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的主仆二人听得火冒三丈。“少君,这赵小姐竟然脚踏两只船,一边跟您不断书信,一边又和知县家的小郎君暧昧不清,真是可恨!”
沐云泽今天耳听了这些话,只觉得气血翻涌,心头闷得慌。“沐阳,你去打听打听赵月潋什么时候回家!”
很快沐阳就打听到了消息:“少君,听这里的邻居说,每天酉时赵小姐就下学回家。我们要在这里等她吗?”
“总得亲眼见见,才能死心不是吗?”沐云泽脸上已经没了血色,严肃得很是吓人。
“少君,我们先回客栈吧,您脸色不大好!”沐阳很担忧地说。
“好,回去吧!”沐云泽双眼平静无波,这更让沐阳害怕了。
短短3个时辰的等待,沐云泽却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好慢,好不容易熬到了日落西山,天色昏暗了,才看到一辆马车慢慢驶来,在茶楼下停了下来。
一个身穿书院学子衣袍的女子下车了,这人正是赵月潋,她的肌肤如细腻的白玉般柔滑,那双明亮而灵动的眸子仿佛是一颗晶莹剔透的宝石,确实是好相貌。
只是她的做法令人不耻,她殷勤得搀扶着一个清秀的小郎君下马车,站定之后,该“体贴”地将他散落下来的发丝拨拢到耳边去,举止亲密,果然如他人说的那般。
沐云泽慢慢下楼,隐藏在茶楼门后,听到那二人的对话。
“月潋,离会试不到百日了,你除了努力温书外,还要照顾好自已,我母亲说了,但明年你榜上有名,就让我们二人成婚了!”小郎君眼睛亮晶晶的,欢快地讲述着。
“为了崇明你的信任,我一定全力以赴,绝不让你失望!”赵月潋一脸真诚地说。
那小郎君脸蛋红扑扑的,显然是个纯情的:“春儿,把东西拿来!月潋,这是20两银子,还有5匹布料,天冷了,你让你父亲给你家人们做两件衣裳!”
赵月潋接过东西,浅浅鞠躬:“多谢你费心了!”
“你我之间不必这么生分,你们保重身体我才安心。月潋,天色晚了,我得回家了!你快进去吧!”
“我看着你走,路上让车夫慢一点!”赵月潋一副深情又体贴的模样。
两人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外人谁来看这两人都会认为他们是情侣的关系,可只有沐云泽,沐阳,吴江三人知道这赵月潋的三心二意。
沐阳很担心自家少主,他一个外人看了都生气,更何况是他本人呢。
见佳人已走远,赵月潋这才慢悠悠转身想回家,不料背后却传来熟悉的声音。
“赵月潋,好久不见啊!”清朗的声音,是沐云泽说的。
赵月潋僵硬了一瞬,赶紧换了一副神色转过来,笑道:“沐郎君,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我不来怎么能看到这番情意绵绵的场景呢!”沐云泽嗤笑道。
赵月潋慌乱了,他果然都看见了!他强颜欢笑道:“刚才的郎君,是他一直纠缠我,我已经有你这样貌美又知书达礼的知心人了,怎么还会喜欢他呢!沐郎君,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放手,别碰我!”沐云泽一脸愤怒,“你手脏!”
赵月潋见此,觉得没有回旋之地了,索性说出内心的想法,破罐子破摔了:“说我脏!我看你更脏吧,被那京城有名的纨绔娶回家了,早就被玩烂了吧!成了亲,还和我暗中款曲,千里传书,你又是什么好人家!要不是你母亲是朝中大官,谁想娶一个朝三暮四的你呢!”
沐云泽被他这番话气得浑身发抖,眼眶红彤彤的,指着赵月潋:“你真是好样的……我算是看错你了!把我的东西都还给我!来人啊,把他给我抓住了!”
赵月潋愣神之间,被两个高大彪悍的女子反扣住双手,其他8名女仆气势汹汹地冲进赵家,直奔她的书房。
赵家夫妻想出来阻拦,也被压制住了。沐云泽冷冷地说:“二老不想你家姑娘出事的话,就把属于我的东西都还我!否则我不敢保证赵月潋还能活生生站在这里?”
赵月潋父亲红着眼睛问道:“郎君你是谁,为何这样对我们?”
“我就是赵月潋口中的京城贵子啊!如今我看不上他了,麻烦把我的东西都拿来!”沐云泽温柔的语言却似带着冰刃。
“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要是有误会,你快跟小郎君解释和道歉啊!”赵父急红了眼,并催促她。
赵月潋眼泪都出来了:“父亲,母亲,来不及了,她都知道了。沐云泽,东西我都还你,你不要伤害他们,放了我母亲,父亲吧!”
沐云泽坐在椅子上,开口道:“所有书信,我给你的香囊手帕,一件不落都拿来!”
赵月潋见他没提赠送的银钱松了一口气,她说:“好,我去拿!你稍等一会儿!”
很快,赵月潋从衣柜中取出一个大木盒,里面满满当当是这半年来的所有书信。她又去床上拿出一条手帕和一个香囊,都是沐云泽给她的。她还把另一个香囊往被窝里塞,这个动作没逃过沐云泽的眼睛,只是那不是自已的就没发作。
让沐阳一一打开清点,23封信,手帕香囊就一份,确保万无一失后,才命沐阳收拾起来。
沐云泽冷声说:“赵月潋,我知道了你的三心二意和你断绝关系,可刚才的小郎君还不知情,你若不想两头都落没影的话,我劝你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要有一个底。否则,明年会试,即便你有真才实学,我定不遂了你的愿!听明白了吗?”
沐云泽话里的威胁之意再明显不过了,赵月潋知道他的家世,知道他能说到做到,不敢再违抗,忙求饶:“是是是!我明白!我绝不多嘴,希望你饶了我吧!”
“带上东西,我们走!”沐云泽头也不回地出去了,沐阳赶紧吩咐人把东西拿走。
回到马车上,沐云泽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眼泪像决堤似的往下流淌,恨自已真心错付,恨自已识人不清!
沐阳在旁边默默递帕子,什么话都不敢说。
回到客栈,沐云泽把自已一个人关在房间,连晚饭都没吃,也不让任何人进去。
沐阳在外面急得直打转。知晓内情的吴江说:“不然,我们告知小姐吧,索性她才离开一天,今晚我们派人连夜送信,小姐明早就能收到了,看她有没有办法安慰少君。”
“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要是少君知道了,肯定会怪罪我们的,我们得在信里告诉小姐别供出我们!”
“行,那我去写信,我亲自去送信!”吴江毛遂自荐。
“嗯,就这么办!”沐阳拍板,他觉得小姐已经改过,最近一个多月,都没再去烟花柳巷了,还一心扑在生意上,自家少君也没那么讨厌她了,两人还是有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