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灭掉庵庙禅房的火便没管了,心急火燎往家赶。
嘿嗷~,也不知道爹给他画的剑,究竟是啥样的?
乌漆嘛黑,伸手不见五指。
“嗖!”
“嗖!”
“嗖——!”
树梢上归心似箭的少年,撒丫子一路弹射跳飞。
无人瞧见。
…
西城宅院,书房一盏孤灯。
沈知梧坐在油灯下,执笔换颜料,添上最后几笔着色。
搁下笔,对着面前图纸,微皱眉。
沈晏一头扎穿木槿丛,枝叶晃动间,他己从窗翻进书房,正好落在小床上。
床尾窝着玩小木马的苍叁,狼尾巴收得快,没被他猴急的主人给压到。
背翻一个骨碌滚下床,沈晏站在沈知梧身后,探头去瞧书桌上的图纸,诧异:“爹,你怎么画了两把剑?”
书桌上两张图纸并排摆着。
沈知梧不仅画了剑形,还各自细致配了文字来描述。
一把剑身银白,剑柄呈青玉之色,古朴素雅。
另一把剑柄玄金,玄色为主,金色为辅饰以繁复纹路,剑身却是五彩斑斓的黑,花里胡哨。
旁边小字注解的大致意思是:这把黑剑造出来,得炫,得布灵布灵带闪!
“先画的这把过于素了些。”沈知梧指着黑剑图纸道,“画完才想到这把新的。”
他本是图素的这把好看,想打出来给儿子用,呈现在纸上真正入眼时,恍然才觉不太合适,和儿子的浅绿官服倒还搭,但衣柜里儿子那些不重色的常服衣裳嘛......
本想着改一改剑柄颜色,脑中忽又冒出一把华丽的黑剑来。
但他方才皱眉,并非纠结该选哪把——既然都画了出来,自然是让儿子选。
他是在可惜这剑不能随意变换大小,否则就十分完美了。
“阿晏喜欢哪把?”
“恩......”沈晏选得纠结。
都是他爹费劲画的,感觉丢下哪个都好可惜!
那还选啥? ?
他都要! ! !
沈晏随心道:“爹,两把我都想要。”
指着素剑:“这把打长剑,另一把就打短剑好啦,平日里上值也好揣在身上。”
沈知梧闻言,松了眉心:“如此也好,只是不知锻造局能否原样造出?”其实两把剑画在纸上后,就己经失去了脑海中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灵韵。
“剑形应该能造出来,色泽估计会有偏差,没事儿爹,不行我自己再重新淬火上色。”
沈晏也不知大雍锻造剑器的最高水准如何,大不了,他研究研究如何拿灵力淬炼凡铁就是!
“嗯。”沈知梧了了一桩事,自去沐浴。
沈晏盘腿坐在小床上,捧着两幅图纸越瞧越喜爱,自然也越瞧越觉得——这把素剑怎么瞅着,和他爹比较搭呢? ? ?
可他爹只握笔杆,用不上剑。
沈晏脑中不可控地浮现青衣玉冠人,若是他嘛......
沈晏其实,没见过谢清梧的剑。
灵真大陆人人皆知,无妄神尊曾有一把自己炼制的本命灵剑。
剑名:
——忘生——
断在三万年前仙魔大战时。
若非闭死关的神道宗掌门——谢清梧的师尊,强行破关去救,必然是剑断人亡。
至于忘生剑后来有无修复?沈晏猜大抵是修复了的,否则谢清梧修为难以突破至大乘期。
谢清梧修的是灵真大陆上狗都不修的无情道,偏偏还选了主杀伐的武器——剑,做本命法宝。
选了杀生的剑,却少用剑杀生,少有人见他出剑,见过的也都死绝了。
世间没有任何一块留影石,记录到忘生剑的影像。
据说仙魔大战谢清梧祭出忘生剑时,最初,七个渡劫老魔合围都没能占上风。
之所以是“据说”,因为那一战从山巅打到云端,从凤栖原斗到南极海,修为低的稍稍靠近战圈一步即死,修为高的惜命怕死,无人近观,无人并肩作战。
神道宗山脉下就是一望无垠的凤栖原。
他曾在凤栖原上空悬了水镜一万年,让人族各大仙宗如鲠在喉一万年,谢清梧闭关也闭了一万年......
“阿晏,快些去洗,水要凉了。”
“哦好!”
沈晏甩甩脑袋,麻溜蹿走,扎进浴桶,埋进水里。
咕噜咕噜。
啊,不管!
爹给他画的,肯定和他最搭!
都是他的!
沈知梧听隔间里传来“扑通”水声,摇头失笑,将图纸收好。
…
剑还在纸上呢,沈晏己经开始琢磨取啥名了。
入睡前还在绞尽脑汁想,不外乎:青锋、暗影,银素、玄重......
啊呀!
好难听!
狼窝里翻个身,求助他爹:“爹,给剑取个名吧?”
沈知梧给儿子报了一大串:
“越危、极邪。”(ye)
“戒勿、刎心。”
“归吾、太微。”
“阿晏喜欢哪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