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千凡缓缓地恢复了意识,但很快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他的双眼被一条丝带紧紧地蒙住,视线被完全遮蔽。
一股冰冷的金属触感在他的脸颊旁滑动,让他不禁感到一阵寒意。
曲千凡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他发现自己侧卧在一张大床上,双手被束缚在背后,全身无力,仿佛置身于云端,无法动弹。
他试图调动自己的肌肉,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
更糟糕的是,他意识到身边的人己经察觉到他醒来。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低沉而阴森的笑声。 紧接着是一声清脆的声响。
那是刀刃切割苹果的声音,清脆而响亮……
确认对方有刀。
曲千凡打了一冷颤,呼吸陡然变得紧张,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小东西,乱闯别人房门,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那把小刀重新贴到曲千凡脸边,比刚才更冰凉,带着黏腻的苹果汁水。
曲千凡使劲把头往别的地方撇,想要躲开,结果下巴被对方掐住。
“躲什么呢?”
曲千凡清晰认识到,现在,他被人绑架了!
他想起来酒店的目的,keey,对,是keey。
可现在被绑住手脚的是他自己。
所以……所以……
被傅寒深情人绑架了!
对方患有精神病,手里还攥着刀。
曲千凡头顶冒出汗,心脏咚咚咚打鼓。
谁来救救他啊。
赵泽明到底怎么办的事,最后被绑的人居然是他自己。
曲千凡一动不敢动,像只鹌鹑缩在床上瑟瑟发抖,仿佛被稍微人掐一下,就会发出悲痛的呜咽。
然而装死对于任何绑匪来说都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
下一秒,曲千凡脖颈感到突然一下的刺痛。
紧接着好像有粘稠的液体在他刺痛的地方流下。
当曲千凡意识到对方用匕首划开了他脖子的皮肤,身体抖得更厉害。
血液如同蜿蜒的毒蛇,诉说着曲千凡的死期。
“还不说话吗?”
曲千凡双唇困难地张开,嗓音也发抖,“别……别杀我”
“法治社会,我可不是杀人犯,小东西”,对方用冰凉的指腹按在曲千凡刚才划破的伤口处。
尽管实际上并没有那么疼痛,但在黑暗中任何动静都让曲千凡感到极度的敏感和恐慌。
仿佛被尖锐的物体深深刺入肌肤,他不禁发出了一声惊叫。
曲千凡求饶:“我还不想死,求你放过我……”
听到曲千凡满是哭意的告饶,那人低低笑了起来,笑声中却满是苦涩。
“原来你这么胆小啊,怕我?我只是想吓吓你罢了。”说着,他松开了掐着曲千凡下巴的手,也将抵在伤口处的手指移开。
曲千凡大口喘着气,心有余悸。
这时,他感觉眼前一亮,丝带被解开了。曲千凡适应了光线后,看到面前消瘦苍白的男人,眼尾摇曳着一颗颇具风情的美人痣。
茶色的瞳孔流露出淡淡的死寂。
他薄唇轻启:“我叫陈许,你好啊”
于是,曲千凡第一次见到了傅寒深出国求学时的“同学”——陈许。
他……他不是keey吗?
曲千凡害怕地不敢问出口。
陈许用带血的拇指擦了下唇角,朝曲千凡虚弱地短暂勾了下唇。
有种变态杀人狂的感觉。
曲千凡首呼小命危矣,但硬着头皮和对方打招呼:“你……你好”
陈许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他反问道:“我己经告诉你我的名字,那么你呢?你叫什么?”
