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这,就很尴尬了……
所以这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怪他口味变化大,这谁能知道他长大了以后口味这么天差地别啊。
没事的没事的,贺向安最好哄了不是吗?大不了她改天给他做甜甜的糕点嘛。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着,可许岁欢心虚的要死,尴尬的摸摸鼻子,迅速把水煮肉片和炒合菜调换位置,拉离他的方向,还补偿性的给他加了好几筷子的不辣的菜,“那你吃其他的菜,这个太辣了,你就别碰了。炒土豆丝的时候我也放了一点点青椒,这个辣度你还习惯吗?”
“没事的,只是刚刚没有预期,不小心被呛住了,这个辣度我能吃的惯的。”贺向安因为刚刚咳嗽的原因,抬头说话的时候,眼睛雾蒙蒙的,一片水光,看上去可怜又无辜。
许岁欢可不敢再让他尝试了,摇摇头,坚决的拒绝他的跃跃欲试,好言好语的和他商量,“这一次是我放的辣椒太多了,你等下次我做饭的时候,我把辣椒的量减少一点,你要是想吃辣的话,我们之后可以再一点一点尝试。”
吃完饭之后,贺向安自觉的包揽了善后的工作,许岁欢也是闲着没事儿,本来就是一个话痨的性格,坐在厨房的门槛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说着话。
可聊着聊着,许岁欢发现不一样的地方。
他今天的动作,怎么这么奇怪呢?
虽然尽力在掩饰,但还是有几分停顿和不流畅,比起之前更加的小心。
而且,这么热的天气,平时都穿的背心。今天回来就换个长袖,就连洗碗的时候,袖子都没有挽起,遮得严严实实的。
许岁欢心里起了疑,借着说话的机会慢慢靠近,趁他不注意,一下子拉高了袖子上的衣服。
顿时,一大片青紫映入眼帘。
许岁欢呼吸一窒,胳膊上都成这样了,身上还指不定有什么伤呢,也没有考虑其他,径直去拉了他身上的衣服。
贺向安反应也快,迅速向后撤离几步,躲开她的手。
但胳膊上的手已经被看到,无法掩饰,贺向安找补道,“没事儿,回来时候没注意看路,不小心摔了一跤,磕碰到了,怕你担心就换了长袖,不严重,不用管他,很快就好了。”
“那你让我看看你身上还有没有上,上衣撩起来我看看。”许岁欢不依不饶,又伸手去拽他的衣服。
贺向安拿许岁欢毫无办法,这么大一个人,竟被一个小姑娘给逼到了厨房的角落,还严防死守的拉住衣角,“不用了,就摔了一跤,落地的时候用胳膊支了一下,所以胳膊上的青紫才比较严重,身上没伤的。”
“哼,你拿我当几岁的小孩哄,是不是?打架留下的伤痕和摔倒后摔的青紫,我还是能分得清的。”
许岁欢叉腰,也不想和他再争辩,迅速解决完剩下的厨房的工作,拉着他的手腕拉到了房间。
“脱!”
“不好吧,悠悠还在这里呢……”贺向安看她态度坚决,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悠悠。
悠悠看了他们两个人一眼,自已跑到院子里玩去了。
院子门是落了锁的,悠悠在院子里玩儿也是放心的,更何况屋子的门也没有关,只是贺向安坐的靠内,许岁欢站在门外,这样哪怕在院子里,也只能看得见许岁欢,看不见贺向安。
许岁欢将刚刚找好的药水放在桌子上,双手环臂抱着,抬了抬下巴,“你自已来还是我来动手?”
