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天才导演一跃而下之谜,终于解开了。
前世之谜,今生才解,晚了,却并非毫无用处。
段泽轩有个最大爱好,那就是仗着有几个臭钱,不拿人当人看,尤其是在底层苦苦挣扎的人。
他喜欢用某些刁钻刻薄的法子,把人的尊严踩在脚下,看他们苦苦挣扎,比喝了百年珍藏的美酒还过瘾。
反正他打算投资李驰时,看着深陷黑暗把他视为人生那抹光,比自已大不了多少却心怀远大抱负的拘谨青年时,恶劣一笑。
他说,我可以投资你的电影,但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如果你接受不了,那么就免谈。
最终,经过三天三夜的痛苦纠结,李驰再次找到段泽轩。
他的忍让和妥协,在段泽轩意料之中。
电影开拍,票房的成功,大大超出了段泽轩的想象。
新人导演得到大众的认可和瞩目,段泽轩很兴奋,他运气不错,无意中,捡到摇钱树了。
他要乘胜追击,于是随随便便丢一个剧本过去,要李导演看看,准备开拍。
李导演看了剧本后,认真的给出意见。
他认为剧本故事性不足,缺乏逻辑以及正确的人生价值观,简言之,严重背离他做人底线的东西,他不拍。
段泽轩不以为意,拿出以前无聊时临时起意拍的某段小视频,笑着让李驰再考虑考虑。
过刚易折,李驰承受不住太多的心理压力,痛恨资本家的玩弄,最后在绝望无助之中,选择结束自已年轻宝贵的生命。
得知真相,江禹唏嘘不已,继而转念一想,段泽轩品行低劣恶俗,他的那些手段肯定不仅仅用在了李驰的身上。
如此一来那就好办了。
江禹得罪段泽轩这事,看起来可大可小,主要在于对方是谁。
像段泽轩这种睚眦必报心胸狭隘的人,他们之间的恩怨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烟消云散。
此事肯定没完。
短暂的平静不过是假象,等段泽轩挣脱束缚,就会宛若摆脱锁链的疯狗,穷凶极恶的向他扑来。
听宋雨薇说,段家老爷子两年后会死于心脏骤停。
也就是说,在这两年之内,江禹要做好一切打算,来应对疯狗的撕咬。
江禹望向窗外,雪越下越大了。
雪花在风中上下飘零,洋洋洒洒。
每一片飘浮不定的雪花都好似一个独立的生命体,随风摇摆。
江禹盯着窗外的风雪看了一会儿,默默盘算半天,把窗帘拉上,手机响了起来,盛夏暖给他发来几张照片。
每张照片都找不到她的身影。
落雪的秋千旁,胖橘和滚滚穿着他给买的小衣服,或优雅端庄或威风凛凛,在雪地里撒欢。
……
次日江禹早早就醒了。
看一眼时间,时间早得很,不过五点半,然而平日里怎么叫都不肯起床穿衣洗漱去上学的小朋友起的比他还早,在楼下笑着闹着。
江禹拉开窗帘往外探去,白茫茫一片,晃的人眼疼。
过会才适应。
他一般要睡到上午八点多才起床。
5点多就醒了,也没打算回去睡个回笼觉,简单洗漱,穿上衣服围好围巾出门。
可惜雪天路滑,司机不敢开太快,他仍晚了一步。
等他赶到盛家,送盛夏暖去机场的车已经开走了。
江禹站在风雪里,风吹动他羽绒服甩帽上的毛领,雪一片片落在他的黑发上。
他看着从盛家大门一直往南延伸的车轱辘印,把手放在嘴边哈了一口热气,心里空落落的。
忽地自嘲,小丫头不过是去外公外婆家过段日子,很快就会回来,自已这般患得患失干什么?
可是不能不承认,他忽然间做什么都觉得没劲。
寒假期间,江禹窝在家里做做作业,看看书,无聊的时候就去李天涯家跟李爷爷聊聊天,帮李天涯规划未来,或到店里吃吃饭,和高燃聊开分店的打算。
这天,他们聊得太投入,等回过神来,店都要打烊了。
分别前,站在路边继续聊。
不时有车从他们面前呼啸而过。
“分店你打算开在什么区域,我让人帮忙留意合适店铺。”高燃点燃一根烟。
他状态非常好,忙碌起来也很少再去想一些伤心的事情。
随着大仇得报,慢慢从丧妻之痛走了出来。
江禹道:“高哥,你看着办吧,差不多就行。”
说话间,一辆商务车从他们面前缓缓而过,江禹觉得有点儿眼熟,下意识去看车牌照。
他没看错,是盛军伟的车。
高燃还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江禹这会儿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曾经他为了搅黄盛军伟与宋家的合作,让高燃去把u盘送到盛军伟办公桌上的那档子事……
车来了,他神色如常的和高然挥手再见。心里却乱糟糟的,全然没了往日的沉稳淡然。
他满脑子胡思乱想,努力回想刚刚车子一晃而过时,坐在车上的盛军伟有没有看到路边谈话的他和高燃?
继而他又心存侥幸的想这都几点了,盛军伟才回家,不是在公司忙就是在应酬,不管哪种,都够他累的,说不定他一上车就闭目养神,根本就没看到。
然而江禹心里明白,做人不能仅凭侥幸。
然后他又想到,m城就这么大点,他会认识高燃并和他关系看起来不错,应该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等下了车,他心里仍七上八下的忐忑难言,浑浑噩噩上楼,呆呆的在沙发上坐了半天,起身去洗漱,然后回到沙发上继续发呆。
脑子里乱哄哄的,好似被人强行塞进一团被调皮小猫抓乱的毛线。
他闭着眼睛捋了半天,最后捋出来一个最终结论。
盛军伟是驰骋商场多年的精明商人,有普通人没有的敏锐洞察力,他要是看到他和高燃在一起,就一定会联想到什么。
江禹认命的想,算了,睡吧,反正都这样了,胡思乱想没有用,睡吧。
人却不想动弹,摆烂的往沙发上一躺,连条毯子都懒得盖。
眼睛眼一闭上,脑海里便浮现出盛夏暖语笑嫣然的小模样。
江禹坐起来,烦恼的用手揉揉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