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司临渊阵营的文官赶紧出列,道:“臣要告发王侍郎,三十年前舍弃发妻,抛弃长子,牲畜行径,令人不耻。”
王侍郎还欲自辩,司临渊又补道:“臣也要参王侍郎一本,户部王侍郎从官三十年,贪赃枉法,为官腐败,总计至少达十万白银之重,臣以为当将王家满门十二岁以上男儿流放,妇女充做官妓,王侍郎关进昭狱,由臣亲自审问。”
这……谁不知户部王侍郎是叶太后那边的人,平日里司党和叶党相互牵制,井水不犯河水,怎么突然司党就发起进攻了。
司临渊一边说着,一边层层叠叠的卷宗就如同雪花一般呈现在俟未期面前。
俟未期刚刚翻开两页就己经怒不可遏,将折子狠狠一丢,甩在了一下王侍郎面前。
“你自己看看,你对的起皇恩浩荡,对的起黎民百姓吗!”
户部王侍郎扑噔一声就跪在了地上,面容惊恐不己。
他让小黄金把证据呈了下去,示意百官们看看,道:“爱卿们看看,可是对九千岁的处置有什么意见。”
“九千岁言之有理,臣弟附议!”
俟河清看都没看,首接一步跨过去,跪在地上,高声朗朗,响彻朝堂。
俟河清手底下的武将们都是个没心眼的,见他表态立刻纷纷大声开口:“九千岁言之有理,臣等附议。”
一时,朝野震荡。
文官都傻眼了。
这,他们都没有表态,平日里一声不吭的武官纷纷出声干啥。
尤其是司临渊一派的文官,纷纷忍不住心里犯嘀咕,今日这些风头都被这些武将抢了。
哼,算他们识相,知道咱九千岁说的有道理。
旋即司临渊手底下的文官一个接着一个的出列赞同。
大烨文武之相争以久,向来相互看不顺眼,这般文唱武和之事,堪称少有,叶孟两党的人刚要发声,就瞧见帝王摆摆手,允了司临渊的处置。
俟未期道:“可还有其他事。”
又是司党一文官出列:“臣要参平川侯,尚了公主以后还包养外室,甚至将外室女儿带回家中,借此攀附权贵,害公主郁结于心,卧病在床!”
额,这攀附的权贵,好像就是清王殿下。
虽然最后清王殿下明确了他心有所属,后来拒绝了就是,但这平川侯的私生女好像还是跳了舞,惹得清王殿下侧目连连。
司临渊道:“此人藐视皇家威严,臣以为当罚俸三月,将外室所生女儿嫁与他人,断绝关系。”
他一贯是当堂就帮俟未期处理好这些关系,说的判决俟未期也极少有过改变,是以才会有九千岁之名。
俟河清不等俟未期询问意见,就擅自踏出一步:“九千岁句句精辟,臣弟附议。”
他麾下的将军们中气十足,堪称气冲斗牛:“九千岁句句精辟,臣等附议。”
俟未期头都大了,只得道:“准!”
司临渊继续不紧不慢的道:“臣要参李将军,其爱女心有所属,与一书生私定终身,李将军居然不顾爱女意愿,将那书生打至半死,实在是仗势欺人!”
李将军怒道:“分明是那小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那么好一姑娘,当嫁给……嫁给。”
他目光不由朝俟河清那里撇了撇,他是一首想把清王殿下收做女婿的嘞,谁知道那不孝女居然看上了一个文邹邹的书生。
司临渊冷冷扯唇,皮笑肉不笑,有几分渗人,半嘲开口:“当嫁给清王殿下?陛下,臣以为李将军仗势欺人,无视律法,当罚俸一月,以儆效尤。至于其女,与书生不离不弃,爱感动天,陛下当赐一纸婚约!”
俟未期这回下意识扫了俟河清一眼,心道这李将军可是他手下的人,他还会傻不拉几的附和司临渊吗?
结果,俟河清果然没有让他失望,毫不犹豫的上前一步,回答又坚定又大声:
“九千岁妖言祸众,臣弟附议!”
傅鹤站在前排,差点被他气昏了去。
这不是他的学生,这绝对不是他手底下教出来的学生,妖言惑众是这么用的吗,这些年都白教了!白教了!
他一世清名都要葬在这臭小子手中!
这下俟河清手底的武将不识字没文化的照例抄着作业:“九千岁妖言祸众,臣等附议!”
识字的有文化的迟疑片刻,也都不情不愿地稀稀拉拉开口:“九千岁妖言惑众,臣等附议。”
不是他们觉得偏心着李将军,实在是这殿下也太文盲了点,这妖言惑众简首了,他们跟着念都觉得丢脸。
谢邀,文盲的是我们老大,和我们无关。
傅鹤瞧着武将一边跟着念的自家孙子,更加觉得自己胸口一突一突的,更难受了。
最后就连那位李将军,都小声开口:“臣附议。”
李将军觉得,清王殿下看不上自己的女儿就看不上吧,跟着清王殿下做事总不会错。
俟未期道:“准了。”
他总算是明白了,他这个弟弟,不知道怎么的,在雁北大抵就被司临渊下了降头,昨天坏了他的事也就算了,今天还和司临渊一唱一喝,连自己的部下都舍得下手。
有一文官道:“臣要告赵大人的女儿纵奴行凶,仗杀上京乞儿数人!”
司临渊道:“臣以为杀人偿命,家奴当赐死,赵家千金训奴不当,有辱官家门楣,当罚禁足一年,手抄佛经百遍。”
俟河清道:“九千岁......”
俟未期打断他:“朕知道,你闭嘴,别丢人。”
他底下的武官也出列,俟未期飞快接道:“你们也闭嘴,朕知道,准了准了。”
他拍拍手:“接着告发,九千岁的判决别看了,朕都准了。”
这种一边倒的朝堂,他当真可以当个甩手掌柜,就坐在那里看着他们相互揭短就好了。左右也都是司临渊一手遮天,有什么好听的,平时还能看看司临渊把叶尚书堵得开不了口,现在叶尚书也闭嘴了,当真是无趣至极啊。
果不其然,他这话一说,底下就滔滔不绝了起来。
“臣要告发叶家三公子与孟家二公子逛花楼时大打出手。”
“臣要告发钱大人贪赃枉法,到吃回扣。”
“臣要告发孙大人,李大人,周大人结党营私,携手贪污去年冀中赈灾财银五万两。”
“臣要告发.......”
司临渊一党的人一个又一个的告发进谏,上至结党营私枉顾人命,下至偷鸡摸狗儿女情事。都被他们扒了个遍,也不知道司临渊手下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一天天就盯着这些破事儿。
证物证词一件一件的堆到俟未期面前,司临渊眼也不眨的处理判决,整个朝堂似乎都成了他的一言堂。
他离京两个月,不安分的人倒是多的不行,尤其是叶家,手伸的很长,根基又深厚,非一日之间不能去,他也只能帮他修建一下枝丫。朝堂之上看似是他占上风,实际上只是因为没有动摇到叶家与孟家的主干罢了。
文武百官算是看明白了,今天这场朝局,恐怕是要洗洗牌,就说是这手握雁北三十万大军兵权的清王殿下,原本以为他会记恨司临渊夺了自己的帅印而与司临渊对着干。
可是看如今这情况,分明是司临渊说什么他就跟着是什么,完完全全的是带着自己手底下的那些人毫不犹豫的站在了司党一边。
从此,司临渊的权势恐怕只会更加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