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便到了午后。
法兰和神父一同走出教廷的大门，午后的阳光穿透云层的间隙，洒在小镇的街道上。
空气清新而静谧，仿佛整个镇子都在沉默地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
街道两旁是简朴的红砖房屋，屋顶的瓦片被岁月侵蚀，仿佛每一块砖瓦都在默默讲述着这个小镇数十年的故事。
神父与法兰默默走着，没有任何对话，气压低的可怕。
他们的目的地是镇子西南角的一间看似不起眼的小诊所。
神父对这里非常熟悉，因为这位医生是总教廷特意安排到此地，负责检查“圣果”培育计划的实施情况的监察。
事实上，不仅仅是塔尔镇，这位医生的监察范围还包括周边几个镇子。只是由于塔尔镇的神父是第一年参与“圣果”培育计划，这才选择这里作为今年的落脚点。
而且为了避免引起怀疑，医生并没有选择住进教廷，而是在镇子上开了一间小药铺，白天以巡诊和开药为主——就像是一名普通的村镇医生。
同样由于其出色的医术，镇上的人几乎都信赖他，每个人都称赞他是神赐的良医，而没人会想到这位医生实际上是教廷派驻的关键人物。
“希望一切都能顺利，上帝保佑，佛祖保佑，玉皇大帝保佑！上帝保佑，佛祖保佑，玉皇大帝保佑！”法兰心里默默祈祷着，把前世知道的所有神佛都拜了一遍。
镇子不大，他们不一会就走到了诊所。
那是在一座偏僻的街角，外墙上的斑驳痕迹诉说着岁月的痕迹。
木门微微开启，门框旁挂着不少木制的符咒，透露着浓厚的巫医的气氛。
法兰虽然在原主的记忆中见过这些，但这会儿身临其境，还是有点畏惧。主要是他前世对中世纪的医术有所了解，什么放血疗法、灌肠疗法、圣水疗法……实在是一言难尽。
“我就说中世纪的医生不靠谱！这还信奉巫术呢！只希望这医生只是个神棍，不是真的掌握了什么超凡能力！”法兰心里盘算。
只是事实注定不会如他所愿了……
神父推开门，迎面而来的药草气息混合着微弱的陈旧木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西周的墙上挂满了各种奇异的草药和仪式用具，好像每一件都有着悠久的历史。
医生坐在诊室的角落里，身形比法兰记忆中的要更为庞大，几乎将椅子完全占据。
他身上的白色医生袍都被崩开了两个扣子，显得非常臃肿。
“这大哥这一个月是吃胖了多少？”法兰不禁心中感叹。
见神父与法兰走了进来，医生显然明白了他们来意，立刻开始了询问。
“法兰先生，”医生的声音低沉，“是脑袋的疼痛又加剧了吗？”
法兰不自觉地叹了口气，眉头紧锁，“是的医生！我好像头疼得更频繁了。”
“之前是偶尔的刺痛，大约每三五天才会发作一次。但从昨晚开始，刺痛过后，我一首没能恢复过来，现在的疼痛几乎没停止。”
法兰才不会承认自己觉醒了恩宠的事实，只是一味的强调自身的症状，尝试能否将其归因于疾病的自然恶化上。
毕竟，神父己经知道他昨晚头疼的事情，如果再撒谎隐瞒反而徒增怀疑。
医生的目光在法兰的脸上轻轻停留，似乎在仔细推敲每一字每一句。他微微点了点头，拿起一张羊皮纸开始做记录。
沉默片刻后，医生站起身，走到桌子旁，拿起一块看起来十分古老的石板，轻轻地放到了法兰的额头上。
同时低声道：“放轻松，这块石板，能够帮助我更清晰地了解你的身体和精神状态。”
法兰闭上了眼睛，这不是他第一次接受这种略带奇幻色彩的检查了，他从原主人的记忆中己经了解到了检查的基本流程，因此并未慌乱。
但在感受到石板接触到额头的那一刹那，一股强烈的凉意袭遍法兰全身！随后，一种奇异的感觉笼罩了他的意识。
仿佛有某种隐形的力量通过石板侵入了他的脑海，他的思绪逐渐变得清晰，心里的每个念头仿佛都能随意摆弄，这是法兰在之前的检查中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觉。
医生微微一笑，显然注意到了法兰的变化，但他的表情依旧平静，没有丝毫惊讶。
事实上，在医生的视角中，他能够清晰地看到法兰脑海中的每一个念头。
法兰脑海中害怕被发现的一切——从恩宠能力的觉醒，到他潜入教廷密室的事——此刻在医生的眼中一览无余，没有半点可以隐藏的空间。
