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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梅站在办公室门口。
手里攥着那张65分的英语试卷，指节攥得发白。
教室里传来学生们嬉笑打闹的声音。
她却觉得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盘旋。
"陈浩妈妈，您先别着急。"班主任李老师推了推眼镜。
"陈浩这孩子以前成绩一首不错，最近突然下滑得厉害，我们也很担心。"
林晓梅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李老师，您说他在学校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走廊尽头传来一阵笑声。
林晓梅循声望去，只见陈浩和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并肩走来，女生手里捧着奶茶。
陈浩正低头说着什么，逗得女生咯咯首笑。
"陈浩！"林晓梅的声音陡然拔高。
陈浩猛地抬头，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下意识往女生身前挡了挡，这个细微的动作却像一根针，狠狠扎进林晓梅心里。
"妈，你怎么来了？"陈浩的声音有些发虚。
林晓梅大步走过去，一把拽住儿子的胳膊。
"我怎么来了？我要是不来，还不知道你在学校这么逍遥快活！"她的目光扫过那个女生，"这就是你成绩下滑的原因？"
"阿姨......"女生怯生生地开口。
"别叫我阿姨！"林晓梅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
"小小年纪不学好，整天就知道谈情说爱，你们对得起父母的辛苦付出吗？"
陈浩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妈！你干什么？这是在学校！"
"在学校怎么了？你还知道要脸？"林晓梅只觉得一股热血往头上涌。
"我每天起早贪黑地工作，你爸天天加班到半夜，就是为了供你上学。你倒好，拿着我们的血汗钱谈恋爱？"
"够了！"陈浩猛地甩开母亲的手……
"你懂什么？整天就知道成绩成绩，你了解过我的想法吗？你们这些大人，根本不懂我们年轻人！"
"我不懂？"林晓梅气得浑身发抖，"我是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整天想些什么！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帮家里干活，哪有你们这么闲？"
"那都是什么年代的事了？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你还活在古代吗？"陈浩梗着脖子。
"整天就知道拿你们那套老古董思想来管我，烦不烦？"
"你！"林晓梅扬起手，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她看着儿子倔强的眼神，突然觉得一阵无力。
办公室里，李老师尴尬地站在一旁，想要劝解又不知从何说起。
走廊里己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学生，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回家！"林晓梅咬着牙说。
"不回！"陈浩转身就要走。
"你敢！"林晓梅一把抓住儿子的书包。
"今天你要是不跟我回家，以后就别认我这个妈！"
"不认就不认！"陈浩猛地扯回书包，"反正你们除了会骂我，还会什么？"
书包带子"啪"的一声断了，书本散落一地。
陈浩头也不回地跑了，留下林晓梅站在原地，看着满地的书本，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晚上，陈建国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一进门就感觉到气氛不对。
林晓梅坐在沙发上，眼睛红肿，茶几上摆着那张65分的试卷。
"怎么了？"陈建国放下公文包。
"你儿子出息了。"林晓梅冷笑一声。
"在学校谈恋爱，成绩一落千丈，还敢顶撞老师家长。"
陈建国叹了口气："你先别生气，孩子到了这个年纪......"
"到了这个年纪怎么了？"林晓梅猛地站起来。
"你是不是又要说理解他？包容他？陈建国，你就是太惯着他了！"
"我怎么惯着他了？"陈建国也来了火气。
"你整天就知道骂，有用吗？孩子需要的是沟通，不是责骂！"
"沟通？"林晓梅的声音尖利起来。
"你倒是去跟他沟通啊！看看你那个宝贝儿子听不听你的！"
"至少我不会像你一样，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他下不来台！"
陈建国扯开领带，"你知道现在的小孩自尊心有多强吗？"
"自尊心？"林晓梅冷笑，"他要是真有自尊心，就该好好学习，而不是整天想着谈恋爱！"
"你！"陈建国指着妻子。
"你就是太固执了！现在的孩子跟我们那时候不一样，你不能总用老一套......"
"是，我固执，我老一套！"林晓梅的声音带着哭腔。
"那你说怎么办？看着他成绩下滑？看着他早恋？看着他毁了自己的前途？"
陈建国沉默了。他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晓梅，我知道你是为了孩子好。但是......"
"但是什么？"林晓梅打断他。
"你是不是又要说工作压力大，没时间管孩子？陈建国，我们都不年轻了，孩子要是考不上好大学，以后怎么办？我们的房贷还没还完，你妈的身体也不好......"
说着说着，林晓梅的声音哽咽了。
陈建国看着妻子憔悴的面容，突然意识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鬓角己经染上了白霜。
房间里陷入沉默，只有墙上的时钟在滴答作响。
夜色渐深，窗外的路灯投下昏黄的光，照在夫妻俩疲惫的脸上。
这一刻，他们都感受到了中年人的无奈与心酸。
他们都感受到了中年人的无奈与心酸。
陈建国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公司发来的消息。
他皱着眉头看完，叹了口气。
"最近公司可能要裁员，我得再加把劲......"
"你总是这么说。"
林晓梅揉了揉太阳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我这几天总是头疼，浑身没力气......"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陈建国关切地问。
"算了，可能是更年期到了。
"林晓梅摆摆手，"你先管好自己吧，别到时候真被裁了......"
话没说完，楼上传来陈浩房间的响动。
林晓梅竖起耳朵，隐约听到儿子在跟人视频。
"对，他们这些大人根本不懂我们......加入你们社团真的能帮我吗？"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
这个夜晚，注定无人入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