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他,还活着吗?”
心中想法一冒出,就止不住的多想,韦伯忍不住对着这片夜空大声询问,就连心中对肯尼的惧怕在想法冒出后都淡了许多。
韦伯已经四年没有星夜的消息了,曾几何时他都认为星夜已经失踪或是死掉,却是没想到自已还能得到关于星夜的消息。
原本因为肯尼斯的话语而诞生的害怕在听到有关星夜的事情后,在此刻都尽数退却,韦伯现在只想知道关于星夜的事情,其它什么也不想管。
“韦伯这家伙——没想到居然对我这么牵挂。”
在暗处盯着场上的星夜听见韦伯这句话后心中一阵感叹,同时也浮现出一股极其怪异的情绪。
你可是王妃,这么挂念除了伊斯坎达尔之外的人干什么。
“哼——”
原本已经准备好的说辞,在肯尼斯听到韦伯的话语后被尽数打断。
原以为韦伯会因为自已的话语而被吓得不敢动弹甚至连回话也不敢,但肯尼斯却没想到自已只不过随口一说的一句话让对方鼓起勇气质问自已。
此刻的肯尼斯倒是对韦伯有了一丝改观,当然,只是一丝。
原以为韦伯是个只知道自尊心想要证明自已的平庸人,唯一亮眼的也不过是对方的分析与情报搜集能力,却没想到对方也是一位有点情义的人。
但这种情绪,在魔道里面是最不值得被拿来称赞的东西,也是魔术师最不该拥有的东西。
“看来韦伯·维尔维特同学你还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啊,或许通过这一次的战斗,我能好好的教导你何为尊师重道。
作为平庸的你好好的享受着平凡的生活不好么?
让我对你那平凡却又幸福的生活感到祝福不好么?
偏偏要步入这种地方。
不过,既然已经步入了这残酷的世界,那么我也有义务教导你何为魔道!”
听着肯尼斯那颇显尖锐且饱含冷意的话语,韦伯下意识的抓住伊斯坎达尔的斗篷,在心中不断的给自已加油打气,然后坚定的开口问道。
“星夜他——到底是不是还活着?”
“这种事情你去问他本人!”
不耐烦的声音响起,让韦伯神色一喜。
旁边的伊斯坎达尔见状,摸了摸下巴,看眼声音传来的声音,眼中闪过思索。
作为生前打过无数战争,见过无数形形色色的人的伊斯坎达尔当然能分辨得出肯尼斯这到底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原以为是一个颇针对小御主的卑鄙家伙,不过现在看来,他倒是一个不错的严师,就是看起来有点太傲,看来小御主还是要吃点骨头。
不过——余的御主可不容他人教训。
伊斯坎达尔伸出大手,直接将韦伯那瘦弱的肩膀一把搂住,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韦伯自已也对这坚实、庞大又温暖的触感吃了一惊。
“喂,魔术师。
照这样听起来,你原本好像想要代替这小子当余的御主是吧。”
伊斯坎达尔不急不徐的对藏匿在暗处的肯尼斯开口,紧接着他就露出一抹怜悯笑容。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就让人笑掉大牙了。
能够成为余之御主的人须是与余并肩驰骋于战场上的勇者!
并非就连露出真面都不敢的怯懦,此种胆小鬼岂够资格担任余之御主?”
“……”
似是没预料到伊斯坎达尔为韦伯撑腰,肯尼斯反而陷入了沉默。
在夜空中一阵无言的沉默之下,众人皆是感受到了肯尼斯那无形的怒火。
伊斯坎达尔纵声大笑,这一次,他直接对着无人的夜空提高音量大声喊道。
“喂!还有其他人隐藏在暗中偷看吧!
之前那跟assassin战斗的小子,也别在暗处看了!
assassin既已离去,汝也便直接出来吧!”
在场的众人听见他的话后都露出诧异的表情。
因为自已等人的战斗吸引而来的从者么?
