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铜锈尸**
霓虹雨滴在青铜兽首上碎成血珠。
花木兰的猩红风衣掠过朱雀大道时,手腕突然被纳米丝线勒出青痕。她反手甩出能量鞭,蓝紫色电弧在雨幕中炸开蛛网,将空中坠落的青铜残片精准卷到掌心。
"第九块。"她对着耳麦冷笑,"这凶手倒是讲究,每次抛尸都要凑个极阳之数。"
全息投影在视网膜炸开墨九的Q版头像:"木兰姐,礼部刚把朱雀区排水系统权限移交天机司,你现在属于非法入侵。"黑客少女的机械左眼闪过《周礼·考工记》的篆文,"不过...死者身份比对完成了。"
花木兰跃上青铜铸就的排水渠,纳米手套抚过渗血的饕餮纹。三天前在太极宫发现的尸体也是这样——皮肤呈现青铜氧化特有的孔雀绿色,眼眶里凝结着金属锈斑,最诡异的是...
"死者是工部铸币司主簿,嵇夜明。"墨九的声音突然严肃,"他父亲是二十年前青铜瘟疫事件的首席研究员。"
能量鞭劈开闸门的瞬间,花木兰嗅到了熟悉的龙涎香。这产自南海机械鲸的人造香料,此刻混着血腥味在排水渠里发酵。当她看到倒挂在青铜齿轮上的尸体时,瞳孔猛地收缩——死者的颅骨被整个掀开,数百只纳米虫正在脑髓中编织青铜丝线。
"实时影像己记录。"墨九的呼吸声变得急促,"等等!这些虫子的行为模式...它们在按照《轮人篇》造车辕!"
花木兰的靴底突然打滑。她低头看见暗红液体正从排水兽首汩汩涌出,在青铜地砖上勾勒出诡异的卦象。正要俯身取样,耳麦突然爆出刺耳杂音。
"木兰姐小心!"墨九的尖叫中混着金属碰撞声,"你头顶的...嗞嗞...不是装饰..."
能量鞭本能地甩向头顶。青铜横梁应声断裂的刹那,花木兰看清了那根本不是建筑结构——那是条正在苏醒的青铜巨蟒,鳞片缝隙里闪烁着《考工记》的铭文。
"巳时三刻!"机械合成的吼声在排水渠回荡。花木兰翻身躲过扫来的蛇尾,发现那些"鳞片"竟全是蠕动的纳米虫。她突然意识到什么,能量鞭尖端刺入蛇身七寸,扯出团缠绕着青铜丝的神经束。
墨九的投影在雨中颤抖:"这是天机司的城防系统!有人在用活人脑波操控..."
话音未落,尸体突然睁眼。嵇夜明被虫群操控的躯干扭曲成诡异角度,指尖弹出的青铜刃首刺花木兰咽喉。她侧身闪过致命一击,能量鞭缠住尸体脖颈的刹那,整个人却僵在原地——死者后颈处,公输锁纹样的青铜刺青正在渗血。
"墨九!查三个月前鲁班坊的维修记录!"花木兰甩出三枚电磁镖钉住尸体西肢,"特别是接触过太庙青铜鼎的..."
尸体突然自爆。飞溅的青铜碎屑中,花木兰的纳米风衣自动硬化成甲胄。当啷落地的机械心脏还在跳动,表面"司徒玄印"的刻痕被雨水冲刷得发亮。
---
**刑部殓房弥漫着冰片与机油混合的怪味。**
林琅的机械触手正在解剖台跳死亡之舞。这个永远戴着单边金丝镜的法医哼着《越人歌》,第西根触手突然刺入尸体胸腔:"有趣,心脏被替换成了青铜编钟。"
花木兰抱臂靠在门框上:"能奏乐吗?"
"音准完美。"林琅转身时镜片闪过基因编码,"不过音律是《周礼》记载的祭天雅乐。"他的机械触手夹起片蠕动的青铜,"更妙的是这些小家伙——它们在把神经改造成青铜簧片。"
花木兰突然甩鞭缠住林琅手腕:"三天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能量鞭的蓝光映亮解剖台下的暗格,"当时你说死者是突发性金属中毒。"
暗格里,数百个培养罐正在滋长青铜晶体。林琅低笑出声,镜片蒙上白雾:"毕竟要等祭品成熟..."他猛地扯断被缠住的机械臂,断口处喷出的却不是机油——是混着青铜粉的血浆。
解剖台突然炸裂。花木兰在金属碎片中后仰,看见林琅的白大褂下伸出八条青铜蛛腿。能量鞭劈开扑面而来的毒雾时,她突然注意到对方后颈:同样的公输锁刺青,但纹路方向与死者相反。
"原来你才是'钥匙'。"花木兰翻身跃上通风管。纳米手套按在墙面,瞬间解析出青铜分子的排列规律——这间殓房本身就是个巨大的青铜锁。
林琅的蛛腿刺入地面:"现在发现太迟了!"整个房间突然扭曲成青铜鼎内部,鼎壁浮现出《考工记》锻造图。花木兰感觉神经正在被某种力量拉扯,记忆深处浮现出陌生画面:三千年前的铸剑场,工匠们正将活人投入熔炉...
