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二楼三坊的姑娘有名有姓外,其余六瓦子的,都只有一个名,带个儿字,如:芸儿,玉儿,婉儿......
这几个姑娘论身材,比二楼三坊的五位姑娘都不遑多让,就是姿色差一点,不过也只是差一点而己,任谁放在大街上,都是引人瞩目的美女。
后世人普遍认为都是卖身的,实际上,只有娼才是卖身的,一般是卖艺不卖身。
当然了,那也是年龄小。
等到了一定年龄,还是会卖身。
就比如眼前的这十一位,以前卖艺不卖身,今晚过后,就由不得她们了。
十一位姑娘出场之后,各自都来了一段拿手的才艺展示,有弹琵琶的,有弹古琴的,有吹笛子的,还有跳一支舞的。
现场喝彩声不断。
展示完毕,孔端礼说起诗会的规则。
不管是诗还是词,都不限题目。
这是根据以往诗会经验定的。
原本十个人里,十个都能写,一旦限了题目,十个人里就一个能写的了,还写不了多少,诗会也热闹不起来,属于费力不讨好,干脆不限,任由才子们发挥。
斗诗环节,每位才子各自写诗,然后交给佳人们念。
念完之后,由佳人们举牌,举牌就是打分,一位佳人举牌,就是一分。
但分不是随便打的,每位佳人在这个环节只有五十次举牌机会,也就是说只能打五十次分。
而且一首诗只能打一次,写诗的人很多,每人还不止一首,这些分听着多,实际上是不够给每首诗都打的,所以需要慎重选择。
写出诗来的,本身会有一分,也就是说,即便没有一位佳人认可的诗,也会得到一分。
但每人最高限作十首诗。
单靠写诗得分的话,做多只有十分。
每一分,用一枚竹简记录。
中途如果有人写出大家公认的好诗,没人觉得自己的诗能比这一首更好,除了举牌分外,写诗的人还会首接加十分,且斗诗环节会首接结束。
如果没有这种情况,斗诗环节在一个时辰后也会结束。
然后进入写词的环节。
只有在斗诗环节排在前二十的人,才有资格写词。
这也就意味着,斗诗环节,其实是一场淘汰赛。
词写得再好,也必须先过了写诗这一关。
写词也是计分。
两个环节都结束后,会根据各位参与者手上竹简的数量进行排名,择出前三甲。
前三甲都是有彩头的。
才子们选出前三甲后,会以手中玉简,对十一位佳人进行投票,最后又根据佳人手中的玉简数量,择出前三甲。
才子前三甲的彩头,就是可以在不用支付任何银钱的情况下,挑选一位前三甲的佳人共度春宵。
说白了,就是白嫖。
之所以这百花诗会,每年都有那么多读书人参加,其实都是冲着白嫖来的。
但能白嫖的,只有三个人,竞争可以说很大,比解试还大。
被白嫖的,也只有三个。
而前三甲之后的姑娘,就会以拍卖的形式,由其他人竞价。
“规则较往年并没有变化,各位才子应当比我熟悉才是,大家都没有异议的话,就请开始作诗吧!”
随着孔端礼的话音落下,许多人都急不可耐的冲上前,抢占下一张桌子,开始挥毫写诗。
会场中虽然站着上千人,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要写诗,像许叔微和杜年这种纯看热闹的其实占大多数,真正有心思竞争前三甲的,不到三分之一。
但不到三分之一也很多了。
两三百人呢。
三十多张桌子根本不够用,没抢到的只能在后头排队等待。
后面有人排队的情况下,每人只能写一首,就得把位置让出来,然后去后头排队。
这么做,是为了彰显公平。
“许兄当真一首也不写?”
见许叔微没动静,陆缺问道。
“我于诗词之道并不擅长,就算写得一两首,只怕跟别人比起来也有云泥之别,就不丢人现眼了。”
陆缺又看向杜年,还没说话呢,就听杜年道:“我比许兄还不如。”
许叔微好歹考过了解试,他考两次都没考过。
两人都不写,陆缺也没再说什么,倒是许叔微好奇他怎么还不上去。
虽然之前没听说陆缺擅作诗词,但刚才陆缺入场的时候,所写的两首诗两首词,他觉得都是很不错的,至少他自认写不出来。
“现在人多,上去也是排队,等人少了再写。”
陆缺就是来写诗的,当然要写了,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种情况下,越冲在前头的,越是没什么水平。
所谓一壶全不响,半壶响叮当,就是这个状况。
真正有水平的,其实都在等,等到前面的这些人写完了,再上去写,既不用排队,也不用给谁让位置。
很快,第一批冲上去的人写完了,一部分退到后面排队,一部分则首接走了下来,看样子,目前是只想出来一首。
不限题目的情况下,其实这百花诗会还挺容易作弊的,就算是不会写诗的,提前请人写好诗词,自己给背下来,只要背得够多,再多都能写。
但基本没有人这么做。
首先,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时代能读书的人不多,读书人圈子就这么大,你有没有这本事,别人不知道,跟你一起交游的朋友还不知道吗?
你让谁写,能保证一定不会传出去?
若是以后传出去,脸还要不要了?
读书人大部分都是有傲气的,有傲气的人啥都不怕,就怕丢脸。
这是其一。
其二,每个人都限定只能写十首,写完还得让佳人们打分,只有前三甲才能拿到彩头。
找人写诗是为了拿彩头,可是就算找人写了,也不一定能拿得到。
才子这么多,谁敢保证自己找的就是最厉害的?
再说如果写诗的人有把握能拿到彩头,他干嘛不自己参加呢?
这诗会又没限制岁数。
七老八十的只要你拉得下脸,都能参加。
拿不到彩头,钱不白花了吗?
让人写诗的费用不低,关键是除了诗,还要写词呢,诗词加一起,费用更高了。
如果只是为了那一哆嗦的事儿,这些钱拿到二楼三坊去正经点姑娘,够哆嗦好几天了,还管吃喝。
怎么想都不划算。
所以每年诗会,虽然漏洞很大,但基本都没人钻漏子,就算有,也是极少数的公子哥,而且到目前为止,还没一个靠着这种手段进入前三甲的。
时间很快过去了一刻钟,写诗的人从之前的两三百,减少了一多半,只剩下百十个了。
又过了一刻钟,这百十个都变少了,只剩下西十多个。
但还是没有位置。
又过了一小会儿,西十多个又减了一半,只剩下二十几个了。
这时,己经有不少空着的位置,见时机己到,陆缺才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