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内,空气仿佛凝固。
穆彦辰那句“本王的王妃有孕在身”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跪在地上的靖王党都觉得不可思议,靖王不是说穆彦辰没有子嗣的可能吗。
皇帝猛地从龙椅上站起,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彦辰,此话当真?司徒家的丫头真的有喜了?”
穆彦辰微微颔首,玄色朝服上的金线蟒纹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
“回父皇,太医昨日刚诊的脉,己三月有余。脉象稳定!这才想着将好消息告诉大家!”
靖王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原本精心策划的攻势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周明跪在地上,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谁能想到南辰王会在这节骨眼上抛出这样一个消息?
“好!好!”皇帝抚掌大笑,眼角皱纹舒展开来,“这是天大的喜事!传朕旨意,赏南辰王妃锦缎百匹,南海珍珠十斛,再派太医院院首亲自照看。”
“陛下!景阳的事?”靖王跪在地上试探性的开口问道。
“皇兄且放心,朕定会让大理寺严查此事!众位爱卿无事退朝吧!南辰王随朕去御书房!”皇帝冷冷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靖王说道。
靖王等人不甘心的退了下去。
御书房内
“辰儿,你皇祖母的病情当真无碍了?她最近几个月怎么都对朕爱搭不理的?”皇帝坐在御案内,不解的问道。
“父皇,我看你是老糊涂了,皇后的事情你不解决,皇祖母是不会原谅你的!”穆彦辰说道。
“这不是还没到时候,等时机到了朕自然会处理的!”皇帝抑制住眸中一闪而过的杀意,继续说道:
“你王妃既然有孕在身,你应当照顾好她,你母亲给你留下的势力你也该利用起来了,我己经将你母亲的信物送给你夫人了,有了飞花教的帮助,她也会安全许多!”皇帝。
“飞花教是母亲的势力?”穆彦辰的声音陡然提高,“那他们为何要刺杀我们?”
皇帝的目光越过香炉,落在儿子那张与自己年轻时极为相似的脸上。说道:
“刺杀?不可能,在你母亲离世之后他们早己隐居,除了我手上的教主令牌,只有如烟的令牌能调动他们!”
穆彦辰瞳孔微缩:“如烟姑姑?”
“飞花教是你母亲一手创立的,宁如烟就是从小将你带在身边的宁羽!”皇帝的声音低沉,带着岁月沉淀下的疲惫,
“当年你母亲离世,宁如烟也心灰意冷,离开了盛京,她走之前将令牌给了你,就是你小时候经常戴在腰间的那枚!”
“那父皇可知道如烟姑姑现在何处?”穆彦辰问道。
“如烟身患重疾,在离京第二年就去世了!”皇帝拿起桌上的茶杯,指尖捏的泛白,低声呢喃道:
“跟她亲近的人都离开了,就留下朕孤家寡人!”
穆彦辰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有人在利用母亲的旧部?”穆彦辰声音发紧。
“这枚令牌本是一对,另一枚我己交给你王妃保管。”皇帝将令牌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真正的飞花教核心成员,只认令牌不认人。”
穆彦辰伸手拿起令牌,触感冰凉。他翻转令牌,在背面发现一行小字——"月明千里,花落无声"。
“这是...”
“你母亲的诗。”皇帝眼中浮现出一丝罕见的柔情,“她建立飞花教的初衷,是为了保护那些无家可归的女子。谁能想到,如今却成了某些人手中的刀。”
穆彦辰将令牌紧紧握在掌心,金属边缘硌得他生疼:“父皇知道幕后之人是谁?”
皇帝长长叹了口气,突然显得苍老了许多:“辰儿,有些事,知道得太早对你没好处。眼下你只需记住两点——保护好你王妃和她腹中的孩子。”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皇帝立刻收住话头。李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陛下,靖王求见,说是有要事禀报。”
皇帝与穆彦辰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提高声音:“让他等着!朕与南辰王还有要事相商!”
穆彦辰躬身行礼,将令牌藏入袖中:“儿臣告退。”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皇帝突然又叫住他:“辰儿...”
穆彦辰回头,看见父亲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你母亲若在天有灵,定会为你骄傲。”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狠狠扎进穆彦辰心里。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一揖,然后快步退了出去,与靖王插肩而过的同时,穆彦辰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皇伯父还不知道吧,南辰王不能有子嗣的消息是我亲自散播出去的!”
靖王脸色微变,捏紧了拳头,脸上勉强扯出一丝笑容说道:
“大侄子,你说你这是何必呢,皇伯父听到消息可是为你难过好久呢!”
靖王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穆彦辰,整理了神色,进入御书房。
“王爷,首接回府吗?”上了马车,凌风才低声问道。
穆彦辰沉吟片刻:“去皇陵,去看看母后!”
“既然是去看婆婆,怎么能不带上我?”马车外司徒静的声音响起。
穆彦辰惊喜的掀开车帘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自然是进宫找皇祖母啦!”司徒静俏皮的说道。
穆彦辰看着他灵动的双眼,连忙下马车将她揽入怀中,说道:
“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母后!”
皇陵深处,松柏森森。暮春的风掠过林梢,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无数隐形的身影在窃窃私语。
司徒静站在林姝墓前,指尖轻抚过冰凉的碑石。碑上"孝慈仁皇后林姝之墓"几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
她将带来的白菊轻轻放在碑前,花香在肃穆的空气中格外清冽。
“母亲,这是您最喜欢的白菊。”司徒静的声音轻柔似水,“听说您生前最爱在御花园里修剪它们。”
穆彦辰站在她身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从未向司徒静提起过母亲的这个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