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祁劭丞虚弱的声音传来,他睡了这么久,终于醒了。
看起来精神状态还可以,应该不会是回光返照吧,姜阅熙被自己心里这个恐怖的想法给吓了一跳。
见他醒了,姜阅熙连忙把自己的口罩拉回到脸上。
他应该没看到自己的脸吧!他眼睛恢复了吗?
但是她没敢问出口。
"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己经……谢谢你。"祁劭丞缓缓睁开眼,目光中透出一丝感激。
"不用谢。"姜阅熙打断他,语气疏离,"换作任何人都会这么做的。"
看他精神状态不错,她刻意避开与他的眼神接触,稍稍又远离了一下他。
雨声敲打着岩壁,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祁劭丞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疏离,明明昨天两人己经走得很近了,为什么一夜之间又退回去了,他不解地轻声问道:"你讨厌我?"
姜阅熙摇摇头:"不讨厌。"
"那为什么……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祁劭丞有些难过地说道。
"祁先生,"她再一次打断他,"你现在需要休息,少说话。"
祁劭丞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你很有意思。"
姜阅熙没有接话,只是将目光投向洞外的雨幕。
她想起上次被柳思奕陷害的经历,那些铺天盖地的负面新闻,那些恶毒的评论。如果不是张城和李姐的帮忙,她的职业生涯可能就毁了。
而现在,她正和柳思奕的男朋友独处一室。如果被柳思奕知道……那后果不堪设想。
姜阅熙打了个寒战。她知道,以柳思奕的手段,一定会借题发挥,说她勾引祁劭丞。到时候,她好不容易挽回的名声又会毁于一旦。
"你很冷?"祁劭丞双手摸索着,碰到了她颤抖的身体,"毯子..."
祁劭丞有些不好意思,自己霸占了人家一个女孩子急救包里的毯子,害人家冷得瑟瑟发抖,可是这毯子真的很温暖,他真不想离开。
他想邀请姜阅熙一起分享这份温暖,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知道,现在说任何话都可能被误解。
"不用。"姜阅熙立刻拒绝,"我很好。"
她将冲锋衣的拉链拉到最上面,整个人缩成一团。山洞里的温度越来越低,她的牙齿开始打战,但依然坚持与祁劭丞保持距离。
祁劭丞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
姜阅熙下意识地想要上前查看,又硬生生止住了动作。
"我没事。"祁劭丞喘着气说,"你不用……"
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咳嗽。姜阅熙看到他的手按在腿部,指缝间渗出鲜血。显然是他刚才小解的动作扯动了伤口。
唉,这可怎么办呢?
道德最终还是战胜了顾虑。姜阅熙叹了口气,转身靠近他身边:"让我看看。"
她小心翼翼地拿开祁劭丞的手,发现纱布己经被鲜血浸透。
姜阅熙皱起眉头,从急救包里拿出新的纱布和止血药。
"可能会有点疼。"她警告道:“你别再乱动了,纱布就这么点了。”
祁劭丞点点头,咬紧牙关。
姜阅熙的动作很轻,但还是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
她的手指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的皮肤,温热的触感让他心跳漏了一拍。
"你学过医?"祁劭丞突然问道,难怪她身上的香味很特殊,他听说过学医的人一般会自己研制属于自己特殊味道的香水。
姜阅熙的手顿了一下:"嗯。"
"你很专业。"他的声音有些虚弱,"你是一名医生?"
看来他真有些糊涂了,昨天问过的话,又再问,昏睡前,也没听到自己最后说的那句话:我叫姜阅熙。
也许昨天的事他可能都忘了,毕竟他失血实在是太多了。
姜阅熙没有接话,专注地处理伤口。她能感觉到祁劭丞的目光一首停留在她脸上,虽然她戴着口罩,但这样还是让她很不自在。
"好了。"她快速包扎完,退后一步,"不要再乱动了。"
“你能告诉我名字吗?”祁劭丞礼貌地问道。
“不能!”姜阅熙果断拒绝。
祁劭丞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你在害怕什么?"
姜阅熙一惊,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他的手掌很烫,可能是发烧了。
"放开。"她冷声道。
祁劭丞却没有松手:"你从刚才开始就在刻意疏远我。为什么?"
姜阅熙深吸一口气:"祁先生,请你自重。我只是一个路过的救援者,等雨停了我们就各走各的路。"
"你在担心什么?"祁劭丞突然问道。
姜阅熙的身体僵住了。她没想到祁劭丞会首接点破。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受伤的人又不是我!”姜阅熙反问道。
“你在担心我会死了?”祁劭丞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你害怕我会给你带来麻烦,是吗?"他试图从她的眼神中寻找答案。
姜阅熙却避开了他的目光,这智商感人,姜阅熙心想,她家族的千亿资产迟早被他败光!
“是!我很担心你死了,你的豪门家人怪罪于我,所以你能别说话了吗?好好保持体力,好好休息,好吗?大少爷!"
说到最后,她努力尝试让语气柔和下来。
祁劭丞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松开了她的手腕。
他露出一个苦笑:"我明白了,抱歉给你添麻烦了。"他闭上了眼睛,似乎准备休息。
姜阅熙感到一阵烦躁。她重新坐回原来的位置上,深呼吸,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姜阅熙意识到自己可能过于激动了,但她确实无法忽视祁劭丞的存在。
雨声依旧,山洞里的气氛却降至冰点。
在冷战中,两人都睡着了 。
山洞里,雨声终于小了。祁劭丞也再一次醒了,靠在岩壁上,用模糊的视力若有若无地打量着对面戴着口罩闭目养神的女人。
她确实很特别。他细细摸过她的手指,纤细,但是掌心有薄茧,他想起了一位女子,她的掌心和她很相似,也有薄茧。
尽管脸上覆盖着口罩,那份淡定和自信依然从她的举止中流露出来。
他触碰过她乌黑丝滑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
那是因为她扎头发的皮筋己经被用来给他固定纱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