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禹狐疑地看着门口的老太。
总觉得这个老太曾经见过。
似曾相识。
哦,想起来了,这不就是昨晚在1601看到的那个吗?
她来干啥来了?
道歉?
可看她这表情,着实不太像。
思绪闪过,
姜禹淡淡问道:“您有事儿?”
“当然有事!没事我敲你家门干什么!”
老太太张开凤瞪着姜禹怒气冲冲地吼道:“不是我说你,能不能安静一点小声一点?你吵着我孙子睡觉了知道吗?”
“还有没有点公德心了!”
???
姜禹直接小小的脑袋有大大的问号。
什么鬼?
这大白天的,都快日上三竿了,吵着她孙子睡觉?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阿姨,你这话从何说起?我啥也没干啊,怎么就吵着你孙子了?”
张开凤喊道:“什么叫啥也没干?难道我老太婆会冤枉你不成?刚才是不是你在这楼道里很大声的说话,还丁玲桄榔的干啥呢这是?土匪进村啊?我孙子睡得正香呢,突然就被吵醒了哇哇大哭,好不容易才哄好,你还说不是你!?”
姜禹眉头一皱说道:“首先,我没有大声说话,那就是很正常的交谈。”
“其次,这里是公共区域,哪里来的规定,在公共区域还不能说话了?我又不是哑巴!”
“最后,你好好看看时间,现在都快十一点了大妈,这大白天的本身就不是休息时间,别说我只是跟人交谈了两句,就算我请个装修队来家里装修都没有一点问题!”
真特么奇葩!
哦,你们家大半夜剁排骨,拖桌椅,拍皮球,丁玲桄榔的就行。
我大白天在门口跟人说两句话就不行?
这简直比“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都离谱!
简直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新仇旧恨”之下,姜禹的语气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张开凤当场就气坏了。
恶狠狠瞪着姜禹,脸上怒意浮现。
“公共区域怎么了?白天怎么了?”
“只要你吵到别人休息,那就是你不对!”
“我孙子昨天晚上很晚才睡,今天多睡会儿懒觉不行吗?你这么大个人了,就不能迁就一下小孩子?”
“把我孙子吵得出了毛病,你能负得起责吗!?”
张开凤越说越气,唾沫星子飞溅,宛如一个喷射战士。
姜禹连忙后撤半步躲开她的口水。
“不是我说,咱做人做事得讲道理吧?”
“总不能因为你家有个小孩儿,所有人就得无条件迁就,说话都得小心翼翼的吧?”
“说句不好听的,那是你孙子,又不是我孙子,凭啥让我迁就?”
“嗯?我就想问问,”
姜禹直勾勾盯着张开凤,一字一句道:“凭!什!么!”
“你!你听听你说的还是人话吗?”
张开凤气得脸都歪了,抬手指着姜禹,手指微微颤抖。
“我孙子他还是个孩子啊!你一个成年人跟小孩子较劲有意思吗?”
“哦我明白了!”
张开凤突然双眼一亮,盯着姜禹咬牙道:“你这是故意报复!”
“昨天晚上我们吵着你睡觉,所以你今天就故意吵我孙子!是不是!?”
“好啊你,看着人模狗样的,没想到是个心眼小又心肠坏的小畜生!”
“你这么做,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姜禹呵呵一笑。
真是奇葩年年有,今年就特别多!
“不好意思,就算打雷,也得先劈你们家。”
姜禹冷笑着说道。
尊老爱幼没毛病。
但这里的“老”,并不包括不说人话不做人事的老逼登!
“你,你这铁畜生,你……”
张开凤直喘粗气,好像随时要嘎了一样。
浑身颤抖。
就在这时。
“哇!哇!妈妈,呜呜呜……”
楼上传来小孩子的哭喊声。
张开凤脸色微微一变,恶狠狠瞪着姜禹道:“我警告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要是再吵到我孙子,我跟你没完!”