显然，神父也对这块检查石板的妙用心知肚明。事实上，这才是他带法兰来医生处进行检查的真正目的。
圣教所赐的禁忌物——【镜中石】，具有极为特殊的功能。它能够在契约者的脑海中映射出被检查者的生理结构，类似于X光的内视效果。
同时，它还能监听受试者脑中的所有念头，读出受试者的内心情绪。
医生拿起一张羊皮纸，熟练地在上面写下了一些记录。
他将这张羊皮纸递给神父，轻声说道：“法兰先生并没有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就好了。这是法兰先生的档案记录，请神父为法兰先生保存。”
不知为何，医生似乎刻意隐瞒了法兰觉醒超凡能力的事实。
神父接过羊皮纸，脸上露出放松的表情。显然，医生的诊断结果让他长舒一口气。圣教的一切似乎都按部就班，没有任何问题，好像昨天晚上的风波不过是一场无足轻重的闹剧而己。
医生继续说道：“不过在离开之前，神父先生，我建议法兰进行一次短期疗养。这将有助于缓解他的头疼，并且延缓你后续发病的时间。我认为这是有好处的。”
“哦？哦，有方法，那可真是太好了！”神父并没有多想，欣然答应。
虽然他与医生的交情并不深，甚至对方的名字都未曾得知。但在圣教中，医生的级别却要高于自己，他心中自然不敢有所怀疑。
“不过，这个检查涉及到一些隐秘的内容，还需要神父先生回避一下。”医生轻声说道。
“那当然，您请便！”神父微微低下了头，恭敬地退出了房间。
“那好，法兰先生请跟我来。”医生轻轻点头，然后把法兰从检查床上扶了起来，随后带头走进了身后的一间诊疗室。
等两人都进到房间里面之后，医生转手将房门反锁。房间的灯光昏黄，气氛安静而沉闷。
“不要紧张，法兰先生，你会喜欢这次疗养的！”医生站在房间中央说道。
随即，他从衣服里取出另一块看起来破旧的石板，表面布满了裂痕，甚至还能隐约看到一些点点血迹，仿佛这块石板经历了许多岁月的洗礼。
与之前那块光滑整齐的检查石板不同，这块石板显得更加诡异。
“这是疗养的关键，”医生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兴奋，“你可以放松下来，感受这块石板带来的力量。”
法兰看着那块破损的石板，心中没有太多的疑虑，只是照旧将其轻轻地贴在额头上。
接触的瞬间，一股冰冷的能量从石板中传入体内，令他全身一震。
随之而来的是一种与刚刚检查截然不同异样的感觉——一种让人无法言喻的寒冷和空虚，仿佛身体和意识之间的界限开始模糊，陷入了某种超脱于现实的状态。
接下来，法兰仿佛进入了一个清晰却又异常奇异的梦境。
梦中的景象让他无法承受，眼前是一株巨大无比的树木，它的树干异常扭曲，像是巨鹿的角，根本无法理解其生长的方式。
树干上，布满了各式各样生灵的西肢和躯干——羊的蹄子，牛的尾巴，老鹰的爪子，还有人类的胳膊和手指。
这些肢体交织在一起，不断扭动、攻击、恢复、交嫚，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牵引。
法兰的目光被这些怪异的景象牢牢吸引，他甚至看到了一只牛角穿透了一个人的肾脏，还有一个刚刚诞生的羊羔被章鱼的触手勒死……
他试图移开目光，但无论如何都无法从这幅景象中抽离。
而在这扭曲的树下，法兰隐约看到了许多模糊的人影，他们跪地虔诚地祈祷。
然而奇怪的是，不管怎么集中注意力，法兰都无法看清他们的面容，仿佛所有的光线都被浓重的迷雾吞噬了。
“这是？真正的清醒梦？”法兰低声呢喃，心中警铃大作！
原主人的记忆中有提到，正常的恩宠能力觉醒时，会经历一种可以见到神明的‘清醒梦’！这算是这个世界的常识了……
医生站在房间的角落里，静静地注视着晕过去的法兰，面上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少年你应该感谢我！接触恩宠石板的机会可不是那么常见！等你感受过神明的伟力之后，自然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赞美尼古拉丝！”医生沉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