阿尔托莉雅跟迪卢木多皆是忍不住想到。
见周围还是什么波动也没有,伊斯坎达尔再一次用响彻天际的嗓门对着周围大声呼喊,语气当中尽是挑衅意味。
“丢脸,真是丢脸!
诸位齐聚在冬木的英雄豪杰们。
看到saber与lancer在此所展露的豪迈气概,难道你们胆敢说连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虽然诸位各自拥有值得骄傲的真名,可是如果从头到尾只是鬼鬼祟祟地躲起来偷看的话,那也不过只是懦夫一个而已,还算得上哪门子英灵!?”
伊斯坎达尔语毕又是一阵豪爽的大笑,然后稍微侧着脖子,露出冷笑,用极为挑衅的眼神环视四周。
“现在,受圣杯所召唤的英灵全部到这里集合!
如果还有哪个懦夫不敢露面,那么他就要接受余之轻视!”
在暗中观战的星夜感到些许的无语。
即便对眼前一幕有所预料,但星夜还是有点难想象世界曾经被这种豪爽笨蛋给差点征服,难道这就是吸引韦伯的一点吗?还是说他被韦伯的笨蛋气息传染了?
不过既然伊斯坎达尔已经将自已说出,星夜也没了继续躲在暗处的打算。
他身形一动,选在了一个更高,能清晰看见下方空地上的集装箱高层走了上去。
这大概算是他的一种恶趣味了吧,他只好奇,自已接下来若是走到更高的地方,等到那个archer,吉尔伽美什出现在路灯之上时,会表现出什么样的情绪。
至于伊斯坎达尔口中已离去的李书文?
要不是能感知到自已狼人旁边的异样气息他或许还真就信了。
与星夜一样,在暗中监视着这一切的言峰绮礼将这一切汇报给了在远坂宅邸的远坂时臣。
“……这下糟了。”
来自远方远坂家的言语从通讯中传出,话语中带着苦涩的语气。
虽然明知说话的人不在眼前,但言峰绮礼还是忍不住皱眉颔首。
“的确糟糕。”
远坂时臣和言峰绮礼两人心中都知道有一位英灵对这种激将法绝不可能充耳不闻。
就在伊斯坎达尔朝天咆哮一阵后,半空当中突然出现了一道金黄色的光芒。
刺眼的金光突然出现,让众人下意识警惕起来,但在场所有人心中都已经不觉得惊讶了。
不需要说,现在现身的人一定就是受到伊斯坎达尔挑衅而出面的第六位从者。
光是今晚,就已经正式出场六位从者了,让众人感到惊讶的同时,也没想到第一晚居然能出现如此多的从者。
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预测接下来事态会如何发展。
金色光芒最终降临在离地十余公尺高的路灯顶端,化为一道身披闪耀的黄金盔甲的挺拔人影。
包裹住全身的黄金重装盔甲看起来不像是caster的打扮,而且如果他是回应rider的呼唤而出现的话,就证明他具有足够的理智能够将挑衅言语视为一种挑衅。
利用排除法这么一算,剩下来的就只有三大骑士职介中的最后一人——archer。
“没想到,只是第一晚,就冒出了两个无耻之徒无视于本王的存在而自称为王。”
archer开口第一句话就面露极为不悦的冷笑,鄙夷地睥睨着底下正在对峙的众位从者,似是从未将在场从者放入眼中一般。
他那傲慢的态度与口吻和伊斯坎达尔相仿,但却又完全不同。
伊斯坎达尔的声音以及眼神没有他那么冷酷无情。
伊斯坎达尔似乎也没有料到竟然会出现一个比自已还要咄咄逼人的对手,好像有些惊讶,困惑的又摸了摸下巴。
“这可真让人为难了……余伊斯坎达尔正是举世皆知的征服王没错啊。”
“愚蠢之徒!