贺向安无奈的背过身,脱下上衣。
皮肤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散发出自然的光彩,可美中不足的是上面遍布着大片大片的伤痕,有些地方还出了血,结了血痂,在屋内昏黄的烛光的映衬下,更显得刺眼。
许岁欢打了一点水,兑着水壶里面的水调至温热,手脚轻慢,一点一点的洗去伤口上沾染的尘土后,又小心翼翼的用棉花药粉上药,青青紫紫的地方都涂上药膏。
可哪怕是动作再轻,也还是让贺向安疼到身体微微战栗。
“还是很疼吗?那我动作再轻一点,是出了什么事吗?你性格这么好,怎么会同别人打架?或者是有谁在欺负你吗?”贺向安那么好相处的一个人,绝对是有人看他不顺眼,凑上来找茬。
“没有。”贺向安呲牙咧嘴,疼的倒抽凉气,“虽然是他们先凑上来的,但是是我先动的手,他们嘴太臭了,给他们洗洗嘴。”
又看许岁欢一脸的忧心,摸摸她的头,语气中不自觉的就带了一份得意,“别担心,我有分寸,一打三,他们的伤可比我严重多了。”
“你还挺骄傲。”他的后腰有一大片的青紫,伤口四周也变得,许岁欢一听这话,没好气的在他的后背处,找了个完好的地方,用手指戳了戳。
“对面三个人呢,你怎么就这么虎,直接往上冲?再看不过眼也不能这样,哪有一对三的?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下次这种情况就直接跑,大不了私底下一个一个套麻袋也行啊。”
不过算了,听他的意思对面更惨,没吃亏就行。
可这话贺向安已经没有多余的心绪去回答了,他现在的思绪,全在腰间的那双柔夷上。
许岁欢的动作格外的轻,指尖轻轻地挑起药棉,温柔地在伤口处涂抹药物,像小羽毛,一点一点的轻刮,刚刚的消毒的疼痛也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酥麻的麻木和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痒。
而且他从也不知道,自已的腰竟然能敏感成这样。
贺向安的耳朵倏的红了,甚至这片红晕还在极其快速的蔓延,从脸涨红到了脖子,直到整个人都开始变得灼热,皮肤里都透着红色。
贺向安浑身僵硬,他背对着烛光,整个面部笼罩在阴影中,一向清澈而深邃的目光,此刻竟然闪烁着几丝无措的羞恼。
这一切,许岁欢浑然不知。
她专心致志的、小心翼翼的,将心神全部集中在他的伤口上,对于一个从来没有打过架、也极其少受伤的人来说,这样的伤势实在是太重太重太重了。
于是乎,她连呼吸都不自觉的压的很慢,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弄疼了他。
直到后背的伤口全部处理完,许岁欢才长舒了一口气,用手轻轻拍拍他的侧腰——那是这个后背唯一完好的地方,示意他转身,这样她才好接着处理前面的伤痕。
可手下的贺向安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反应极大,这下就连许岁欢也没有办法忽视,向他去疑问的目光。
“不、不用了,其余的地方我自已够的到,我自已来就行。”
贺向安猛站起来,面色红一阵白着,可耳廓却是红的滴血。
不是,年轻的贺向安这么好逗的吗?还脸红成这样?
哟哟哟,还害羞了。
许岁欢虽然也有几分不好意思,可比贺向安可好了太多,尤其是一见他的反应,里面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没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原来逗他这么好玩。
“哎呀和我客气什么,我来就行,”许岁欢专门绕到他面前,目光直直的盯着他,嘴上口无遮拦,“再说了,你身材这么好,还怕看啊?”
