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先生的怀里真暖。
枝满生情不自禁拱了拱,舒服的尾巴打起了卷。
苏煦抱着他回去,嬷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见脚步声过来问了问,被枝满生糊弄过去。
“那就麻烦苏先生啦,我眼睛看不见,也不知道少爷如何,不好意思。”
“没事,阿嬷,你去休息吧。”
“好。”
阿嬷走后,苏煦抱着宿主进屋。
这屋子里和外面一样冷,床上也只有一件单薄的棉被,苏煦放下宿主后,摸了摸宿主的发顶。
“你们冬季就只有这么一床被子过冬吗?”
“是......”
苏煦摸摸他,指尖划过狐狸耳朵,毛茸茸的触感极好。
宿主有一对比身子还大的耳朵,开心时会竖起来,难过时便垂在肩头,可比脸上的情绪好辨认多了。
此刻,这双耳朵耷拉着,苏煦摸一下便动一下,显然情绪不好。
苏煦安慰他,“没事,我给你画几个出来。”
“画?”
“嗯,你看看就懂了。”
苏煦拿出袖兜里的符纸,以血作墨,在纸上画符,沾染了灵气的符纸变作四床厚实蓬松的棉被,惊呆了小狐狸。
“苏先生,这是仙法吗?”
他迫不及待的爬过去,摸了摸被子,柔软舒适,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不是幻术。
苏煦笑了笑说:“这是我山门的画符之术,不算特别高深的法术,在那些大宗门眼里,这些法术和障眼法无异。”
第一次见识到苏煦的法术,令枝满生对解灵城之外的世界更加好奇。
不过眼下,枝满生还没有离开的念头。
谢过苏煦后,枝满生抱起两床被子去嬷嬷那。
嬷嬷的被子比他的还薄,这一切他都知道。
“嬷嬷。”枝满生来到嬷嬷床前,小声叫醒快睡着的老人。
“是少爷啊,有什么吩咐?”
老人作势要起来,被枝满生阻止了,他把被子包裹来,盖在上面,牵起嬷嬷的手摸上被子。
“这是.....哪里来的?”
“嬷嬷,这是苏先生给的。”
“是苏先生啊,真是太谢谢了,少爷,苏先生还在?”
“苏先生回去了。”
“这样啊,下次一定要好好招待一番苏先生。”
枝满生点头答应下,和嬷嬷聊了几句,穿过冷风呼啸的廊下,跑回了自已的房间。
今年冬季,比以往好过了许多。
因为有了苏先生。
他躺在被窝里,迷迷糊糊睡着前,嘴角浮出一丝笑意。
两只耳朵露在外面,把脸埋在被窝里,无意识地抖了抖。
苏煦回了山中。
此时天色已经接近子时,林间静悄悄地,唯有萧瑟的风声格外瞩目。
小院的位置不远,拐个弯,再往上走一段路就到了。
苏煦倒不怕,他前几日便在附近探查过,没有看见妖怪。
谁知打脸来的如此快。
行至拐弯的岔路时,便看到一对夫妻慌张向他这边跑来。
那妇人还牵着个孩子,看着不大,大概八九岁左右,男子则是受了伤。
他们看见苏煦,便急忙呼救。
“有妖怪!”
“在后面!”
苏煦等他们靠近了,细问:“什么妖怪?”
“是.......”男子话还没说完,一股恶臭便已经蔓延过来。
苏煦让他们找棵树躲着,掏出一张符纸夹在指尖,眼眸紧盯着前方漆黑的路径。
寒冬里刮着风,什么妖怪会在这个季节出没。
须臾,一个似人非人的东西爬了过来。
伴随着恶臭味,就像尸体高度腐化后又经过风干的气息。
不等苏煦猜对,月光便洒落下来,让他看清楚了对面的东西。
是一具腐尸。
尸体腐化严重,烂肉下可见白骨,尸体的眼睛发着红光,怕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
尸怪嘶吼着朝苏煦扑过来,苏煦也顺势将火符扔出去。
顷刻间,火符将尸体围住,化作一条条火链将尸怪缠住,燃起熊熊大火。
苏煦捂住口鼻,看着尸怪从挣扎变成一团灰烬才松口气。
幸好只是普通的尸变,不是什么厉害的妖怪,若是厉害的妖怪,他对付起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三位可以出来了。”苏煦朝着不远处探头探脑的一家三口说道。
三人从树后面出来,苏煦这才发现他们的孩子是男主受。
不过,他不打算和男主受有什么特殊关系,也就没有了之前的客气。
“那边是下山的路,再见。”
苏煦说完,扭头朝着另一条路走去。
“等等仙君!”
男子叫住苏煦,他受了伤,小腿被尸怪咬了一口,现在不确定灵解城里有没有可以治疗的医师,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眼前的仙人身上。
“谢谢仙君出手搭救,我受了伤,可否请仙君救我一命!”
男子说罢给苏煦跪下了。
他妻子见状,也赶紧扶着孩子跪下。
他们一家三口是回夜境国的,可路经关荛国边境,不但遇见了妖怪,就连随行的护卫也都毒发身亡。
男子知道,自已若是再拖下去,也会和那些侍卫一样的下场。
他不能死,他死了妻儿怎么办。
“仙君,我是夜境国温家人,仙君若是救我一命,我定当重金答谢。”
怕苏煦不愿意,男子又说说道:“我发誓!”
苏煦看看他们,目光和男主受对视上。
现在的男主受还没有去太和宗门,而剧情中他的父亲也没死。
苏煦想了想,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跟上。
夫妻二人不敢耽搁,加快步伐跟上去。
只见大雪覆盖的山林中竟然出现了一座小院,院子里亮着灯,越是靠近隐约还能听见鸡叫。
温丹君诧异,协同妻子一起踏入小院。
屋子门被打开,面走出来一个少年,见了苏煦问好后,才打量他们一眼,按照苏煦的指示去准备客房。
苏煦示意他们坐下。
“如何称呼?”
“温丹君,这是我妻子玉氏,我儿温玉。”温丹君介绍完自已的家人,试探着问:“不知仙君如何称呼?”
“苏。”
“原来是苏仙君。”
苏煦不想和他们周旋,叫温丹君把受伤的腿伸直,撕开布料看看伤口如何。
伤口处粘着血液,温丹君用力撕开,痛的倒吸一口凉气。
拿开染血的布料,皮肤上的肤色已经变成了黑色,可见毒素正在蔓延,若是没有药物治疗,怕是熬不过今晚。
“父亲......”
男孩看见温丹君脚上的伤口,无助的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