说完,急匆匆上楼去照看孙子去了。
“什么傻逼玩意儿……”
看着那老太婆的背影,姜禹神色渐冷,啐了一口。
这时“吱呀”一声,旁边1502户的入户门敞开。
一个差不多也六七十岁的老太太从屋里出来。
面容慈祥,跟张开凤那个尖酸刻薄的老妖婆完全是两种感觉。
“小伙子,听我这老太婆一句劝,刚才那个人,能不招惹最好不要招惹。”
老太太走上前,左右看了眼,压低声音道:“他们一家都不是好惹的,惹上他们,怕是你以后都没有安生日子了。”
姜禹心头微微一动,上前问道:“阿姨,您知道楼上1601那户的情况?”
“知道一点。”
老太太性格很好,热心肠,见姜禹也挺礼貌的,就拉着他多说了些。
她姓冯,跟儿子儿媳住一起。
至于楼上那老太太,叫张开凤,也是跟儿子儿媳住一起。
她儿子叫李大海,就是昨晚开门的那个赤膊男人。
儿媳叫莫娇娇。
熊孩子叫李梓轩,现在三岁半,是李大海和莫娇娇的儿子,也就是张开凤的孙子。
这一家人的骄横跋扈不讲理,那在整个云夏连园小区都是出了名的。
拖欠物业费,在公共区域摆放鞋柜,在楼梯间堆杂物,熊孩子在电梯里撒尿甚至拉粑粑,小区里乱扔垃圾,破坏公共设施,高空抛物……
这一家子做的“好事”简直是罄竹难书。
小区里不少业主,还有物业工作人员,都跟他们家闹过矛盾,起过冲突。
结果全都败下阵来……
那一家子,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个顶个的战士。
老家伙精通倚老卖老,强词夺理。
熊孩子擅长撒泼打滚,吱哇乱叫。
那对夫妻也都不是省油的灯。
简直就是小区一霸。
他们能有今天的地位完全是“打”出来的,慢慢的,其他人惹不起就只好躲得远远的了。
至于说姜禹搬过来这么长时间一直相安无事,那是因为楼上那户好像是回老家还是去哪儿来着,反正是没在家。
昨天晚上刚回来。
这不,刚一回来,姜禹平静的生活就一去不复返了。
“小伙子,听我老人家一句劝,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口天空。”
“那一家人啊……唉……”
冯阿姨摇了摇头。
显然曾经也吃过亏。
毕竟楼上楼下,难免有些接触。
“总之呢,能躲就躲,能避就避,不然你以后怕是没有一天安生日子了。”
姜禹点点头。
嘴上说着“好”。
心里想的却是,恶人还需恶人磨!
他们一家蛮横霸道不讲理,只要别惹到姜禹,他也懒得多管闲事。
可现在……
这件事已经跟姜禹有关系了。
有时候就是这样,树欲静而风不止。
你不找事儿,事儿找你!
姜禹又不是他们家祖宗,凭啥惯着啊?
你让我不痛快,我肯定让你不好过!
姜禹向冯阿姨道了声谢,回到家里后,当场就下单了震楼器。
网上有句话说的好。
没有一个震楼器是无辜的。
这东西就是把双刃剑,一旦用出来,那绝对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如果不是真的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没有人愿意用这玩意儿。
姜禹也一样。
但是就楼上这态度和行事作风,估计前一晚的事情还会继续上演。
面对楼上这种奇葩叼毛,震楼器可以不用,但是不能没有!
……
吃过午饭之后,姜禹突发奇想。
光用震楼器“咚咚咚”可能效果也就那样,但如果,在午夜时分,贴着天花板播放鬼故事……
肯定很酸爽!
说干就干。
姜禹立刻打开电脑就开始搜索相关资源。
结果发现没网。
鼓捣了半天还是没搞定。
只好打电话找来专业人士处理。
二十分钟后,宽带师傅到了。
“师傅您可算是来了,快帮我看看,我这网怎么突然就断了。”姜禹连忙招呼。
“哎,好嘞。”
宽带师傅笑呵呵地答应一声,立刻打开工具包,开始检查楼道里的多媒体信息配电箱。
结果刚一打开配电箱的门,就愣了下。
接着道:“小伙子,你这是网线被人剪断了啊,你看,这切口齐齐整整的,估计是剪子或者小刀弄断的。”
宽带师傅指了下。
姜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然后就看到断开的网线。
“卧槽?这谁这么缺德剪我网线!”
