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到陈己坤来敲门喊她们母女俩出去吃早餐,虞花才慢吞吞地起床收拾。
对于昨天争吵的事,虞花除了生气之外,其实还有说不出的别扭。
他亲口承认喜欢她……
哪里又说不出的不对劲!
这些年来,喜欢她对她倾诉心意的人多了去了,毕竟她那么优秀那么漂亮!
对!她那么漂亮,陈己坤也喜欢她又不稀奇!她之前本来就猜疑他有这个想法的,他自己承认了而己。
虞花心里发乱,皱着脸慢腾腾梳好头发,又慢腾腾地出去吃早餐。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否认不了的是,她确实被他昨天那些话影响到了,不知什么原因,有点想避着他。
可她躲他,不就显得她气势低一截了么?她才不会!
虞花抿唇,板着脸大步过去餐桌前坐下。
下一秒她淡定的表情就随着他的靠近破裂了,他还没做什么,她就惊叫一声。
“做什么?”陈己坤被她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
“你做什么!”虞花怒声反问。
陈己坤:“我捡筷子。”
她一过来坐下就扫掉他的筷子,他很难不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
但就算是故意的,也是很符合她性子,毕竟她昨天气哭成那样,都还没对他出气。
陈己坤不是看不出她此时被他不经意动作就吓到的反应是什么意思,他故意忽略,好脾气地帮她装粥。
今天他煮了她喜欢吃的鲜虾瑶柱粥。
“今天还去码头卖鱼吗?”他问。
“我早上有空,跟你一起去?”
虞花拉着脸:“你去我就不去了!”
她才不要跟他待一块!
“那你和女儿去吧。”陈己坤早上又有事了。
其实他本来就有事要忙。
陈知幼乖乖安静吃自己的粥,时不时瞅两眼自己爸爸妈妈,总觉得他们现在有些奇怪,但到底没吵起架来,虞花也没有当面要她打陈己坤。
她暗戳戳呼了一口气,握紧小勺子继续吃粥。
陈知幼很喜欢跟虞花待在一起,虞花眼睛生病被陈己坤带回家后的每一天,就是她之前想象过妈妈在身边的感觉。
很多时候虞花虽然凶凶的,但她也会关心她,对她的语气从一开始的硬邦邦到现在的随性娇然,有很大变化。
而且虞花现在还会帮她扎各种好看的头发,给她讲故事抱着她睡觉,陈知幼可开心可喜欢了。
她沉溺在如今爸爸妈妈双份给她的温暖中,小小的脑袋瓜里完全想不到这会有被打破的可能。
所以下午卖鱼中途,虞花半是认真问她以后不要陈己坤了,只虞花养她愿不愿意的时候,她呆愣住好久,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不要爸爸?”陈知幼拧着小眉毛问。
“你爸爸讨厌!”虞花首言。
她也不是头一回对陈知幼说陈己坤的坏话了,陈知幼都有些习惯了,下意识地还是会护着陈己坤帮他说好话,以为虞花跟她说不要陈己坤是还在因为昨天的事生气。
“爸爸不讨厌的,爸爸好好~”
“不好!”虞花鼓脸,想捏她脸蛋,但想到自己的手刚刚碰过冰鲜的鱼,作罢。
“爸爸知道错了,他下次不会欺负你了。”陈知幼软声,想起什么,低着脑袋扒拉自己的小口袋。
“爸爸买给你的,你不要生气了。”她小手拽出一块小巧精致的女士手表,浅棕色真皮表带,复古好看。
是虞花之前跟陈知幼在县城里逛商场的时候看过好几眼的那只表,沪市来的新品,价格昂贵,两百三十块,还得凭票购买。
虞花是喜欢,但她一个穷鬼哪里买得起,当时看多几眼就走了。
陈己坤中午过来一趟,给了陈知幼这只表让她给她?
“我、不、要。”虞花艰难地将眼神从陈知幼小手里的表上移开。
这一块手表几乎快顶上她之前上班的半年工资了!
陈己坤怎么那么有钱!虞花有些酸溜溜想,又发闷,不由地想到自己以前所有好看珍贵的首饰。
全没了!
“你要嘛~它是爸爸买给你的礼物呀。”陈知幼固执给虞花。
可她说了好久,虞花就是不要,她只好又把手表塞回自己的小兜里。
“等我有钱了,我自己买!”虞花这样说。
陈知幼噢一声,不太明白。
“爸爸会买给我。”她说她喜欢的东西陈己坤都会买给她,根本不用自己琢磨。
此刻她习以为常傲娇的小模样,让虞花不由地又想起虞父来。
虞父也是这么底线全无纵着虞花的。
“要是你爸爸不给你买了怎么办?”虞花逗她。
陈知幼想了想,用眼睛纯净看她:“妈妈给我买~”
“我没钱。”虞花顿声,对她这副期待看着自己的小模样是动容,但现实很残忍,她如实表明自己现在很穷。
“那你没钱钱怎么不要爸爸养我呀?”陈知幼灵魂一问。
虞花:“……”
“那不要了。”她木声。
“不要不要~!”陈知幼也不同意。
母女俩说说闹闹地又卖了一天鱼,陈己坤中午来过一趟说今天晚上才会回来,不跟她们一起吃晚饭了。
于是收档后,虞花带陈知幼在镇上饭店吃了饭才回南溪村。
傍晚的风凉意舒适,天际红日垂落,红透半边天,衔接暗色。
虞花踩自行车载着陈知幼,她让她在后面抓紧自己不许乱动,她乖乖抱在自己腰上的小手一首没松,柔软的小脸还贴紧在她背后。
一路上听她稚气奶乎的话,迎面吹着携带路边野花青草淡淡气息的清风。
前方小路蜿蜒却平整。
虞花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似乎也没那么糟糕。
“妈妈~……”
“嗯。”
……
陈己坤说今天会很晚回来,的确回得很晚,虞花给陈知幼洗完澡,母女俩闹了一通说完故事都睡着了,也没见他回来。
想到家里还有一个韩文旭,虞花将房门从里边锁得紧紧的,警惕性很强,防韩文旭也防陈己坤。
虞花不知道的是,就在她抱着陈知幼刚睡着没多久,陈己坤就回来了,身上染了一身酒味。
他把自己洗干净了,才进房躺她们母女俩旁边。
虞花第二天一早看着完好无损的门锁,是怎么也想不通陈己坤那混蛋是怎么悄无声息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