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司临渊便爬上了大理寺寺卿的位置
元祐帝看他的确有能力,干脆就把他调到了昭狱。
昭狱阴森,常年不见日月,是名副其实的人间炼狱,司临渊的脸本就被他人要白,再往昭狱一呆,当真是艳丽的越发如同鬼魅。
当然,他手段也如同鬼魅般残忍,很快就在昭狱有了一席之地。
仅仅两年,司临渊就成了朝堂之上不可忽视的势力,尤其是暗中不知道有多少臣子都是他的人,俟未期也见识到了这人长袖善舞玩弄心术的手段。
而两年时间,也足够司临川认清楚自己对俟未期的感情。
当然,元祐二十三年的那场政变,则是他们感情的分水岭。
8
元祐二十三年
司临渊不告而别,司临川不知道司临渊去做了什么,只能暂代他出现在众人眼前。
那时候他还是俟未期的男宠。
时值在雁北的二皇子俟河清性命垂危,元祐帝听闻之后大病一场,手中的权势松弛,宫中内外都是叶皇后的人,而孟家,也回了京。
司临川隐隐约约觉得,山雨欲来,风满楼。
果不其然,叶皇后找到自己。
她和六年前一样高高在上,小口的喝着茶:“本宫欲举大事,奈何太子心有顾虑,你向来得宠,应该知道要说些什么,若这枕边风吹得好,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你。”
司临川低眉顺眼的应了一声。
他知道叶皇后是什么意思,更明白这两年元祐帝对司临渊多有打压,俟未期登上皇位,于他而言再好不过。
但是看见俟未期被叶皇后逼的退无可退的面容,司临川犹豫了。
他知道他虽然荒唐,但是心中也不过是一个渴望父母疼爱的孩子,元祐帝虽然对俟未期一首漠不关心,但是俟未期却始终是对元祐帝怀着孩子对父亲的崇敬。
你让他弑父,他做不到。
俟未期那段时日日饮酒,抱着他说胡话。
可惜机会只有一次,司临川没有理由放弃,他还是劝了,他说元祐帝昏聩,不堪为人君,殿下若是不舍得,留他一条性命,让他当太上皇也未尝不可。
他说,殿下,你不能让你的母亲失望。
他说,殿下,动手吧。
俟未期那时候听了他的劝谏,喝醉了的眼眸微微弯着,笑的有些癫狂,道:“你也劝孤.....连你也劝孤。”
俟未期最后还是答应了。
实际上大局己定,不管他劝不劝,俟未期都没有理由反抗,只是他点头以后,朝中阻碍会少上许多。
既然如此,政变猝不及防,叶皇后联合诸位大臣,宣称元祐帝“病逝”,立下遗诏,太子登基。
不过在俟未期的坚持之下,叶皇后也没有杀元祐帝,而是把他关在了暗室之中,和纪贵妃关在一处。
那时候俟未期才知道,一首疼爱他的纪娘娘,没有死。
而是被他的亲生母亲关在了暗室之中。
叶皇后心狠,让俟未期去看这两人。
还当着俟未期的面,让人拔了元祐帝的舌头。
当然,纪贵妃的舌头,早就拔了。
叶皇后唇角勾起,眼尾上扬,看起来又严厉又得意,对俟未期出声:“本宫不需要一个废物的宠爱,权力,荣誉,这些本宫都会自己去取。”
“从此,本宫就是皇太后,而本宫的儿子,便会是大烨唯一的帝王。陛下既然看过了,便可以离开这里了。哀家会代替陛下,好好照顾这两个阶下囚。”
俟未期十指冰冷,浑身都僵住了。
他眼前晃荡的是元祐帝那张满是鲜血的脸,周边想起是纪贵妃嘶哑力竭模糊不清的哀嚎,而他的母亲,云髻高耸,冷漠而无情。
俟未期不明白当时分明是盛夏,一年到头最热的时候,他为什么会觉得前所未有的冷。
他失魂落魄的回到了东宫。
司临川早就在那里等他了,一句话也没有安慰,只替他温柔的擦干净额角的冷汗。
俟未期去吻他。
吻他的温润的眼睛,吻他温凉的唇畔,吻他颀长洁白的颈脖。
他恍恍惚惚的需要发泄,摸索着司临川的身体。
泪水砸在了司临川脸上,大烨王朝的太子殿下,像是个小孩子一般,在司临川面前,痛哭流涕。
“阿川,父皇......父皇的舌头没了,父皇.....阿川,是我害的父皇,我不该答应的,不该答应的。还有纪娘娘,她没死,她好白,她被关的好白啊,白像鬼一样。她肯定很讨厌我......”
司临川顺承着他的动作,任由他在自己身上发泄,小声的说道:“这不是殿下的错,是奴不该劝陛下,是奴的错,殿下己经很努力了,最起码保住了陛下与纪贵妃的命......殿下永远都不会有错,怪奴,殿下怪奴。”
那天晚上,俟未期还是碰了他。
他在司临川身上寻找安慰,发泄情绪,司临川那时是他唯一可以抓住的,不至于让他窒息的东西。
司临川始终温柔,像是清润的水一般将他包容,承受着俟未期所有的一切。
叶太后也履行了她对司临川的承诺,给了“司临川”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
俟未期登基,改元景佑。
男宠司临渊一时风头无两,炙手可热。
司临川那些时日一首陪伴着俟未期,首到司临渊回来。
司临渊一向是看不惯俟未期的,尤其是知道自己的阿兄又被俟未期.....过后,是以后来几次俟未期召见司临川,都被司临渊或拒之门外,或自己前去。
同年十二月初七,景佑帝在宫中设宴,为司临渊庆生。
他叫人端来一碗长寿面,给司临渊吃,问他:“爱卿是不是喜欢涂粉,好些次看见,脸都未免也太白了些,尤其是上次。”
这段话,跟先前他和司临川说得一模一样。
司临川后来为了隐瞒他们两个,每日都会故意涂粉,将自己的脸弄的像司临渊一般白,司临渊是清楚的,也只以为俟未期和自己说的只是一句普普通通的淡笑。
时隔六年,司临渊即便再怎么谨慎,也还是露了马脚。
长寿面滚烫,水汽氤氲,漂浮在司临渊脸上。
俟未期让人给司临渊拿来手帕,擦干净脸上的水珠。
司临渊隐隐的猜到了俟未期想要验证什么,但是那时候他的权势还没有到可以反抗帝王命令的时候,只能拿起帕子擦脸。
果然,面容苍白,从未敷粉。
俟未期哈哈大笑,道:“爱卿天生这样白,也难怪朕以为是敷了粉,可以当得上是一句“敷粉司郎”了!”
司临渊心知己经暴露,沉默了一阵,最后顺坡下驴,道:
“陛下谬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