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有不少人陪着说话聊天,路程也不怎么枯燥。
到安城后,纪柔一家三口跟芩方茹贺南舟相反方向短暂分别。
纪父早早就来车站接他们了,原先还打算先送芩方茹他们下镇里,但贺南舟拒绝了。
“外公~我好想你!”贺俞归见到纪父,嘴巴甜的很。
纪父对他也是和蔼温和,见到他的时候就满脸笑容藏不住。
“外公也想俞归。”
纪柔弯了弯眼。
她常让贺俞归跟纪父他们联系,贺俞归对纪父他们一样亲昵熟络。
“爸,我来开车吧,您跟俞归坐后面?”贺谌放好那大包小包的东西,恭敬道。
他正儿八经尊称纪父,对纪父喊的爸可比对贺父喊得正经认真多了。
纪父瞥他,也不同他客气,扔了车钥匙给他。
到家时他带着纪柔跟贺俞归进门,压根没搭理还在身后拿东西的贺谌。
纪柔犹疑往后看了一眼。
“愣着做什么,快进屋,你妈妈今天一早就去买菜给你和俞归做好吃的了,还给你煮了你喜欢吃的米粉,在那念叨不知道你吃着味道跟你奶奶煮的像不像。”贺父温声喊她。
“妈妈煮的一样好吃。”纪柔笑声。
“还没吃就夸上了,你就会哄我开心。”听到动静的纪母迎出来,听了纪柔的话嗔笑,转而又笑意盈盈地去抱贺俞归。
“小谌呢?”她对贺谌倒是比纪父好脸色许多。
“他在拿东西,妈给您装了不少东西让我们带过来。”
纪母听了,又是嗔笑着说了贺母几句。
“半年不见,归归又长高咯,饿了吧,吃多点。”
几分钟后,纪奶奶几人围着看贺俞归吃东西,满眼喜爱难掩。
纪家里,对贺谌最好态度的就是纪奶奶了,一见到贺谌,又是关心他的伤情,又是询问他跟纪柔最近的情况。
贺谌一样样乖顺回答她老人家,哪怕有好几个问题重复,他也耐心无比重复回应。
“这是爸爸送给我的小镯子,我还是宝宝的时候。”
纪柔收拾房间的梳妆台,翻找了一些东西出来,贺俞归瞧见了自己的那几个小镯子,记得哪个是哪个人送的。
“爸爸你记得嘛?”贺俞归拿起来,问贺谌。
贺谌看了几眼,在他期待的眼神中点了点头:“嗯,我送你的,还刻了你的名字是么?”
贺俞归惊喜,眼睛亮了亮:“是呀爸爸!”
贺谌送给他小镯子里边是刻有他的名字。
“爸爸送我好多东西,都有我的名字,阿九叔叔说龟龟也是像我的名字爸爸才送给我。”贺俞归软声。
他们父子俩在身后嘀嘀咕咕,纪柔将纪母刚不久给她的项链放进首饰盒里,瞥见角落里遗落了很久的一个戒指,顿了顿。
“归归要不要放回来?等下弄不见了。”她缓声道。
“我想给爸爸看一下。”
“那你等下自己放回去吧。”纪柔没再催促,听到房外纪奶奶唤她,她应声出去,留他们父子俩在房间里。
“爸爸,这个也是爸爸送给我的。”贺俞归拉着贺谌去看另外几样东西,重复问贺谌记不记得。
贺谌暂时没应声,垂眼拿起了那枚单独放在一边,显得格外孤寂的戒指,神色不明。
……
纪柔一家三口回来,纪母早就给他们收拾好房间里。
纪柔房间的床不大,不能睡三个人,贺俞归便单独一个房间,他也很早不跟纪柔一块睡了。
纪柔房间只有一床被褥,没有多余的给贺谌打地铺了。
他暗自窃喜,又故作矜持:“那怎么办?要不我坐椅子上凑合睡好了?”
纪柔:“好。”
贺谌:“……”
“不要!”他立马抗议,翻脸不认自己的建议。
“我腰上的伤还没好全呢,军医都说得躺着的!”
“你好的很。”纪柔瞥他,哪里不清楚他恢复状况。
什么还没好的,他这些天上山下海,活蹦乱跳的,唯一最大的后遗症就是脑子没好全。
“哪里好了,不信你看!”贺谌哼道,当下拉高衣摆。
“你摸一摸,我这道疤还涂着药呢,是吧?”他有些无赖地抓着她的手往自己腹部摸。
猝不及防碰上他块状硬实的腹部肌肉,纪柔微愣过后恼红了脸。
“贺谌!”
“好好好,不摸。”贺谌见她真要生气了,忙松开手,不敢再放肆。
“我去跟儿子睡,我只是跟你开玩笑,你不要生气。”他低声哄她。
纪柔红唇轻抿,在他抱着枕头耷拉着头的身影就快走到门口时,闷声:“你留在这吧。”
贺谌惊喜,转过头来看她,立马精神活现了:“真的吗?”
“归归那的床更小,只够他一个人睡。”纪柔对上他发亮的眼眸,低声。
“你别拿着枕头走来走去了,等下奶奶看见说我。”
不知情况的纪奶奶对贺谌这个孙女婿是真喜欢的,贺谌在边境那三年,也没少联系问候她老人家,他对长辈的态度,其实是很恭敬孝顺的。
“奶奶不会说你的,明明是我不够好。”贺谌几步走回她身边,神色认真道。
“爷爷不是说明天去拜访亲戚吃喜酒吗?你一路上都没怎么好好休息。”他把手里属于他的那个枕头放回床上,磁声道,没有急赶着躺她的床。
“我还有份报告要写,你先睡吧,可以借你的笔跟纸吗?”他温声询问。
“……你自己拿吧。”纪柔指了指书桌处。
她用复杂的眼神又看他几眼。
他不正经的时候是真很无赖,可其实又没有真过分越界。
“你写离婚报告吗?”她看着他宽挺的背影,突然说。
贺谌吓一大跳,手都不受控制抖了抖,笔下的字一歪。
“不是!……军事机密来的,很重要,你快睡觉。”他瓮声。
“开着灯我睡不着。”纪柔轻声。
“那我不写了,关灯吧,也不是很着急,大把时间写。”贺谌听了她的话,立即转态放下笔。
“大把时间…你不是没空写离婚报告吗?”她又说。
贺谌:“……”
他左右矛盾,哑言片刻,只能哀求看着她。
“柔柔,你不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