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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哦。哇哦，哇哦，哇哦。那是什么？我在这电梯里大约待了九分钟，我的大脑已经开始出现像瑞士奶酪一样的空洞了。坚持住，萨迪·格兰瑟姆。恭喜你拥有如此强大的情绪忍耐力。真是对一个真正可恶的人充满渴望啊。
“不用了，”我摇摇头，摇得有点太急切了。“你确定我们就应该这样等着吗？”我问，“就——什么都不做，等着？”
他平静地点点头，显然是在表明，对于这种情况，他很容易就能保持风度，被困和我在一起的想法对他来说一点也不困扰，而且，不像我们中的一些人，他不会被诱惑到用手捂住脸哭泣。真是个爱炫耀的家伙。
“我们要是喊叫呢？”我问，“喊叫？”
“是啊——如果我们喊叫会怎么样？这是一栋大楼。总会有人听到我们的，对吧？”
“在周五晚上十一点？”他的回答比我的愚蠢问题要友善得多。“而且电梯还卡在楼层之间？这部电梯？”
我移开了目光，因为他说得对。让人沮丧的是，他完全说对了。我们所处的这部该死的电梯位于大楼的最深处，旁边是一条晚上根本不会有人经过的走廊。这真是一场悲剧，唯一比这还糟糕的是，它拥有我所见过的最狭窄的车厢。客人和客户很少使用它，这就是为什么它有着速度快的优点——以及空间小的缺点。
也就是说：非常小。我知道它很小，但没有什么比意识到这可能是我死去的地方更能让人感受到它有多小了。如果我伸展手臂，我会碰到埃里克。如果我伸展双腿，我也会碰到埃里克。如果我像现在这样极度渴望地在地板上扭动，我还是会碰到埃里克。真是个难题。
“你没事吧？”他轻声问道。他的眼神也显得柔和。一种我无法准确定义的情绪在我胸中凝结成一团。
“嗯。”
“给。”他在包里摸索了一会儿。然后拿出一样东西递给我。“喝点水。”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接受他那2019年纽约市业余足球联赛的水瓶。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手指会和他的手指有那么短暂的接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我小口喝水时，他会用一种类似于关心的眼神看着我。
他其实并不关心，因为埃里克·诺瓦克不是那种人。他真正是那种人？一个背后捅刀子的人。一个骗子。一个只重视自已职业成功的有感知能力的人类豪宅。一个哥本哈根足球俱乐部的支持者——让我高兴地说，那支足球队充其量也只是平庸。是的，我说了我想说的。
“好点了吗？”
“我告诉过你，我没事。我非常好。”
“你看起来脸色苍白。”他歪着头，好像是为了更好地观察我。“你有幽闭恐惧症吗？”
“不。我不这么认为。”我真的有吗？这会解释很多事情。墙壁在逼近。我胃里这种油腻、恶心的感觉。我想用爪子抓这个地方，因为它太小了，而埃里克在我的脑海里占据了太多的空间，我能闻到他的肥皂味，我只想忘记关于他的一切，也许我以为我已经做到了，但现在他在这里，一切都回来了，我——
“萨迪。”埃里克看着我，好像他完全知道我的大脑里正在上演什么样的漩涡。“深呼吸。”
“我知道。我在。深呼吸，就是这样。”或者也许我没有。因为现在，我的肺里有了一些空气，我的大脑也稍微安静了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