玩意儿提升幽默感。”
赛丽达挑眉付钱，转身时突然踮脚凑近他：“你猜我现在最想听你心里哪句话？”
“你想都别想——”
她突然将一颗巧克力蛙塞进他嘴里，德拉科猝不及防咬破外壳，甜腻的糖浆涌上舌尖：”她今天真好看。”
德拉科僵在原地，巧克力蛙在他嘴里疯狂蹬腿，而赛丽达己经大笑着溜出店门。
黄昏时，两人坐在三把扫帚最角落的木桌旁。德拉科面前堆着五杯没动过的黄油啤酒——每次罗斯默塔女士路过，他都紧张地追加一杯，以证明自己只是来监督餐饮质量。
“再喝下去，你明天就得躺在医疗翼洗胃。”赛丽达夺过他的杯子，指尖无意擦过他手背。
壁炉的火光突然爆出一颗火星，德拉科猛地站起来：“该回去了。”
“才五点？”
“我答应过教父，要对你的安全负责！”他越说越快，拽起她就往外走，却在推开店门的瞬间愣住—— 细雪无声坠落，整条街道覆上糖霜般的雪毯，远处钟楼传来朦胧的报时声。
赛丽达突然伸手拂去他肩上的雪：“你从早上就开始紧张。”
“我没有！”
“围巾系反了，第三颗扣子扣错位，还点了五杯完全不爱喝的黄油啤酒。”她勾起嘴角，“马尔福，承认你在乎这次约会很难吗？”
德拉科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他掌心滚烫，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我只是……不想搞砸。”
雪落在她睫毛上，像星星碎屑。远处传来笑闹声，德拉科却仿佛被施了静音咒。他僵硬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天鹅绒盒子——佐科笑话店的咬人戒指正在里面张牙舞爪。
“拿着！免得你总丢自己的……”他梗着脖子，“这破玩意儿会咬除我之外的人！”
赛丽达怔了怔，突然笑出声。她摘下手套，任由戒指咬住无名指，又在他惊慌的眼神里反手扣住他的五指：“走了，负责任的马尔福先生。”
“去哪儿？！”
“回霍格沃茨啊。”她眨眨眼，“恰好让小叔叔也看看你这幅草木皆兵的样子。”
雪地上两串脚印蜿蜒向钟楼，风卷起德拉科气急败坏的嘟囔声，而落日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到仿佛能触碰未来的每一次初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