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白梅居。
一片气派的皇家园林之中,阵阵晨风吹起长廊间垂挂的白色幔帐,起起伏伏。
楼台水榭听花香,庭院里正好开满了缀满皑皑瑞雪的白梅。
花与楼台交相辉映,衬出坐于长廊之上的青衣男人。
男人对面还坐了一人,两人在对弈。
大清早就有闲情雅致下棋,也只能说肯定是闲人。
南宫箐手执黑棋,落入面前已成定局的棋盘,自信道:“你又输了。”
对面男人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抱拳恭维:“大司命大人才思过人,圣上都下不过,属下那定是下不过大司命大人的,嘿嘿。”
南宫箐漫不经心抬眼看了对方一眼,面带浅笑:“是下不过,还是不想下过?”
“这…………”那人把头埋起来:“肯定是下不过啊,属下愚钝,是真的下不过!”
南宫箐低笑了一声,把手里棋子全丢回棋篓,不动声色站起身来。
外面又开始下雪。
南宫箐站在长廊的屋檐之下,抬手接了一片雪花,仔细凝视。
修长干净的手掌之间,细小的“花蕊”绽放于手心,又被手心温度渐渐融化。
一旁之人等了半晌,才敢欠身低问:“嗯……大司命大人若是无事,属下那就先告退了。”
“嗯,下去吧。”
只是南宫箐话音刚落,庭院的小路上便又进来一人。
来人是少司命程渊。
那人见两大上司都在场,就知道肯定是有大事要说,便赶紧头也不回的退场离去。
程渊等那人彻底走远,才对南宫箐行了一礼,道:“昨夜,我们安插在无极宗的人向我汇报,说是感受到了「念尘」的异动。”
“哦?”
南宫箐听了这话并没有多大的情绪反应,抬手又接了一片雪花,“然后呢,那俩人赶过去了?”
“是的。掌门和魔尊,一起到的,还打了起来。”
“呵呵呵……”南宫箐盯着掌心的雪花,无奈笑了笑:“这两人,还是一见面就打。”
“不过,掌门似乎没打过,还被魔尊打伤了。”
这句话终于引起了南宫箐的注意,他抬了头,“没打过?不应该啊。”
对于这个大师兄,南宫箐再清楚不过他的实力。
天下绝无仅有的修剑天才,早早就继承了师尊的衣钵,甚至差一步就能飞升成仙。
至于小师弟,起步晚了些,但入了魔道之后修为突飞猛进,成为魔尊之后更是大杀四方。
这两人的实力,应该是不相上下才是。
程渊也好奇的猜测道:“可能因为,掌门屡次渡劫失败,被天雷所伤的原因吧?”
“嗯,接着说,后来怎样。”
“后来打完,自然是不欢而散。不过魔尊却抗了一个宗门的剑修弟子,回了魔界。”
“哪个剑修弟子?”
“就是那个没有灵根,还硬往大门派挤的奇葩。”
“我记得当时好像是因为他在门派外跪了三天三夜,快死了,掌门念他可怜,才把他留下。”
“结果人是留下了,却屡遭同门嫌弃,过得也没见的好到哪里去。”
“这不,听说两界议和,魔尊非要个剑修弟子跟他和亲,这奇葩就被宗门全票投了过去,还直接被魔尊抗走了。”
“哈?有这等事?”南宫箐听完,忍不住笑了。
他倒不是笑那个剑修弟子蠢笨,而是笑自已这小师弟怎么会突然想起来和亲。
毕竟,那人心里早就装不下别人了。
“确有其事。”程渊还以为他不信,又信誓旦旦道:“民间都传开了,褒贬不一,不过大多数还是觉得能嫁给魔尊是件好事。”
“好事……”
以南宫箐对这位小师弟的了解,绝对不会是件好事。
那个被迫和亲的剑修,能活超过一天,都是全身写满了“命不该绝”四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