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_(@!¥&)” 法兰跪坐在沙地上,抬手挥动木棍,在地面写下了他记忆中最深刻的那个词语——在所有碑文中,它出现的频率最高,是他最为确信的一段完整的“神文”。
这一次,为了避免激发过程中单个符号提前触发,法兰将所有笔划一气呵成,尽量让笔迹彼此连结,形成一个完整连续的图案。
“千万别炸……”法兰喃喃了一句。毕竟这里面的字符单个拆出来都是以燃烧和爆炸的居多,万一组合起来威力成倍增加的话,他可有点顶不住!
随着木棍从沙地上离开,那串奇异的笔迹如同被点燃的导线,猛然发出一阵强光,接着浮现出微微旋转的几何纹理,仿佛某种神秘逻辑在运行。
“嘶——”小黑倒吸一口凉气,后退了几步,连尾巴都炸毛了。法兰也连忙跑开……
不过好在,爆炸并没有发生……
下一秒,一个耀眼的光球轰然升空,在空中稳定地悬浮着,柔和而不刺目。
“这是……照明术!不愧是入门级法术,出现次数就是多!”法兰惊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而且比我在圣教里看到的还亮得多,持续时间也更久!”
“小黑你是对的!这可能就是神文!而且这种法术在这里遍地都是!”法兰惊叹着好运,一时有些忘记他们还迷失在茫茫沙漠之中……
这些力量就在手边,法兰哪里肯停,立刻又换了一个短词继续写——这次他小心翼翼地调整了字体结构,让笔划更清晰分明。
随着又一个词语完成,地面骤然升腾起一团火焰,宛如一个小型火球自地底喷出,腾空后“砰”地炸开,在半空中轰出一朵炽热的焰花。
“火球术?!”米莉一惊,连忙后退几步。
法兰兴奋得像个孩子。他不想停,手起笔落,又写下了几个词语。
风刃划破空气,留下一道深深的沙痕;水弹骤然凝聚,在空中旋转溅落;一道青蓝色的电弧在符文完成的瞬间暴起,猛然击中远处的一片沙地,“喀啦”一声留下一个浅坑!
“我的天!”米莉瞠目结舌。
小黑躲在她兜帽里,只露出一只眼睛盯着法兰,“主人,你居然能掌握神文……”
因为在他们眼中,那些“神术”的源文不过就是些毫无规律的沙地涂鸦,根本看不出任何规律,更无法模仿!
米莉尝试照葫芦画瓢写了两个,结果连火花都没见着。
“怎么会……你试试这个!这次我写慢一点。”法兰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腰,准备在沙地上再写一次照明术,毕竟这个单词最为简单,应该也最好模仿。
可就在绘制单词的时候,一股刺痛猛地从脑后袭来——就像一把生锈的钉子,狠狠钉进了他的大脑深处。
“该死……”法兰脸色骤变,整个人踉跄半步跪倒在地,手中木棍重重砸在沙上。
“精神力……这种符文会消耗精神力!”他死死捂住额头,只觉眼前模糊,连站稳都变得困难。
笔下的纹路在沙地上发光,却并未释放任何力量。那未写完的神文,此刻却如同一只嗜血的饿狼,开始疯狂汲取他仅剩的精神力!
“拼了!”法兰咬牙,坚持将那串词写完。就在最后一笔落下的一瞬间,一阵眩晕袭来,他眼前彻底一黑,整个人向后倒去,沉沉坠入了梦世界最深层的黑暗之中……
在梦中入梦,他第一次踏入这片无边无际的虚空……
这里很可能是禁止生灵踏足的禁地——没有沙地,没有风声,也没有光。天地混沌,前后左右皆为不动的黑暗,连时间都仿佛凝滞了。
但他清楚地知道——他没有死。他还活着。
“我叫……法兰。”
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默念自己的名字,拼命抓住那一丝清明。他想起了穿越前的记忆,想起了一个月前突如其来的神恩觉醒,也想起了圣教的追捕、逃亡,以及米莉、小黑……
可当他试图回忆过去几天发生的一切时,记忆突然一片空白。
“奇怪……逃出来之后,我……做了什么?”
“不对,我为什么要逃跑来着?”
“不对不对!小黑是谁来着!我为什么会养一只猫?”
如果是普通人来到这里,很可能早己经迷失在了虚无之中,忘记了自身、忘记了时间,首到外界的身体苏醒……
可法兰不是普通人。他的超忆症根本不允许遗忘!
随着土黄色浮现,他那消散的记忆被找回,重新填进他的大脑中!
先是无尽的火与红一一浮现——那是翻涌的火浪,在永不熄灭地燃烧着。紧接着,那些碑文的文字像毒蛇般一段段钻入他的意识,在脑海中反复蠕动、刺痛、炸裂,仿佛要将他的思维撕碎、填满,首到彻底占据他的大脑。
“啊!!!”
法兰发出一声痛呼,双手抱头跪倒在这片无形的黑暗大地上。
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就要炸开,但就在此刻,那一缕土黄色的光芒猛然冲入他脑海,如同某种失控力量的“制动”,一边灌注,一边修补——他的精神被迅速重构,那些被撕裂的思绪一片片重新拼接。
是祂。
是那熟悉的黄色神力——那位不知名神祇的残迹。
信息随之灌注而来。那是一段古老的力量,是神明的恩典。
一个代价,一个能力——恩宠【无心】。
能力:可伪装为任意一种己知神明的低阶信徒,临时获得其象征恩宠一次。
代价:永远失去自己的心脏。
“代价也太离谱了……”法兰低声骂了一句,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胸口。
在他的左前方的胸口上,一道从锁骨斜至腹部的血痕横陈而过,伤口正在缓缓愈合……
他的心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泥黄色的、仿佛混着腐朽神性的“淤泥”,正在缓慢跳动——模拟着心脏的收缩和血液的循环。
最终,伤口完全收拢,胸口处只剩下微微隆起,却不见心跳。
他伸手按上去,冰凉、粘稠,一股土腥味扑鼻。
“呵……是被夺走,还是被替换……”他站起身,手捂着胸口低声苦笑道。
“不过……也好。”
“只要能活着。”法兰抬起头,看向头顶那无尽黑暗的天穹。
“只要能活着,就有机会——弄清楚一切。”他迈步前行,而那团黄色的光,依旧在他体内,蠕动着、跳动着……如心脏,如某种不死的神性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