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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思霆微微皱眉，示意他继续。
钱和咽了口唾沫，接着说：“但是，他被我们的领头，陈隆，打得非常惨。后来，他被转移到别处去了。虽然不知道去哪了，但是，根据我的判断，我觉得他应该是被打死了。”
陈思霆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再抬起头已恢复常态，看着钱和，问：“陈隆为什么要下狠手打他？”
钱和犹豫片刻，低声说：“我听到他们说，他好像是你们，你们警察卧底——”
陈思霆：“你们是怎么知道他是警察的？你还记得，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吗？”
钱和挠挠头，回忆了一下，说：“陈隆说他是警察卧底，应该就是两个月前。”
陈思霆站起身来，走到钱和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好，钱和，是第一个提供有价值线索的人，我们会记录在册，下一个谁要来？”
“我——”人群中又有人举手了，这人叫张东。
张东紧张地环顾四周，深吸一口气：“我也见过那个人质，他确实与众不同。有一次，我听到陈隆在电话里说，要把他转移到‘老地方’，但具置我不清楚。”
“我还听说，这个人是陈隆的情敌，陈隆对他恨之入骨，所以下手特别狠。据说陈隆的女朋友有个特殊的爱好，喜欢警察，陈隆就很嫉妒他，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张东小声补充道：“不过，我记得陈隆曾提到过一个地名：——炉里。
陈思霆迅速记录下“炉里”二字，追问：“你们去过这个地方吗？”
张东摇摇头：“不清楚，但陈隆应该对这个地方很熟悉，我们其实也是受害人，当初是被他们骗到这里来旅游，之后就被绑架了，从我们家里拿不到钱后，那些绑匪就会根据情况，比如比较年轻力壮，听话的，他们就会进行‘招安’。”
陈思霆示意他继续说。
“就是加入他们，成为帮凶，残害和去欺骗别的同胞，以此来换口饭吃。我们这些人，很多都是被逼无奈，才走上了这条路。”
张东眼眶泛红，声音哽咽：“我真的很后悔，如果能重来，我绝不会踏上这条路。”
“不听话的那批人呢？”陈思霆接着问道。
张东：“到了这里，没有人能不听话。不听话的都被打死了，没被打死的也被送到别处去，摘去了器官，也活不成。”
真是一群——泯灭人性的畜生！
陈思霆看着他说道：“你们的经历我们会详细记录，帮助你们走出困境。你对陈隆这个人了解吗？你们一起是华人，应该对他有些了解吧？而且你来这里的时间也不短了，应该知道些内情。”
张东点点头：“陈隆心狠手辣，他对他背后的人言听计从，据说背后的人是他的女朋友，她叫雪儿，还听说在本地生意做得很大。”
陈思霆：“你们见过雪儿吗？”
张东摇摇头：“没见过真人，只听过声音，感觉很年轻。不过，陈隆经常提起她，语气里满是爱意。”
“陈隆可以随意走动，出去，但是我们几个人是不被允许离开这里的。他们利用我们互相监视，防止我们逃跑。雪儿很少露面，接人绑架这些肮脏的活儿都是陈隆带着我们去干的。”
陈思霆：“被你们打死的人，尸体在哪？”
张东犹豫片刻，低声说：“我，我没打死过人。我，我们——。”
陈死霆严厉地打断他：“如果你想得到从轻处理，就必须如实交代。就必须坦白一切，不要回避问题，告诉我实情！”
“是，是陈隆亲自处理的。被打死的尸体会交给另一批马仔处理，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我们供出埋尸地址。”
陈思霆仔细观察了在场的每个人，但并未发现张伟提到的那个叫刘哥的绑匪。
陈思霆问道：“你见过一个叫刘哥的人吗？他负责什么？”
张东思索片刻：“我听陈隆说过刘哥，他是另一栋据点的老大，听说是他的手段更残忍，没人敢惹。不过，陈隆和刘哥之间似乎有些矛盾，刘哥总想独揽大权，陈隆则不甘心被压制，两人明争暗斗，但对外仍保持一致。”
陈思霆追问：“他们之间的矛盾是否影响了你们的处境？”
张东叹了口气：“这个组织好像分成了两派，一派以陈哥，也就是陈隆为首，一派以刘哥为首。他们会互相比较谁赚到更多的钱。陈哥有时候也会跟我们讲，要努力，要做业绩之类的，不能输给刘哥。”
陈思霆真是没想到，他们会把犯罪当成公司业绩来经营，甚至还有内部的竞争机制。
张东还告诉了陈思霆他们的经营管理模式：有专门的网络平台负责接单，分工明确，有人负责绑架，有人负责勒索，有人负责对人质进行培训，还有人负责洗钱。每个环节都有专人监控，确保万无一失。
“陈隆和刘哥虽然内斗，但对外的行动却极为默契，手段也更加残忍。我们这些底层人员，只是他们棋盘上的棋子，随时可能被牺牲。”
陈思霆接着问道：“陈隆和刘哥手上分别有多少人质，多少像你们这样的帮手？”
张东说道：“陈隆手上大概有几十个帮手，人质数量不确定，但每次行动都会增加。刘哥那边情况类似，具体数字不清楚。但像这种民宅每次都会保持在上百名人质，两人势力相当，互相牵制。”
张东接着说：“陈隆和刘哥每隔三个月左右，还会进行一次人质互换，就是陈隆管理刘哥的人质，刘哥来管理陈隆的人质，总之就是变着手法来逼迫人质家属交钱。每次互换后，人质的心理防线都会被进一步击溃，家属的绝望感也会倍增。这种手段极其阴险，让我们这些底层人员都感到不寒而栗。”
“如果人质家属不交钱，他们就会采取更极端的手段，比如断水断粮，甚至残害人质肢体，以此来施加压力。每次看到这种情景，我们都心惊胆战，生怕哪天自已也会成为牺牲品。这种恐惧让我们不得不服从他们的命令，生怕稍有差池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人质家属实在没钱了，就逼迫人质成为帮凶，去骗亲戚朋友的钱，形成恶性循环。会打字的，有文化的，升级为帮凶之后，就从民宅这里转移走，他们就会进入一个园区，那个园区就像写字楼，办公楼一样，警察来了也发现不了什么秘密。园区内分工更细，伪装成正规公司，监控严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