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注意到他难堪的脸色,朝他这边走了过来,“小宝,你……”
手还没有碰到他,方多病像是十分惊恐的模样快速闪开。
李相夷不解的一顿。方多病也反应过来自己的反应有些太大了。眼睛慌乱的转动着,半隐在衣袖下的手将圣旨往衣袖中塞,
解释道,”没…没事…师父,既然没有事了,我就先回去了。”
然后不等李相夷回复,自己麻利的转身往回走。
李相夷看着他脚步慌乱,几十步的路程,硬是撞到了不少人。
他摆摆手让大家回去忙,思索着方多病突然如此反常的原因:定是圣旨上说了什么!
李相夷放心不下,来到方多病的院落。院落中很安静,房屋紧闭。
以往这个时候方多病不是在院中练剑,也不会大白天的将自己关在屋子里。
他心中又暗暗骂了一通老皇帝。走到门前,敲了几下门,“小宝?小宝?方小宝?”
叫了好几声,房间内才传出了一句回应,“师父?你找我有事吗?”
“来看看你。我可以进来吗?”李相夷问道。
又过了一会儿,门被从里面打开。方多病笑着朝他喊了一声,“师父。”
李相夷打量着他,总觉得他这个笑是苦涩的,是强行扯出来的。
“圣旨…是说了什么吗?”李相夷问道。
方多病转身走回屋子,坐在桌边垂眸倒着茶水,看不到他脸上的神色。
“没什么,”他语气轻快说道,“不过是天机山庄的事情,师父不用担心。”
李相夷又问:“天机山庄发生了什么吗?”
方多病快速眨了几下眼睛,低着头喝茶,“没有没有,师父想多了。”
李相夷沉默的看了他一会儿,说道,“将秘旨拿给我看看。”
“啊?”方多病危难道,“师父,这不好吧?陛下说了是秘旨,若是被发现有人……”
李相夷不理会他的啰嗦,首接强势的扫视着房间中的摆设,动手翻找了起来。
方多病心中一慌,想要阻止,“师父,你……”
“方多病,”李相夷停下手中动作,阴沉着脸看了过来。
方多病瞬间一愣,僵在了原地。他拜李相夷为师这几年来,除了李相夷被控制那段时间,师父很少这样对自己。
李相夷没有理会他,继续翻找着那封所谓的秘旨。
等方多病从发愣中反应过来时,他己经看到李相夷找到了秘旨,正在打开。
方多病瞬间觉得他压抑了这么久的情绪,终于绷不住了,他仿佛没有了灵魂般慢慢蹲下身来,泪水如同决堤的江水一般止不住的往下流。
李相夷打开了秘旨,上面只有几句话:
方多病,若是想救方尚书与何堂主的命,就带着李相夷和李莲花来皇宫里换!
李相夷面目表情的将上面的字看了几遍。目光移到了方多病身上,举着手中的圣旨质问道,“方多病,你不告诉我,是打算如何解决?”
方多病崩溃的大哭着,不停的摇着脑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让我选择?”
“师父,”他红着眼睛望向李相夷,“我真的不知道啊!你们是我的师父和朋友,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我也做不到为了救爹娘,明明知道是陷阱还让你们去。”
李相夷走到他面前,拉着他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脑袋以示安抚。
方多病往前一扑抱住了他,“可是…爹娘他们……”
李相夷任由他抱着,一只手在他背上拍了拍,“别担心。你爹娘会好好的。”
“都怪我,都怪我任性。早知道我不要拜你为师了,也不要认识李莲花。这样你们就不会被威胁,爹娘也不会被牵连……”
李相夷心中一颤,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感觉,失落?还是感同身受?还是遗憾?
“可我们注定要认识的。”李相夷喃喃说道。
李莲花既然带着记忆回来,就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方多病苦苦挣扎而不伸出援手。所以李莲花和方多病注定要认识的。
而李相夷作为李莲花的弟弟,又是方多病从小仰慕的人,有着这样的牵连,怎么会见不到?
至于那皇帝,也是带着记忆的。知道李莲花对方多病的疼爱,又知道李相夷对李莲花的维护。
所以,旧计重施,再次用方多病的父母来威胁他们。
李相夷按着他的肩膀扶正,目光和他相对,替他擦了一下眼尾,“好好休息,明天就出发。”
“师父……”方多病仰着头看他,想说些什么,好像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李相夷宠溺的笑了一下,“别多想。这些天不正是在讨论这件事吗?皇帝的目的是想让我和哥哥死,没有你,也会找其他的借口。”
“再说了,我们的实力你知道的,定然将他的阴谋拆穿,还江湖一个太平。”
李相夷随意的说着离开了,还帮方多病带好了房门。
一走出房门,李相夷的脸色就变了。他是不怕皇帝,上次中招是他大意了。可他很讨厌这种被别人背后算计的感觉,很不爽。
烦躁的想喝酒,于是就朝着李莲花藏酒的地方而去。很不巧的是,刚好被正主逮住。
“哥?好巧啊!”他装作偶然遇到一般,惊讶的问道。
李莲花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继续低着头将剩余的酒埋好。拿着两坛走到桌边坐下,将一瓶打开,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里如此僻静。李门主从这里经过,是要处理什么事情?”
李相夷心虚的转动着眼珠,挠了挠头,坐到了李莲花旁边,将另一壶没有拆封的酒壶坛捞了过来,
豪迈的拔开塞子,灌了好几口,“我这不是和哥哥心有灵犀,知道你来了这里,就来找你了嘛!”
李莲花嗔怪的瞅了他一眼,不想理他。
李相夷苦笑了一下,摇着头又喝了几口。
“圣旨说了什么?”李莲花问道。
当时那群人来送圣旨时李莲花不在,不过这么一件大事,他很快听说了。
李相夷将随意卷着的圣旨丢在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