姜禹眉头顿时皱起。
宽带师傅说道:“可能你得罪什么人了吧,要不就是小孩子贪玩儿弄断的,不过这都小问题,我给你换一根网线就好了。”
一边说着,宽带师傅从包里拿出一卷新的网线,开始更换。
而姜禹的脑海中,则是浮现出一张尖酸刻薄的脸!
要说最近得罪谁,那也就只有楼上那户奇葩了。
尤其是那个老妖婆!
这事儿,十有8九就是她干的!
好好好,你这么玩儿是吧?
姜禹双眼微眯,神色渐冷。
“好了小伙子,你试一下。”
很快宽带师傅就换好了新的网线。
姜禹拿出手机看了下,点头道:“没问题,我已经连上WiFi了。”
随后支付费用。
宽带师傅离开。
姜禹正准备返回房间呢,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他一回头,便见张开凤风风火火地冲过来。
手里还攥着一把剪刀。
直奔配电箱。
动作异常麻利,手起刀落,“咔嚓”一声就把新的网线给剪短了。
“你干嘛~哎呦!”
姜禹大声质问。
张开凤非但没有心虚,反而还气势汹汹瞪着姜禹喊道:“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你想干什么!!!”
“你知不知道这种网络信号有很大的辐射!对人体是很有害的!”
“如果影响到我孙子的健康,你负得起责任吗?”
“我孙子可是我的心头肉,我绝对不允许你做出任何对他健康不利的事情!”
张开凤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手里的剪刀。
非常凶悍的样子。
姜禹深吸一口气。
天知道他是怎么压下内心的怒火,才没有冲上去给这老妖婆两拳。
“你那么看着我干什么?怎么?你还想打我不成?”
张开凤不屑一笑。
冲着姜禹勾勾手指。
“来啊,有本事你就动手试试。”
“我告诉你,我年纪大了,我骨质疏松,腰椎间盘突出,还有心脏病高血压,你敢动手我就敢躺下。”
“我讹你一套房我告诉你!”
那样子,是真他妈贱啊。
但姜禹知道,不能动手。
还是那句话,
暴力是解决问题最坏的手段。
法制社会,打人不可能白打,非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引发更大的麻烦。
姜禹长出一口气,皱眉道:“我说,你这多少有点不讲道理了吧?”
“网络确实有辐射,但几近于无,对人体的危害也是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
“真要说起来,网络的辐射远远比不上手机、电脑、微波炉这些东西,真要为了你孙子好,那你别用手机啊,再把家里的电脑微波炉这些都处理掉啊。”
说着,姜禹指了指张开凤挂在脖子上的手机。
“你看看,你自己都手机不离身,现在居然说我的网络影响你孙子健康?”
“可不可笑啊?”
辐射嘛,说实话,凡是电子产品,多多少少都有点辐射。
但“抛开剂量谈毒性就是耍流氓”!
网络的辐射能有多少?
如果这点辐射都能危害人体健康,那人类都特么快灭绝了。
现代社会,有几家没网络的?
而且手机的辐射可比网络大多了,张开凤自己手机不离身,却跑过来剪掉姜禹的网线,理由会死网络辐射对她孙子有害……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双标狗吗?
“你少在这里睁着眼睛说瞎话!”
“人专家都说了,网络辐射对十岁以下的小孩子的危害非常巨大,跟砒霜差不多了!”
“而且这个辐射主要就是从下往上辐射的。”
“你家正好在我家楼下,以后不许再联网!我绝对不会让你去迫害我宝贝孙子!”
张开凤眼神凶戾地瞪着姜禹。
咬牙切齿道:
“我每天都会过来检查,你这网线连一次我给你剪一次!”
姜禹道:“不是,你这过分了吧?网线可是我的私人财产,你凭什么随意损坏!”
张开凤不屑一笑,
“那你报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