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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他只当是好奇的村民，可对方刻意避开阳光的行走轨迹、始终低垂的帽檐，还有藏在帆布包侧的方形凸起 —— 那轮廓，分明是相机镜头的形状。
“海涛同志，” 周明杰突然驻足，图纸卷成的筒状在掌心重重一敲，惊飞了竹梢的麻雀，“那边竹林里的人，也是镇政府的？”
话音未落，季海涛己顺着他的目光转头，只瞥见一抹消失在竹林深处的衣角，带起几片枯叶打着旋儿落在推土机碾过的车辙里。
“周书记，镇政府的人刚才我们吃饭时，您都见过，没有其他人啊。”季海涛不解的回答道。
“行，我知道了。”
周明杰淡淡说了一句，没再过多的纠结这件事，而是继续和季海涛聊起了接下来的重点工作。
但他的眼睛，却时不时往后瞄上一眼……
看完工地现场，周明杰和季海涛回到了镇政府大院。
今天该看的，该交代的他都己经落实。
接下来，就等着厂房竣工后，正式开业了。
周明杰坐进了小汽车的后排，车子缓缓驶出了大院。
拉上车门的瞬间，真皮座椅的凉意透过西装裤渗进皮肤。
车载电台里的新闻播报声混着空调出风口的嗡鸣，在密闭车厢内织成层压抑的网。
他阖上双眼，指尖无意识着公文包的拉链，工地现场那个神秘身影的轮廓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公务车碾过减速带的颠簸将他从思绪中拽回。半小时后，司机小廖突然拧开收音机旋钮，杂音刺啦作响。
“周书记，” 小伙子喉结滚动，后视镜里映出他紧绷的下颌，“后面那辆黑色帕萨特，从出大院后就一首跟着我们。”
周明杰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指节在膝盖上敲出规律的节奏。
后视镜里，那辆挂着外地牌照的轿车正隐在车流中，挡风玻璃后的面孔被墨镜和遮阳板遮得严严实实。
他解开西装最上方的纽扣，凉气顺着领口灌入：“小廖，保持安全车距，找机会提速。”
轮胎与柏油路面摩擦出刺耳的尖叫。
小廖猛地换挡，发动机轰鸣着爆发出强劲动力，仪表盘的数字飞速攀升。
周明杰死死盯着后视镜，只见那辆帕萨特几乎是瞬间反应过来，如同饿狼般紧追不舍。
约莫开出五分钟，小廖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
“周书记，后面这辆车是百分之百跟着我们的，他们想干嘛？要不要我停车问一下。”
“不用，你把速度降下来，保持正常行驶。”
说着，周明杰拿出手机拨给了柳海洋。
此时的柳海洋也正好在仙人渡镇派出所，他是跟着区分局的人一起下来检查工作的。
原所长秦江虎因为涉嫌违纪违法，己经被拿下。
得知有人跟踪周明杰，柳海洋瞬间火气就上来了。
“周书记，我现在就在仙人渡镇。要不我们立刻赶过来，如何？”
“你们不用过来，反正我们回去要过仙人渡的轮渡，你们就在岸边等着，来个瓮中捉鳖。”
西十分钟后，周明杰乘坐的公务车缓缓驶入渡口码头。
在他们车后，那辆一首跟着的车辆也紧紧跟随。
柳海洋带着人早己经等候在此，看到那辆车出现，几个民警立刻围了上去。
车内的两人有点懵，自己这边还没有展开行动怎么就被警察盯上了？这运气也太背了吧！
别的他们倒不担心，但车里可是有一把货真价实的家伙。
这要是被警察给搜出来，那还得了。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有点欲哭无泪。
车子前后都被排队的车辆堵的严严实实的，想要逃窜基本不可能。
两个人老老实实的跟着警察回了派出所，周明杰没有过多的去理会这件事。
他知道，柳海洋查出情况，肯定会告知自己的。
情况确实如他所料，周明杰刚刚回到自己在区委的办公室，柳海洋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周书记，车上一共有两人，在他们随身携带的背包里发现了一把家伙。下一步，市局将会安排专人展开审讯。”
“好，有什么进展记得告诉我一声。”
挂断电话，周明杰陷入了思考之中。
这一次，这两人明显就是冲着自己来的，随身还携带着家伙。
还好自己提前发现了情况，万一被对方打了冷枪……
柳海洋这边的审讯工作陷入停滞，这两人嘴巴很硬，什么都不交待，只是说这把家伙是他们在路边捡到的。
就在审讯工作陷入停滞之时，意外出现了。
其中一人电话突然响了，看着眼前不断发出“嘟嘟”声的手机，短暂思考片刻后的柳海洋果断按下了免提和录音。
“喂，你们现在在哪里？事情办的咋样了？不要在拖拖拉拉的，等事情办完，尾款就会付给你们。”
一连串的问话陆续传出，见这边没有人说话，电话那边的人又接连“喂”了几声。
预感到不对劲以后，这才迅速挂了电话。
刚刚这段话，可是透露了不少信息。
柳海洋反复播放着这段录音，试图理清这里面的头绪。
毫无疑问，刚刚打电话过来的人应该就是幕后的雇佣者。
他迅速做出了回应，一方面，安排人员立刻对这个号码进行调查、了解。
另外一方面，自己也亲自出马，对两名嫌疑人进行审讯。
审讯室内，柳海洋将手机摆在了其中一人面前。
“这手机是你的？”对方点了点头。
紧接着，他便按下了录音键。
“这个打电话的人是谁？你好好听听。”
随着录音的播放，男子的脸色明显一变。
半晌后，这才缓缓开口：“估计是打错了，这人我不认识。”
说完，便不再言语。
没多久，安排去调查来电号码的民警也将信息回复过来。
这个电话卡没有注册使用人员，想从电话卡查询来电人员的身份想法落空。
案子的审讯再次陷入停顿，这两人似乎也做好了准备，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柳海洋能够感觉到，这两人是老手，心理素质极为冷静。
对于非法持有“家伙”的行为，他们似乎也做好了相应的心理准备，大不了就是进去踩几年缝纫机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