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扁小燕的指导之下,赵政和上官倩便开始对军营中的伤兵进行了一轮集中诊治。
事实证明,这麻沸散的镇痛效果非常的好,用上了麻沸散之后,将士们果然都不再疼痛了,兵营里再也没有之前那种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可谓是恢复了正常。
除了给这些伤员们送去麻沸散之外,赵政还特地来到了侯亮平的帐篷之中,给他这位败军之将送来麻沸散。
见到赵政亲自过来关照自己,侯亮平简直是羞愧万分。
“陛下!”
惨遭杖刑的侯亮平挣扎着从床榻上爬起来,就想对赵政行跪拜礼。
赵政连忙摆了摆手,说道:
“不必多礼,你现在是病体残躯,无需对朕行礼。”
侯亮平愧疚道:
“陛下!”
“末将无能,连累神机营的将士们受到重创!”
“又让陛下失望了!”
“如今陛下居然亲自来探望末将,这让末将,羞愧万分啊!”
赵政闻言摇头道:
“侯校尉不必自责。”
“胜败乃兵家常事,便是最优秀的将领,临兵斗阵,岂有不败之理?”
“一次的失败并没有什么关系,没必要因为一次失败就否认自己。”
“更何况,朕这次找你来,是让你有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侯亮平一听这话,连忙挑眉道:
“什么机会?”
“只要陛下有令,末将虽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赵政淡淡一笑,神秘的说道:
“这一次,朕要和你联手,使出一招——苦肉计!”
……
与此同时。
怒苍山上。
移山大王刘广钊在击溃了大乾的官兵之后,变得愈发洋洋自得,甚至说猖狂起来也并不为过。
毕竟这还是怒苍山众首领都没完成过的成就。
别说是怒苍山众首领,就算是北莽、东夷、扶桑的那些大人物,也未曾击败过大乾的官兵。
而除了刘广钊之外,其他几位首领也都是沾沾自喜。
其中通风大王陈玉良更加如此。
这一日,刘广钊刚刚上完早朝,通风大王陈玉良便溜到了他的身边,小声说道:
“皇帝陛下,如今怒苍山脚下,大乾军营之中又传来了新的消息,不知道陛下有没有兴趣知道?”
刘广钊素来知道这通风大王手眼通天,可谓是个万事通。
很多有关大乾方面的情报,都是他给泄露出来的。
因此听到这个消息,他马上眯起眼睛,感兴趣的说道:
“朕当然要知道了!”
“两军交战,最重要的便是情报!”
“还请通风大王不要吝啬,快快给朕说来!”
通风大王见刘广钊如此客气,心中便是满意。
起码这刘广钊要比之前的混天大王张如龙懂事多了。
这陈玉良并不喜欢张如龙,却很喜欢刘广钊,他当即压低声音说道:
“启禀皇帝陛下,之前那神机营被您的落石之术给埋伏,死伤无数,回去之后,赵政勃然大怒,重重的责罚了神机营的校尉!”
刘广钊听罢冷哼一声,说道:
“呵呵,那也是此人活该!”
“败军之将,自然是该责罚的!”
“赵政做的倒是也没什么错!”
通风大王笑了笑,继续说道:
“那狗皇帝做的的确没什么错,可正常人挨了板子,心里肯定是有怨气的!”
刘广钊闻言挑了挑眉,问道:
“怎么?”
“莫非那个大乾的神机营校尉,被赵政打了一顿板子之后,心里记恨他了?”
通风大王哈哈一笑,点头说道:
“皇帝陛下果然料事如神!”
“不错,没想到这神机营校尉本事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被赵政打了一顿板子之后,心里就记恨起来,天天在军营里和亲近的士兵说皇帝的坏话。”
“说什么大乾皇帝心眼太小,一点都不仁慈!”
“赵政这狗皇帝实在是个残暴之人,毫无宽容之心什么什么的……”
刘广钊听了这话,不由得轻轻捏着下巴,沉声说道:
“如实如此,那么咱们便可以趁机做些文章出来。”
通风大王点头道:
“不错!”
“本王也是这么想的!”
“若是这神机营校尉侯亮平心中对赵政还有怨言,那么咱们便可以将其策反!”
“要知道,大乾最厉害的就是神机营的火铳!”
“虽说陛下利用落石之术击败了一次神机营,但正面交战,这火铳的威力还是咱们这些冷兵器无法比拟的。”
“到时候一旦交起手来,火铳肯定是要占上风。”
“可如果我们能够策反侯亮平,骗取到神机营的火铳,更有甚者,若是能够偷学到火铳的制造之术,那么将来便有可能反客为主,击败大乾!”
听完通风大王的这一番分析,刘广钊简直眉开眼笑。
“说的没错!”
“不愧是通风大王,果然目光长远!”
“不过这侯亮平对大乾皇帝心生怨言的事情,究竟是真是假?”
“通风大王你可有把握?”
陈玉良傲然一笑,拍着胸脯说道:
“陛下,你还不了解我?”
“这么多年搜集情报,什么时候出过差池?”
刘广钊闻言拍了拍老搭档的肩膀,说道:
“既然如此,那么朕信你这一回!”
“策反侯亮平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如何?”
陈玉良笑着点头道:
“理当如此!”
一日之后。
大乾怒苍山脚下的军营之中。
侯亮平伤势还未痊愈,一天到晚只能趴在床榻上,吃些简单的流食。
因为实在疼痛,所以他每天都忍不住喋喋不休的抱怨。
有时候抱怨自己运气不好,有时候没人的话,胆子就大一些,直接抱怨大乾皇帝赵政残暴不仁。
久而久之,这些话自然被周围的士兵们给听到了。
大家也都意识到侯亮平对赵政有怨言。
只不过这两个人一个是皇帝,一个是神机营的校尉,都是位高权重的人。
底下的人就算知道些什么,也不会明着说出来。
这一日,侯亮平吃饭的时候,一名看起来有些面生的小卒端着一份汤面走了进来。
一边伺候着侯亮平吃饭,一边小声说道:
“侯校尉,小人也觉得,陛下对您的处罚实在是有些太严重了。”
“您率领神机营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能这般对待您呢?”
“居然当着这么多士兵的面,殴打您这么多板子,真是残暴不仁!”
“神机营的兄弟们也都替您打抱不平呢。”
听了这话,侯亮平眼珠一转,低声说道:
“当真?”
“神机营的兄弟们,当真这么认为?”
那小卒点头说道:
“自然如此!”
“非但如此,兄弟们还有一些更大胆的想法,只不过小人、小人不敢和您说。”
侯亮平当即一拍桌子,沉声说道:
“有什么不敢说的?”
“有我在这里,你就大胆的说!”
“不要怕!”
“直接说!”
那小卒点点头,终于还是说道:
“回禀侯校尉,兄弟们都说……”
“如今您在这大乾拼死拼活,也不过就是个校尉罢了。”
“四品的小官,也没什么前途。”
“而怒苍山现在乃是举事之际,若是投奔怒苍山,前途可是无量!”
“侯校尉您想啊!”
“若是去了怒苍山,您可就是开国的功臣啊!”
“将来若是能推翻大乾的暴政,您就是开国元勋!”
“等到论功行赏,您的前途,岂不是比这区区一个大乾的神机营校尉明亮的多?”
侯亮平一听这话,立即警惕起来,竖起眉毛质问那小卒道:
“你小子,是怒苍山派来的奸细吧?”
那小卒嘿嘿一笑,低着头说道:
“小的只是就事论事!没有别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