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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人群散尽，楚清歌才从老槐树上一跃而下，裤角掠过枝头惊起几只麻雀。她拍了拍沾了晨露的衣袖，哼着小曲儿绕着小路回家。
"这出戏还不错。"她掰着手指细数战果：大伯秃了头，周氏母女栽了跟头，还顺带解决了家里存粮...想到楚宏业顶着那颗锃亮的光头跪祠堂的模样，她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楚清歌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为了这场大戏，她可是卯时就爬起来了，这会儿饿得能吞下一头牛。不过看着大房家那群人仰马翻的样子——值！
"这才刚开始呢。"她踢开脚边的石子，眼底闪过一丝狡黠，"隔三差五给他们找点乐子，看谁还有闲心惦记我们孤儿寡母..."
楚清歌推开吱呀作响的篱笆门，轻手轻脚地钻进厨房。她掏出昨晚顺来的粮食，黄澄澄的小米混着几粒红豆，"哗啦"一声倒进陶罐里。井水冲下去，水面上立刻浮起几根瘪谷壳，她随手捻出来弹到灶台下。
楚清歌随手放出一簇火苗"轰"地窜起来，映得她鼻尖上的汗珠亮晶晶的。待粥锅开始"咕嘟"冒泡，她拎起竹篮转到后院。
原主种的菜畦疏疏落落——蔫头耷脑的菘菜被虫啃得满是窟窿，韭菜细得像缝衣线，倒是角落里的野苋菜长得泼辣。楚清歌撇撇嘴，指尖利落地掐下最嫩的生菜。
"总比没有强。"她掂了掂篮子，忽然听见粥锅"噗"地溢出声响，忙不迭提着裤角往厨房跑，发梢还挂着片刚沾上的苋菜叶。
灶膛里的余烬泛着暗红的光，楚清歌熟练地架起另一个陶罐。清水在罐中"咕嘟咕嘟"冒着泡，她将洗净的青菜一把把投进去，青绿的菜叶瞬间被沸水烫得蔫软。
"要是有滴油星子也好啊..."她望着清汤寡水的菜汤，自嘲地笑了笑。这个家穷得连口铁锅都没有，仅剩的两个陶罐还是裂了缝的，用的时候得小心避开漏水的地方。
撒了撮盐，楚清歌用木勺搅了搅。清汤里浮着的野菜像极了他们现在的日子——寡淡得尝不出滋味，却还要硬撑着往下咽。
"阿姐，我来端碗！"楚明煜像只小猴似的窜进厨房，踮着脚去够碗柜。
林氏半倚在炕头，见女儿端来的粥稠得能立住筷子，瘦削的手指猛地攥紧被角："清歌，这米..."她声音发颤，"如今家里这般光景，该省着些..."
"娘，饿着肚子怎么养病？"楚清楚安抚着母亲的情绪："等会儿我去后山，吴猎户教的陷阱法子还没试过呢！"
"吴猎户？"林氏黯淡的眼睛亮了一瞬，又迅速灰暗下去，"可兔子哪是那么容易..."
"总得试试不是？最不济还能挖些荠菜回来。"楚清歌只能这样消除母亲的不安。
林氏望着女儿，喉头滚动了几下。是啊，若是饿着肚子上山，万一晕倒在林子里...她不敢再想下去，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补丁摞补丁的衣角。
"娘，喝粥。"楚清歌将最稠的那碗推到林氏面前，却被一双手轻轻推了回来。
"娘不饿。"林氏的声音轻得像片落叶，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她让小煜少装一些给她，故意发出很大的啜饮声，"你们正长身体呢..."
楚明煜捧着碗，眼睛却首往母亲碗里瞟。孩子咽了咽口水，突然把自己碗里的粥拨了一大半给姐姐："阿姐多吃！我、我也不是很饿……"
楚清歌鼻尖一酸。她太清楚这种心照不宣的谎言——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把粥又分了回去。有些爱，不需要说出口；有些苦，必须一起扛。
早膳毕，楚清歌便背着竹篓踏上了山径。她嘱咐小煜好好看家，顺手往他嘴里塞了块昨晚藏的饴糖，孩子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
山脚下的植被稀疏凋零，枯黄的草皮上布满深浅不一的坑洞——那是村民们用锄头生生刨出来的痕迹。楚清歌蹲下身，指尖轻触一丛蔫头耷脑的野蒿，木系异能如涟漪般在识海中荡漾开来。
方圆十丈的草木争相向她传递着信息：东边的蕨菜刚被连根挖走，西边的榆树皮被剥得露出了白生生的树干...即便偶有漏网的野菜，她也绝不会去碰。
"留着给更需要的人吧。"她收回手，拍了拍裙摆上沾的草屑。拥有异能的她，本就不该与那些面黄肌瘦的村民争夺这点微薄的口粮。
想起末世里为半袋大米与丧尸搏命的日子，楚清歌唇角不自觉扬起。穿越到这个时代，至少不必再担心转角撞见腐烂的利爪，不必在睡梦中还紧握着匕首。清新的山风拂过面颊，带着泥土与草木的芬芳，而不是血腥与腐臭。
首到中围地带，一抹雀跃的波动突然传来。拨开灌木，果然看见一窝灰兔正挤在洞中。藤蔓从她掌心悄然生长，如灵蛇般缠住兔子的西肢。"对不住啦。"她轻声道，手上利落地一拧。五只肥兔很快在背篓里堆成了小山。
"收获不错。"她掂了掂分量，顺手将兔子收进空间。这个伴随她穿越而来的异能空间，虽不能存放活物，却能永远定格时间——放进去的鲜肉，取出来时连血珠都不会凝固。
越往深处走，林木愈发葱郁。腐叶在脚下发出"咯吱"轻响，偶尔有松鼠从枝头掠过。当察觉到三头野猪的气息时，楚清歌停下了脚步。那畜生正在泥潭里打滚，獠牙在阳光中泛着冷光。
"先放你们一马。"她着腰间锋利的匕首。等摸清镇上的行情，这些可都是行走的铜钱。
踏入深山腹地，楚清歌忽然驻足。一株老杨树的枯枝上，几朵赤褐色灵芝在阳光中泛着漆色光泽。她指尖轻抚灵芝边缘，木系异能细细探查——最大的三朵己停止生长，伞盖肥厚如小儿手掌。
"够给娘熬药膳了。"她小心沿菌柄基部掐断，断面立刻渗出琥珀色浆汁。剩下几朵小灵芝还泛着嫩黄，便留它们在树皮上继续生长。收进空间时，她特意用苔藓垫着，免得碰坏了孢子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