天上天下唯有本王一人才是真正的王者英雄,其他都只不过是一群杂修而已。”
Archer吉尔伽美什淡淡地撂下这段极其藐视他人的宣言,就连阿尔托莉雅听到这句话都脸色大变,但是伊斯坎达尔却颇显宽容,听过之后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既然你把别人说得这么难听,那就先报上名来如何?如果你也是一国之君的话,应该不会不敢说出自已的威名吧。”
伊斯坎达尔半开玩笑地说道。
在听到伊斯坎达尔的这句话后,吉尔伽美什鲜红双眸中的怒意越来越盛,站在路灯之上,瞪视着下方的彪形大汉。
“你这是在向本王问话吗?
区区杂修竟敢对本王问话?”
只要依照常理判断,任谁都会觉得伊斯坎达尔说的话应该比较有理。
但从吉尔伽美什的观点来看,这样似乎就是大大地不敬。
吉尔伽美什身上散发出赤裸裸的杀意,他的反应与试图隐藏真名的算计行为无关,单纯的只是来自于他自身的暴躁个性。
“有幸拜谒本王,竟然还敢说不识本王的尊容。
此等蒙昧之辈不值得留命在这世上。”
吉尔伽美什说完,在他左右的空间忽然掀起两道相同的金色波纹波动,而后从金色的虚空当中探出了明亮的两把崭新的武器。
那是没有剑鞘的剑与一柄长枪,两件武器的装饰都极其华丽,并且还释放出难以掩饰的强烈魔力。
显然,这些兵器都不是一般的武具,而是宝具。
“——!”
正在暗处盯着场中一举一动的间桐雁夜注意到吉尔伽美什的出现后,心下猛然一动。
在刚才间桐雁夜的观察下,他已经大概分清场上情况。
saber是爱因兹贝伦的从者,lancer大概就是与自已联盟的那星夜的老师,时钟塔君主肯尼斯的从者。
rider是那肯尼斯另一位学生的从者,assassin的御主暂且不知,但绝不可能会是远坂时臣。
因为按照间桐雁夜对远坂时臣的了解,他是断然不会在情况尚未清楚之前就命令自已的从者贸然出手。
而剩下的archer跟caster——
间桐雁夜不确定,但此刻他的心中正有一股直觉告诉他眼前金光闪闪的从者必然就是自已的仇人,远坂时臣的从者。
“嗬嗬……”
间桐雁夜在黑暗中发出低沉的笑声,往年的憎恨让他的唯一能看清世界,尚且没被刻印虫完全蚕食影响的独眼充满血丝。
期盼已久的时刻终于来临了,在这半年来的人间地狱中,间桐雁夜就是梦想着这一刻才撑过来的。
远坂时臣……
那个男人,
那个身为葵的丈夫的男人、
身为樱的父亲的男人。
却践踏了那对母女的幸福。
间桐雁夜与他仇深似海。
他得到了间桐雁夜渴望的一切,却又弃之如敝屣。
再怎么恨他、再怎么诅咒他都难以平复雁夜心中的怨恨。
这次一定要将长年以来的新仇旧恨一次算清。
将心中翻腾的仇恨化为刀刃,向那个男人挑战的时刻终于来了——
“——……杀!”
将怨恨化为言语说出口真是一种超出想象的快意。
间桐雁夜此时第一次知道,炽烈至极的憎恶就和喜悦的感觉一样甘美。
远坂时臣本人之后再解决就可以了。
首先将他的从者粉身碎骨,让那个可恨的魔术师从圣杯战争中淘汰出局。
间桐雁夜雁夜光是想象到远坂时臣的脸上充满挫败屈辱的表情,令人疯狂的亢奋戚就从他体内最深处翻涌而出。
那种表情——
我就是想看远坂时臣嫉妒我,仇恨我却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杀掉他,berserker!让那个archer死无全尸!!”
在所有人目光都汇聚在吉尔伽美什的时候,没有人料到竟然会有一股魔力奔流,从意想不到的地方轰然爆发。
在现场所有人惊讶的目光注视之下,原本已经战到边缘的berserker身上翻腾的魔力轰然爆发,猛然向站在路灯之上的身影发起了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