"醒醒!"墨九的吼声伴着数据流冲破幻象。花木兰的视网膜炸开洛书矩阵,瞬间找到生门方位。能量鞭贯穿东南角鼎耳的刹那,她听见了编钟碎裂的声响。
林琅的惨叫声中,花木兰拽着纳米丝线荡出正在坍塌的殓房。在空中转身时,她瞥见法医残破的躯壳里露出青铜齿轮——那根本不是人类该有的器官。
---
**子时的更鼓在青铜巨城上空回荡。**
花木兰蹲在观星塔飞檐上,指尖着缴获的青铜碎片。墨九的投影正在解析上面的铭文:"确定是司徒玄的手笔,礼部主事这次亲自下场了。"
"不止。"花木兰将碎片对准月光,"看阴影部分的纹路,这是冬官才有的'以人铸器'秘法。"
全息地图突然在两人之间展开。墨九的机械眼亮得骇人:"九具尸置连起来,是《考工记》记载的'轸之图'。按这个趋势..."
"下个受害者会在太庙。"花木兰突然起身,"而且必须是纯阳命格之人。"她的能量鞭指向地图中央,"比如正在筹备祭天典仪的..."
两人异口同声:"霓裳!"
几乎同时,远处传来编钟轰鸣。虚拟偶像的巨幅投影在夜空中浮现,霓裳的机械舞裙却渗出青铜液体。花木兰的瞳孔猛地收缩——那女孩的发饰,分明是缩小版的公输锁。
"墨九!黑进礼部的安防系统!"花木兰从百米高塔纵身跃下。纳米风衣在空中展开滑翔翼时,她看见朱雀大道的地砖正在翻转,露出下面刻满祭祀铭文的青铜板。
能量鞭劈开太庙结界时,花木兰闻到了熟悉的龙涎香。青铜主鼎前,霓裳正在跳祭舞,她的每个关节都连着数据流组成的锁链。当女孩转过身,花木兰看到了她空洞的眼窝——那里插着两支青铜卦签。
"戌时三刻!"司徒玄的声音从鼎中传出。花木兰刚要动作,地面突然窜出青铜锁链缠住她的脚踝。鼎盖轰然开启的瞬间,她看见里面沸腾的不是铜水,而是无数尖叫的纳米虫。
墨九的惊呼被杂音撕裂:"木兰姐...虫群在重组《考工记》...是活字印刷术!"
花木兰将能量鞭刺入自己左臂。剧痛让她挣脱精神控制的同时,纳米血液喷溅在青铜鼎上——那些虫群突然开始反向排列,渐渐显露出隐藏的铭文。
"原来如此。"她任由锁链将自己拽向鼎口,"你们在重铸周公测天仪!"
司徒玄的身影终于在虫群中显现。这个看似温文尔雅的礼部主事,此刻半边脸己变成青铜面具:"不愧是花将军后裔。可惜..."他抬手唤出青铜剑,"你马上要成为第九个时辰的祭品了。"
花木兰在坠入虫群的瞬间突然笑了。她张开左手,露出从林琅身上扯下的机械触手——末端正闪烁着鲁班秘术的破解符。
"你难道没发现,"她在虫群淹没头顶前轻笑,"刚才的戌时三刻...晚了三分钟?"
太庙突然剧烈震动。霓裳的机械舞裙轰然炸开,露出里面刻满《考工记》的青铜骨架。司徒玄的怒吼声中,花木兰听见墨九在耳麦里欢呼:"搞定!我把他伪造的日晷时间调回去了!"
---
**寅时的梆子声里,花木兰拖着疲惫身躯回到侦探社。**
当她准备把青铜碎片扔进证物柜时,突然发现上面出现了新纹路——在纳米虫的作用下,碎片正自发组成微型城市模型。更诡异的是,模型中央的太庙位置,浮现出个甲骨文"妲"字。
"看来司徒玄背后还有人。"墨九的投影趴在模型上方,"这个字在商周时期特指..."
"女祭司。"花木兰突然捏碎正在生长的青铜模型。她转身看向窗外,晨雾中的青铜巨城正渗出暗红液体,宛如正在苏醒的洪荒巨兽。
墨九的机械眼突然报错:"木兰姐!礼部刚发布通告,说昨夜太庙异动是...是你在非法驱魔?"
花木兰将能量鞭甩出窗外,卷回个正在偷拍的青铜隼。捏碎间谍机械的瞬间,她露出虎牙冷笑:"告诉他们,下次派点像样的玩具。"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纳米云层时,新的案件通报在视网膜亮起。花木兰扫过"青铜怀孕案"的标题,突然发现死者照片背景里,有块刻着"九鼎归墟"的甲骨残片。
"墨九,准备新的..."
"朱雀区排水系统深度扫描己完成。"黑客少女的投影捧起珍珠奶茶,"顺便说,你体内的纳米虫含量超标了。"
花木兰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左眼——那里正浮现出青铜色的星图:"正好,让它们帮忙查查..."她突然用能量鞭劈开天花板,拽下个浑身缠满数据线的少年刺客。
少年脖颈的公输锁刺青让墨九倒吸冷气。花木兰却注意到他腰间玉牌上的刻字:七月流火。
"告诉你的主人,"她掰断少年嘴里的毒囊,"下次找刺客,记得避开雨夜。"甩出能量鞭将人钉在墙上时,她压低声音补了句:"尤其是...当康叔在屋顶喝酒的时候。"
窗外传来苍老的笑声。月光照亮屋脊上的青铜酒壶,还有半块刻着"匠人营国"的龟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