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尔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程诺,她那原本清澈如水的眼眸此刻充满了疑惑和震惊。仿佛程诺刚刚所做之事己经超出了她所能理解的范围。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关雎尔终于忍不住开口质问,声音略微颤抖,“这可是严重侵犯他人隐私的行为!”她紧紧盯着程诺的脸,想要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丝后悔或者愧疚。
然而,程诺却只是一脸淡然,似乎对关雎尔的指责毫不在意。他平静地回答道:“樊家涉及到一起重大的经济犯罪案件,如果按照常规途径去调查,不仅费时费力,还可能让罪犯有机会销毁证据、逃脱法律制裁。而通过这种方式,可以快速获取关键证据。”
听到这里,关雎尔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理由。“就算如此,也不应该用这种不正当的手段啊!”她提高了音量,情绪有些激动起来,“我们应该依靠合法的程序和方法来解决问题。”
程诺微微叹了口气,他能感觉到关雎尔内心深处的善良和单纯。他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不愿意看到任何不公平的事情发生。但是,有时候为了揭露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真相,就不得不采取一些特殊的办法。况且,樊家重男轻女的现象并非表面那么简单,其背后很可能隐藏着众多关于财务分配的不公,这些都极有可能与他们所犯的经济罪行存在关联。”
关雎尔手中的黑咖啡早己凉透,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渗进程诺递来的证据复印件。她盯着"境外空壳公司"字样的钢印,忽然发现自己的倒影在程诺金丝眼镜的弧面上裂成两半——就像他衬衫第三颗纽扣映着的顶灯,在深灰色羊毛衫上投下摇晃的光斑。
"去年审计永晟集团时,我在废纸粉碎机里找到过类似的离岸合同。"她无意识用钢笔尾端敲击桌角,金属与实木的碰撞声里混着五年前毕业宣誓的回音,"程检察官知道当时经手人是谁吗?"钢笔突然在报表某处顿住,墨迹在"樊胜杰"签名栏晕开蛛网状裂痕。
程诺解开袖扣的动作顿在半空,露出腕间积家翻转表盘——背面刻着某个拉丁文警句。"关科长看过刑侦二队三年前的行动报告吗?"他突然将平板电脑转向她,监控画面里戴着渔夫帽的男人正往码头集装箱贴封条,"当时老严带队查获的走私红酒,报关单上盖的是这家巴拿马公司的章。"
关雎尔感觉后颈渗出细汗,中央空调出风口恰在此时吹散她盘发。碎发扫过程诺翻开的案卷,停在某页现场照片:被酸液腐蚀的账本残页上,隐约能辨出与樊家资金流水相同的加密符号。她伸手去够咖啡杯时碰到了镇纸,水晶天鹅的阴影恰好罩住照片里的尸体编号。
档案室顶灯突然频闪,程诺的轮廓在明灭间化作审讯室单面镜。关雎尔被这幻觉惊得后退半步,鞋跟撞上铁皮柜发出空响。这声音与走廊尽头渐近的脚步声形成诡异共鸣——军靴底特有的橡胶摩擦声,混着钥匙串晃动的金属颤音。
程诺突然揽过关雎尔的腰将她推到档案柜夹角,这个动作让她的珍珠耳钉勾住了他西装驳领。两人交错的呼吸间,她闻到他领口残留的硝烟味,混着某种教堂焚香的灰烬气息。柜门缝隙透进的光束里,老严的警用腰带扣正反射着冷光。
"躲猫猫呢?"老严用警棍敲打门框的声音让关雎尔想起大学时的晨跑铃,"技术科复原了樊胜美U盘里的加密文件。"他故意将牛皮纸袋摔在桌上,封口处鲜红的"绝密"印章正在融化,"程检察官要不要猜猜,资金最终流向哪个慈善基金会?"
程诺整理袖口的动作比平时慢了半拍,关雎尔注意到他后颈有道愈合不久的抓痕。当老严掏出那枚刻着拉丁文的积家同款表盘时,她手中咖啡终于倾洒,褐色液体沿着桌缝渗进三年前的案卷编号——正是程诺方才提及的那次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