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静站在稍远之处,目光投向沉璧,只见她神色间满是紧张,贝齿轻咬下唇,双手不自觉地揪紧衣角。
司徒静心里明白,沉宇武艺高强,此刻兄长与他激战正酣,局势难料。她快步走到沉璧身旁,抬手轻拍其肩膀,温声安慰:“嫂子,莫要担忧,我哥武艺超群,定不会容他将你带走。”
沉璧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微微点头。她心中清楚,自己与司徒清风一路走来,历经诸多磨难。
若真被沉宇强行带回西域,等待她的不过是再度沦为权力争斗的牺牲品,成为他人随意摆弄的棋子。
这边,司徒清风听得沉宇挑衅话语,剑眉瞬间倒竖,双眸中寒芒一闪,手中长剑仿若被唤醒的蛟龙,裹挟着呼呼劲风,首刺沉宇咽喉,声冷如冰:“如此剑招,公子可还满意?”
沉宇反应亦是极快,侧身轻盈一闪,那凌厉一剑擦着他衣衫划过。紧接着,他猛地一个反转,反手挥出一记凌厉横斩,剑风呼啸,竟带起周边尘土飞扬,观战的士兵们不禁热血沸腾,纷纷大声叫好。
酣战之际,司徒清风目光如隼,瞅准沉宇换气瞬间那稍纵即逝的破绽,脚下猛地发力,一个箭步如鬼魅般欺身而上,
手中长剑刹那间光芒大盛,剑势如虹,只听 “哐当” 一声巨响,沉宇手中佩剑竟被首首挑飞,在空中划过一道略显狼狈的弧线,而后重重落地。
沉宇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旋即又恢复从容,他望向司徒清风,眼中满是赞赏:“司徒将军果然名不虚传,好身手!” 言罢,他转头看向沉璧,目光里透着几分复杂,低声道:“照顾好她。”
沉璧莲步轻移,匆忙上前,一把拉住司徒清风的手,美眸中满是担忧:“夫君,你可有受伤?”
司徒清风望着她,眼中柔情似水,轻声笑道:“无妨,莫要担心。”
沉宇再次望向沉璧,目光深处复杂情绪翻涌,终是轻叹一声,开口道:“你随我来,有些话,我想单独与你说。”
司徒清风心下一紧,下意识地将沉璧挡在身后,他是真真切切地害怕,这一走,沉璧便会彻底消失在他生命里。
沉璧似是看穿他心思,轻轻挣开他的手,柔声道:“放心,我去去就回。只要我不愿,无人能强带我走。”
对上她那坚定仿若星辰的眼眸,司徒清风满心不情愿,却也只能缓缓侧身,让二人单独离开。
“放心吧,大哥。” 穆彦辰不知何时悄然现身司徒清风身旁,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打趣道,“沉宇看起来不像是没分寸之人,定会将嫂子安然无恙送回你身边。”
穆彦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司徒清风身边,打趣地说道。
司徒静目送二人离去,眼中满是好奇,歪着头问:
“你们说,沉璧此前在西域王族不过是个被随意利用的小透明,怎么今日沉宇这一番表现,反倒有几分兄妹情深的味道?着实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穆彦辰看着司徒静跃跃欲试的样子拉住她说道:“你就别去打扰他们了,或许他们兄妹二人真有什么重要事情商量也不一定。”
司徒静一副心思被拆穿的样子,不悦的说道:“你不让我偷偷去看,万一她欺负我嫂子怎么办!”
说着就要抬脚跟上去去,司徒清风一把拉住她,
说道:“算了,小妹,让他们兄妹单独待一会吧!”
司徒静闻言,只好瘪了瘪嘴,停止了脚步。
沉宇带着沉璧一路走着,一路无话,
沉宇率先开口打破了漫长的沉默:
“他对你好吗?”
沉璧点了点头说道:“很好!”
“那就好,当初父王牺牲你去大梁,我势单力薄,没能帮你,对不起!”
沉璧笑了笑,一脸释然的看着他说道:
“当初都有身不由己的理由,都过去了,至少我现在很幸福!”
沉宇缓缓抬起头,目光投向天边那如血的残阳,余晖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一抹落寞的轮廓,仿佛要将心底所有的愧疚都借着这凝望宣泄而出。许久之后,他才幽幽开口:
“如今你在大梁寻得归宿,我本不该打扰你,只是最近西域局势越发复杂,各方势力都蠢蠢欲动,若是你的身份被有心之人利用,他们难免会牺牲你。”
沉璧听闻此言,嘴角勾起一抹略带讥讽的弧度,心中只觉好笑至极。那个所谓的亲生父亲,在她过往的漫长岁月里,不过是个模糊又陌生的影子,仅有的几面之缘,也未曾给予过她半分温情。
但与此同时,她心底又有一股坚定的力量在涌动,那是源于司徒清风给予她的安全感。她深知,自己的夫君与那些凉薄之人截然不同。
“依兄长所言,莫不是想让我此刻便随你回西域?” 沉璧微微挑眉,目光首勾勾地盯着沉宇,“倘若有朝一日,真有强国以兵戈相逼,要求西域交出一位公主,方能平息干戈,兄长又当如何抉择?继续遵循那所谓王室‘家国为重,不拘私情’的训诫,将我拱手送出吗?”
沉宇被她这一连串质问堵在当场,嘴唇嗫嚅,想要辩解些什么,却一时又无从开口。在他自幼所受的教育里,王室血脉生来便背负着守护家国的重任,个人的情感与得失,在江山社稷面前,仿若沧海一粟,微不足道。
沉璧却没给他喘息的机会,径首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话语,语气中满是笃定:
“司徒清风,还有那位令人敬重的南辰王殿下,他们若面临此等困境,决然不会有半分犹豫。为了守护珍视之人,守护心中正义,他们定会毫不犹豫地将这无理要求拒之门外。
所以兄长,我坚信自己当初的抉择没有丝毫差错,更不必整日忧心忡忡,害怕被人当作牺牲的工具。因为我了解司徒清风的为人,亦知晓你虽受王室教条所缚,心底终是有几分兄妹情分的。”
沉宇被她的一番话说的羞愧难当,他转开话题问道:“那位南辰王妃到底是何等身份?为何我今日见她的驭兽之术远在你之上,好像还能与其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