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一刻的夜色中,那条清冷的小道被月光染上了一层朦胧的银霜,库里南黑色的车身在这银霜上划过一道迅猛的轨迹,引擎的轰鸣声划破了深夜的宁静。
它又突然在别墅的大门口来了个急刹车,车身猛地震动一下,停在别墅大门前。
“你突然开这么快干什么啊?”曲千凡的身体被惯性狠狠地拽向前,两只手死死抓住车顶的扶手,心有余悸。
傅寒深缓缓地从刹车上收回脚,放低靠背,沉重地呼出一口气,他回头看向吓白脸的曲千凡,真诚地问:“好玩吗?”
曲千凡抹去额头冒出来的细汗,颤抖着嗓音,带着一种被吓坏之后的愤怒和委屈:“你难道还想再出一次车祸吗!”
傅寒深好久没碰车,摸到方向盘感觉上来,一时没控制住,结果把小骗子吓坏了。
“别咒你老公”,傅寒深故意在“老公”两个字上加重语气,强调自己身份。
曲千凡后怕地松开车扶手,他严重怀疑傅寒深是为了警告他,尽管傅寒深面上不显,但心里估计己经想好如何磋磨他。
傅寒深从驾驶位打开车门,下车后,拉开曲千凡身侧车门,“下来”
曲千凡向上看去,傅寒深胳膊撑在框上,整个身体挡住出口,脸突然放大,被月色勾勒出的五官泛着清冷的光泽,眼睛一如既往地凌厉,但相较于之前,看起来柔和些。
“吓着了?你别怕,等我处理完公司事情,带你玩真正的赛车”
“要是你害怕,就坐台上看我”,傅寒深主动抛出话题,无意中透露出自己的兴趣爱好。
曲千凡心里掀起一丝波澜,他不敢相信地觑起眼睛,“你说真的?”
傅寒深搂住曲千凡腰,将人从车里拖下来,“当然”
曲千凡咽口水险些咬住舌头,他没听错吧,要知道他以前被赵泽明拉去赛车场,结束前半个小时,主办方老总亲自带人将他和赵泽明捉拿出去,他为此写了一份检讨,一份保证书。
走在前院的小道上,月光暗淡下来,曲千凡感觉自己手被另一只大手包裹住,他仰头怀疑地看向傅寒深,“你……你,我叫容毅过来给你看看吧”
不行,明天必须去趟医院。
“曲千凡”,傅寒深无语凝噎,低垂下双眸,目光幽幽地滑落在曲千凡嘀嘀咕咕的小嘴上,“应该拿520胶粘住”
曲千凡感受到一股灼热的目光,抿起嘴。
两人沉默地走着。
大黄趴在狗窝里,望见远处两个熟悉的身影。
“汪!汪汪!”,大黄跳出狗窝,兴奋地原地追着尾巴转圈。
曲千凡喜欢大黄,好几天没撸大黄,手感都要忘了,想着着就要拔腿和大黄来一个大大的拥抱。
傅寒深拧眉,听到狗叫身体过了一遍电流,他拉住曲千凡,快速离开。
“它身上有细菌,你看看就行了”
曲千凡撇撇嘴,“你不懂”
他确定一件事,傅寒深打心底讨厌小狗,失忆前讨厌,失忆后还讨厌。
回到家,曲千凡窝在沙发上,手里按着遥控器换台。
傅寒深端着两碗海鲜面走过来,“吃饭”
曲千凡放下遥控,拿起筷子,赤脚踩到地毯上。
傅寒深见曲千凡在他煮面功夫,换上了小熊睡衣,衬得曲千凡更加幼稚,完全是个小孩子
曲千凡手心轻轻贴到碗壁,将属于他的那碗推到跟前,筷子戳进碗里,面条被搅拌在海鲜汤里。
葱花翻上翻下,最后漂浮起来,蟹肉异常鲜美,傅寒深剥蟹壳手法熟练,十分在意蟹肉的完整度。
曲千凡连塞两块蟹肉进嘴里,惊喜地瞪大眼睛,好吃!
以前傅寒深做饭大多是煎牛排,包三明治,他都不知道傅寒深有这种手艺。
“好吃?”,傅寒深有种投喂仓鼠的既视感,意味深长问道。
吃人嘴软,曲千凡点点头,抱起面碗喝了一口汤,一股暖流涌进胃里。
曲千凡喝酒不下三瓶,傅寒深做的海鲜面比醒酒汤还管用。
吃饱喝足,幸福感首接飙升。
他以为今晚绝对不会好过了,结果出乎意料。
曲千凡能察觉出傅寒深情绪波动,是生气,可是会给他煮面条。
十九岁的傅寒深也好。
傅寒深只吃下半碗面,后仰脖子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松开领带,“宋罗玉签给你的合同,再看看”
遥控器落入傅寒深手中,电视台调至财经频道。
新闻中正播报着宋家总公司股份涨跌情况。
曲千凡想装作没听见,提起宋罗玉他就头大 ,他更害怕傅寒深借题发挥,屁股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