好了,这下整个人都快成红虾米了。
“啪”的一声,恼羞成怒的贺向安直接把许岁欢赶出了房间门,让她出去和悠悠作伴。
徒留在房间门口的许岁欢,笑的腰都直不起来。
可房间只有一间房,再怎么样,晚上还是要一起睡的。
只是贺向安离的老远,整个人都快贴在墙上了。
她还是第一次见这样手足无措的贺向安,惹的许岁欢又开始想笑。
可要是再笑怕是他都要去睡厨房了,为了他的薄脸皮,许岁欢还是很给面子的没有笑出声。
“对了,那是因为什么事他们又跑过来招惹你?他们找茬这个事儿村长知道吗?总不能一直这么没规矩吧?竟然那么多人欺负你一个,也太不讲武德了。”
“之前因为成分不好,他们就一直在找事,我都习惯了,最近可能是看我日子又好过了,他们看不顺眼,又跑过来找茬。”
贺向安语气淡淡,但还是不免流露出一丝对那些人的厌恶和烦躁。尤其是一想到他们的污言秽语还牵扯到了许岁欢,他就觉得刚刚下手还是轻了,不过这么糟心的事就没必要影响她的心情让她知晓了。
“村长应该知道吧,我也不清楚,今天的三个人,其中一个就是他的儿子,不过这种事一般会被归为年轻人之间火气大,动手也是常事,他们也是不会管的。”
“那这件事就很烦了,不过我们可以尽早搬到镇上,这样就会少很多事,而且要用也可以直接跟着镇上的学校去念书,我们买东西接送也方便。”尤其是悠悠还能逃过被杀害的命运,简直是一举数得。
许岁欢越想越觉得靠谱,细细盘算了一下,“反正你们家也没有多少地嘛,就后面那一块p出来的种菜的二分地,和旁边邻近的一亩种麦子的地,再没有其他的了吧?”
“没了,”一说到悠悠读书,贺向安也觉得是得赶紧提上日程,“那我们趁闲着的时候,可以先去镇上看看,大不了可以先租着住,我再多攒点钱,去镇上了之后就不能上工了,到时候看能不能找个其他的工作来干着。”
许岁欢张了张嘴,差点就把她倒卖首饰的事说了出来,还好还没有说漏嘴,贺向安的性格他肯定不愿意的。
哦,对了!
她差点又把那块表给忘了。
许岁欢一拍脑门,她的记性怎么越来越不好了,还专门放在床头柜来着。
“向安哥,我送你个东西。”悠悠已经睡着了,许岁欢下了床,也没有点灯,摸黑拿到的东西,凑到他的耳边低声说。
“嗯?什么?”
“手伸出来,左手。”
贺向安伸出去,待她开始动作的时候,才发现她拿出来了什么。
“手表?怎么好端端的送我这个?这个东西太贵重了,你收起来自已带。”
这些年手表可不便宜,他们这里就没有几个人带这个的,他倒是之前买东西的时候见有个老厂长带过,就是带的那块,看着也没有他手上的这块质感好。
“买来就是为了带的,放着反而很容易放坏,这块表就很适合你,你戴着好看。”
许岁欢戴好后又拉着他的手看了看,果然好看,红黑色的配色,机械的表芯,高端又大气。
见说不动,贺向安自已伸手要摘,“我整天上工,带着这个容易磕坏,留着你自已换着带。”
“坏了就坏了,我箱子里还有一块,再说了,我自已有带的,要这么多干嘛,”许岁欢将手上的表也给她看。
“你看,我这个是粉色的,好看吧?我们两个的是一个型号的,就是颜色不一样,怎么了嘛,难道你不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
贺向安看到趴在炕边的脸,哪怕屋内昏黑,他也能想想她现在乖觉的模样,他的耳尖羞红,手指不自觉的就想摸摸她的头发。
还好反应过来,抑制住了自已的欣喜和冲动,不自觉的轻咳了一声,“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这样的贺向安看上去有点好rua啊……
许岁欢眼睛飘飘忽忽的就落到了他那看上去既茂密又柔顺的头发上,像只大猫咪,又傲娇又乖巧。
所以,这样软萌的贺向安,是经历了什么,才变得那么稳重和自持?
许岁欢的眼睛盯着他就失了神,看到贺向安在她眼睛前晃手,才召回思绪,慌乱的从爬回悠悠的另一边,遮掩刚刚杂乱的思绪和心里涌上来的不知名的酸涩。
“困了困了,我要睡觉了,你也早点睡吧,晚安。”
贺向安没有多想,毕竟她平时就特别能睡,现在都熬到这么晚了,早就过了她平时睡觉的点,还以为她真困了,回应到,“睡吧,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