“我……我我……我叫……”曲千凡的目光轻飘飘地避开陈许,他的眼睛胡乱地眨动,试图掩饰自己的心虚,却反而显得更加明显。
尽管陈许面带微笑地与他交谈,但曲千凡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寒意。
陈许的笑意并没有达到眼底,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曲千凡结结巴巴地将一句话拆成十个短句。
半天,也没说出自己的名字。
曲千凡这时候脑子装上了发条。
如果他告诉陈许名字,说不定情敌的身份可就坐实了。
他和傅寒深结婚是封锁过消息的,无论大小哪家媒体,手里绝对不可能掌握他的照片。
只要他找个可信点的理由,能蒙混过关……
他的主意还在生成中。
陈许像变魔术似的,两指间夹了一张照片,呈现到曲千凡眼前。
那是一张婚纱照。
两位主角分别为曲千凡和傅寒深。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快说啊,我想知道你的名字”,陈许眉宇间露出一丝烦意,催促着。
曲千凡看看照片,又心惊胆战地瞧瞧陈许脸上的表情,呼吸频率加快。
“我叫……叫……叫曲小毅”
“原来你叫曲小毅”,陈许将照片随手扔掉,手里饶有趣味地转着锋利的小刀。
从食指与中指之间,转到中指与无名指间。
“骗子!”
曲千凡清澈的瞳孔中倒映出陈许偏执的影子。
他看到自己的小命,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没……没骗”
由于傅家旁系对老爷子收养的养子,颇为忌惮,曲千凡小时候被绑架过两次。
第一次,他的手腕脱臼。
第二次,绑架的人把他打昏迷。
而这次,伤害尚未构成,曲千凡身体己经发生条件反射。
他目光变得错愕起来,一副傻掉的样子。
陈许深深瞥了一眼,觉得这只鹌鹑,蠢得令人讨厌。
真替寒深感到不值。
他失去原有的耐心,从地上捡起一块儿沾满灰尘的破布,团在一起,掐住曲千凡后颈,粗暴地塞进嘴里。
“唔……唔唔……”,曲千凡两条小腿,卯足力气,软绵绵地蹬了两下。
他的舌头被死死压在下面。
陈许充满暴力的动作,完全不是一个病人该有的身体素质。
曲千凡被逼出生理性眼泪,同时干呕出声。
陈许故意用力收紧五指,重新将人按回床上。
曲千凡觉得自己快要窒息,就在绝望之际,陈许的手慢慢从他脖子上离开。
他吐出嘴里的那一团东西。
接触到新鲜空气,曲千凡如蒙大赦。
他脑袋歪到床边,剧烈地喘息,像从岸边扑回水中的鱼儿。
陈许蹲下身,勾起去曲千凡的下巴,上下打量曲千凡这张青涩的脸,露出意味不明的神色。
他对曲千凡轻轻地说:“小傅总夫人,心生嫉妒,蓄意报复,勾引丈夫年少时的白月光,明日这条消息登刊,一定非常劲爆”
曲千凡一双猫眼,不可思议地瞪圆,“谁,谁勾引你?!”
“像这样的花边新闻,谁会去关注,何……何况,根本没几个人知道傅寒深结婚的消息”
尽管像曲千凡这样的窝里横,听到陈许恶意造谣,一下子炸毛了。
曲千凡以为每个人的白月光,应该是单纯美好,惹人心疼,又好受人拿捏。
对付起陈许来轻轻松松。
现实很骨感,陈许根本不是单纯小白花那一挂的。
曲千凡忍不住心里骂傅寒深。
陈许却幸灾乐祸地笑了,“原来,没人知道你们结婚的事,好可怜”
曲千凡磨着牙,“那又怎样,我和傅寒深就是有结婚证,爷爷也喜欢我”
“无所谓,我只在乎明天的新闻”
曲千凡瞅他小人得志的样子,往陈许心口上插刀,“呵,我也无所谓,说我勾引你,你自己行吗?”
“要死不活的样子,小学生尺寸,软死了”
“说我勾引你,别人可能会猜,是不是你恬不知耻地求我上你……”
陈许的笑意凝固在唇边,脸黑成锅底。
啪!
曲千凡挨了一巴掌。
“真想把你舌头割下去”
整个世界安静下来,
他从小到大,闯出再大的祸,干出再混账的事,傅寒深都不敢往他脸上招呼。
陈许居然动他脸……
整个世界陷入一片寂静,长长的电流声划过。
从小到大,他无论闯下多大的的祸,做出多荒唐的事,傅寒深都不敢打他的脸。
陈许竟然动了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