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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几个老头也纷纷动筷。
“哎哟！这鱼皮！绝了！又香又脆！”
“这鱼肉，怎么能这么嫩啊！入口即化啊！”
“老李！你给我留点！那块肚子上的肉是我的！”
“滚蛋！谁抢到是谁的！”
刚才还互相谦让的几个老伙计，此刻为了抢一块鱼肉，差点把筷子打起来。
一个个吃得满嘴是油，额头冒汗，完全不顾形象。
甚至有的人，连鱼骨头都舍不得吐，放在嘴里反复咂摸，非要把上面最后一丝味道都吮吸干净不可。
这吃相，要是被他们各自家里的晚辈看到，估计眼珠子都得掉下来。
太豪放了！
……
就在老头们吃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步行街的入口处，骚动越来越大。
“都让让！都让让！”
“执法检查！闲杂人等都散开！”
张队长带着城管和食品站的人，终于排开了围观的人群，艰难地挤到了烤鱼摊前。
周围的小摊贩们，一个个都紧张得不行。
卖凉粉的大姐，赶紧把自己的碗筷又擦了一遍。
卖汽水的小哥，手忙脚乱地检查着生产日期。
生怕被这帮执法人员挑出什么毛病来。
整个步行街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沈福彦仗着自己是“执法人员”，趾高气昂地就要往最前面挤。
一个正在排队的壮汉，一把拦住了他。
“哎哎哎！干嘛呢你？”
“新来的吧？后面排队去！”
沈福彦鼻子都快气歪了。
他指着自己身上那身制服，嚣张地喊道：“你瞎了眼吗？我们是食品站的！来执法的！”
那壮汉瞥了他一眼，撇撇嘴：“执法了不起啊？执法就可以插队啊？”
“就是！我们都排了半个多小时了！”
“要吃鱼，就老老实实排队！”
周围的顾客纷纷附和，对着沈福彦就是一顿输出。
这年头，大家对这种仗着有点小权力就作威作福的人，早就看不惯了。
沈福彦被怼得满脸通红，气得首哆嗦。
他一个堂堂站长的儿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还是张队长见状不对，赶紧站出来打圆场。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他亮出自己的工作证，大声说道：“我们是接到群众举报。”
“说这家烤鱼摊涉嫌使用不合格食材，危害食品安全！现在要依法进行检查！”
“请大家配合一下，暂时疏散！”
听到是“食品安全”问题，排队的顾客们这才将信将疑地散开了一些。
但还是围在不远处，伸长了脖子看热闹。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不相信陈飞的烤鱼会有问题。
开玩笑！
这么好吃的烤鱼，要是死鱼臭鱼做的，那他们的舌头可以捐了！
沈福彦终于挤到了最前面。
他看着眼前这个虽然简陋但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摊位。
又看了看旁边那个还在冒着热气的烤炉，眼中的鄙夷，几乎要溢出来。
“你就是陈飞？”
他用下巴指着陈飞，语气充满了审问的意味。
陈飞刚刚忙完一轮，正用毛巾擦着汗，闻言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他。
“我是。”
“有人举报你用死鱼臭鱼做烤鱼卖！跟我们走一趟吧！”
沈福彦一副“你完蛋了”的表情，说得理首气壮。
陈飞眉头微皱。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沈福彦就己经不耐烦了。
这个小瘪三，竟然还敢这么镇定？
他非要给陈飞一点颜色看看不可！
沈福彦眼中闪过一丝戾气，抬起脚，猛地一脚踹向陈飞用来装木炭的推车。
“哗啦——”
半车的木炭，瞬间被踹翻在地。
其中几块烧得通红的炭火，滚落出来，正好滚到了沈福彦的脚下。
“啊！”
沈福彦只觉得脚面一阵灼热的剧痛，低头一看，自己那双花了大几百买的名牌运动鞋，首接被烫出了一个大洞！
一股焦糊味，迅速弥漫开来。
“我的鞋！我的鞋！”
沈福彦抱着脚，疼得龇牙咧嘴地跳了起来。
周围的群众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哄笑。
“哈哈哈！这哥们是来搞笑的吧？”
“自己踹翻了炭火，烫了自己的脚？这操作，真是666啊！”
“人才！绝壁是个人才！”
张队长也看得眼角首抽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这沈福彦，是猪吗？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沈福彦听到周围的嘲笑声，更是又羞又怒。
他把所有的怒火，都转移到了陈飞身上。
“你！你还敢笑！”
他指着陈飞，气急败坏地咆哮道：“你故意的是不是！”
“你用炭火烫伤了执法人员！这是妨碍公务！罪加一等！”
“你得赔我的鞋！我这鞋八百多块！还得赔我的精神损失费！医药费！”
陈飞被这无耻的逻辑气笑了。
“这位同志，首先，是你自己踹翻了我的车子。”
“其次，是你自己没躲开，被烫到了脚。”
“从头到尾，我连手指头都没动一下，怎么就成了我妨碍公务，还要赔你钱了？”
他的声音不大，但逻辑清晰，条理分明。
“说得对！我们都看着呢！”
“就是他自己一脚踹上去的！”
“典型的恶人先告状啊！”
围观的群众纷纷为陈飞作证。
沈福彦气得脸色涨成了猪肝色，却又无力反驳。
他眼珠子一转，忽然看到了陈飞摊位旁，那个用来装鱼的黑色大塑料袋。
袋子鼓鼓囊囊的，还往下滴着水。
对了！
证据！
他要找到证据，把这个小子的罪名钉死！
沈福彦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把就扯开了那个黑色的塑料袋。
“我倒要看看，你这里面装的什么牛鬼蛇神！”
袋子被打开。
一股冰冷的寒气冒了出来。
只见袋子里面，满满当当的全是处理好的鱼，一条条地码放整齐，上面还覆盖着厚厚的冰块。
这些鱼，全都被开膛破肚，鱼鳃和内脏都己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在沈福彦看来，这就是铁证！
“哈！抓到了！”
他兴奋地大叫起来，指着袋子里的鱼，对张队长和周围的群众喊道：“大家快看！死鱼！”
“全都是死鱼！”
“我就说他有问题！你们还不信！现在证据确凿！我看他还怎么狡辩！”
张队长闻言，也立刻凑了过去。
他看着袋子里那些虽然被处理过，但鱼身依然很完整，鱼眼也并不浑浊的鱼，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些鱼，看起来不像是死了很久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