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旭升扶着青砖墙起身,三指拂过衣襟尘土时,檐角飘落的紫藤花正坠在李师师发间玉簪上。
“师师姑娘的擒拿手,”他屈指弹落袖口碎叶,玄铁扳指在余晖中闪过冷光,“倒比刑部的枷锁更叫人动弹不得。”
李师师足尖碾碎半片枯叶,腕间银铃随动作轻响:“张大人,你好端端的跟着我做什么?”
张旭升眼神闪烁,似乎在斟酌着用词,他缓缓开口:
“远远的就见到你,本来想追上来感谢你那日的出手相助,没想到还没追到你就被你一顿暴揍。”
李师师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额....抱歉哈,我不知道是你!”
张旭升看着她那略显尴尬的脸庞,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既然要道歉,我记得前面新开了家酒楼,要不我请师师姑娘去吃杯酒?”
“没问题,走吧!”李师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那家新开的酒楼。酒楼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张旭升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两人坐下后,便有伙计上来询问要点些什么。
张旭升将菜单递给李师师,说道:“师师姑娘,想吃什么尽管点,不必客气。”
李师师也不客气,点了几样自己喜欢的菜肴,又将菜单递回给伙计。待伙计离开后,两人才开始交谈起来。
“张大人,那日之事不过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你无须如此客气。”李师师说道。
张旭升摇了摇头:“对于姑娘来说是举手之劳,但对于我来说却是救命之恩。那日若非姑娘出手相助,我恐怕己经命丧那刺客之手。”
李师师闻言,微微一笑:“张大人言重了。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
两人边聊边吃,气氛逐渐变得融洽起来。张旭升谈笑风生,李师师也应对自如,仿佛两人早己是熟识的朋友。
“哪来的臭要饭的,还不快滚出去!”说话间,外面传来了店小二的喧闹声。
李师师闻声看去,只见一位身穿紫色长衫、白发飘飘的老头正醉醺醺地站在门口。她仔细一看,竟然是熟人——白守仁前辈。
李师师连忙起身迎了上去,微笑着打招呼:“白前辈,你怎么在这里?”
白守仁醉眼朦胧地看着她,冷哼一声:
“哟,小丫头,是你呀。我听说这里新开了家酒楼,便想着来打点酒,没想到竟然被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阻拦。”
店小二见状,神色有些尴尬。他没想到这位看似邋遢的老头竟然认识店里的贵客。
他连忙赔笑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快里面请。”
白守仁摆了摆手,径首走到李师师身边道:
“小丫头,既然你在这里,那老头我就不客气了,一起喝两杯如何?”
李师师笑着点头:“当然没问题,白前辈能来,是我们的荣幸。”
说罢,她转身对张旭升道:“张大人,这位是白守仁前辈,是南辰王妃的师傅。不知可否让他一同入座?”
张旭升闻言,目光在白守仁身上停留了片刻。他看出这位前辈非同一般,随即点头笑道:
“当然可以。能结识白前辈这样的高人,也是张某的福气。”
店小二见状,连忙上前引路,将白守仁请到了桌旁。三人围坐一起,气氛更加热闹起来。
白守仁坐下后,也不客气。他首接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咂了咂嘴,赞道:“好酒!好酒!”
“白前辈,您怎么突然回京了?王妃可知道?”李师师好奇地问道。
白守仁将酒杯放在桌上,轻哼一声说道:
“我正在江南享受那悠闲的时光,听漂亮老太太唱曲呢。结果穆彦辰那个狗东西一天八百封信地催我回京,真是扰人清梦!”
就在这时,南辰王身边的凌风走了进来。他目光锐利地扫视了一圈,最终定格在白守仁身上:
“白前辈,可算找到你了。王爷还在府中等您呢!”
白守仁无奈地耸了耸肩:“小丫头、张大人,下次再见啦。老夫先行一步!”
说罢,他便随着凌风离开了酒楼。
南辰王府内,司徒静正在院中聚精会神地设计珠宝铺即将推出的最新样式。
她手中的笔在纸上飞快地勾勒着,仿佛要将所有的灵感都倾注于这纸上。
见到白守仁的到来,司徒静放下手中的笔,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她迎上前去,亲切地问道:“师傅?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白守仁虽然被这样“请”回京有些不情愿,但是看见自家徒弟那开心的笑容,心中的不快也烟消云散了。
他宠溺地看着司徒静说道:“当然是想念我的宝贝徒儿啦!”
“师傅突然回京,可是有什么事?”李师师问道。
白守仁拉起司徒静的手腕,开始诊起脉来。良久,他说道:
“看来我给你的那本秘籍你有按时练习,丢失的记忆应该也回来了吧!”
司徒静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白守仁,好奇地问道:“师傅怎么知道?”
白守仁走到一边坐下,喝了口葫芦里的酒,说道:“说吧,是谁帮的你?”
司徒静回答道:“青玉道长。我记得当年就是他帮我从乱葬岗捡了回去,还将我的伤治好了!”
白守仁闻言,擦了擦手中的葫芦,说道:
“那个老东西还活着呢!我还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来盛京了!”
司徒静好奇地问道:“师傅认识他?”
白守仁看着司徒静,突然将脸凑近她,用手指在她的额头轻敲一下,说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只记得青玉那个老东西?不记得我了?”
司徒静捂着额头,嘻嘻笑道:“师傅,你这可冤枉我了,我怎么会不记得你呢?”
白守仁故作生气地说道:“那你再仔细看看,老夫是谁?”
司徒静仔细地端详着白守仁的脸庞,突然恍然大悟,惊讶地说道:“你是……白叔叔?”
白守仁满意地点点头,笑道:“嗯!小没良心的,现在才想起我!”
司徒静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她记忆中的白叔叔可是风度翩翩的帅叔叔,怎么十五年的时间,竟然头发全白,面容也变得如此苍老,完全就像变了个人!
她拉着白守仁的手,关切地问道:“可是白叔叔,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司徒静话音未落,廊下琉璃灯突然齐齐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