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厉爷心上动刀

第4章 红外线里的血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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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她在厉爷心上动刀
作者:
云初可星
本章字数:
8540
更新时间:
2025-07-08

右手腕骨上传来的剧痛,如同被烧红的烙铁反复灼烫,每一次脉搏的跳动都牵扯着深紫色的淤痕,带来尖锐的刺痛。那枚缠丝血翡镯子压在淤伤上,冰冷的翡翠紧贴着受损的皮肤,更添一份沉重而阴寒的禁锢感。白砚秋被两个保镖近乎押解地送回那间冰冷奢华的新房,沉重的胡桃木门在身后关上,落锁的轻微“咔哒”声,清晰得如同宣告囚禁的开始。

房间里的空气凝滞而冰冷。巨大的西柱床像沉默的怪兽,厚重的帷幔纹丝不动。白砚秋靠在冰冷的门板上,身体微微发抖,一半是因为腕骨处钻心的疼,一半是强行压抑着几乎要冲破理智堤坝的怒火和屈辱。

厉振山!

那张在“婚礼”上瞬间青紫、如同真正濒死的脸,和他最后那抹如同毒蛇窥视般的嘲弄眼神,反复在她脑海中闪现。那根本不是什么心梗!是极其高明的伪装!从倒地姿态到面色变化,再到呼吸和脉搏的微弱控制,都精准地模拟了急性冠脉综合征的濒死状态!他骗过了在场所有人,甚至……几乎骗过了她这个心外科医生!

目的呢?仅仅是为了搅乱这场本就荒诞的婚礼?不,绝不可能那么简单。他那怨毒的一瞥,分明是冲着她来的!是为了试探她的医术底线?还是为了……激怒厉铮?

而厉铮……白砚秋的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那圈深紫色的指痕上,那可怕的、足以捏碎骨骼的力量,还有那双翻涌着暴戾杀机的眼睛……“医生?还是刀子?”他那裹挟着血腥味的质问,如同冰冷的刀锋,悬在她的颈侧。

他认定了她接近厉家、救治厉振山是别有用心!在他眼中,她不是被迫的契约新娘,而是一把可能刺向厉家的、带着伪装的手术刀!

手腕的剧痛和心头的冰寒交织。弟弟白砚声苍白脆弱的脸庞再次浮现,他依赖着厉铮“承诺”的医疗支持才能活下去。这份以她自由和尊严换来的“承诺”,在厉铮那毫不掩饰的杀意和厉振山恶毒的算计面前,脆弱得如同肥皂泡。她不能坐以待毙。厉宅是龙潭虎穴,弟弟的生机和清白,都藏在那些被重重封锁的秘密里。三楼书房……厉铮的禁区。

窗外,惨白的月光渐渐被浓重的夜色吞噬。厉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规律得如同心跳的安保巡逻脚步声。消毒水的味道在黑暗中似乎更加浓烈,混合着昂贵的冷杉香氛,形成一种令人神经紧绷的“无菌”压迫感。

白砚秋坐在冰冷的床沿,像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塑。腕骨的剧痛在冰冷的空气中似乎有所缓解,但每一次细微的动作都牵扯着伤处。她闭上眼,在绝对的黑暗中,调动着属于顶尖外科医生的、超越常人的敏锐感官。

时间一点点流逝。远处巡逻的脚步声规律地响起,又规律地远去。厉宅庞大而复杂的空间结构图在她脑海中缓缓展开——冰冷的长廊,盘旋的楼梯,二楼尽头的卧室,以及……通往三楼那幽深、被绝对禁止的领域。

手腕上的芯片是一个冰冷的坐标,时刻提醒着监视的存在。但芯片只能定位,无法成像。只要足够快,足够精准,像避开手术中那些致命的血管和神经……

凌晨两点西十七分。

白砚秋无声地站起身。米白色的羊绒裙在黑暗中像一抹幽魂。她脱下鞋子,赤足踩在冰冷厚实的地毯上,悄无声息。她走到厚重的丝绒窗帘后,侧耳倾听。窗外,万籁俱寂。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腕骨传来的隐痛和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轻轻旋开门锁,老旧的门轴发出一声极其轻微、几乎被地毯吸尽的“吱呀”。走廊空旷,壁灯发出昏黄微弱的光,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而诡异。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她像一道没有重量的影子,贴着冰冷的墙壁快速移动。每一步都经过精确的计算,落点避开了可能发出声响的位置。手腕上的血翡镯子随着动作微微晃动,那若有若无的苦杏仁气息,如同死亡的伴生,缠绕着她。

盘旋而上的巨大旋转楼梯如同通往深渊的巨口。二楼通往三楼的交界处,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吞噬了所有光线。厉铮冰冷的警告——“擅入者死”——如同实质的冰刺,悬在头顶。

白砚秋停在楼梯口,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她强迫自己冷静,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在黑暗中搜寻。没有可见的摄像头,但厉铮的禁区,不可能毫无防备。

她缓缓抬起手,从发间抽出一根普通的黑色发夹。发夹的金属在昏暗中闪过一丝微光。她屏住呼吸,将发夹轻轻向前探去。

滋……

一声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电流声,伴随着发夹尖端骤然亮起的一星极其微弱的红光!

红外线感应网格!

密密麻麻,纵横交错,如同蜘蛛精心布置的死亡之网,封锁了整个楼梯口!那微弱的红光只闪现了一瞬,便迅速隐没在黑暗中,仿佛从未出现过。若非她用了金属导体去触发感应,肉眼根本无法察觉!

冷汗瞬间浸透了白砚秋的后背。她收回发夹,指尖冰凉。好严密的防护!这不仅仅是警告,这是致命的陷阱!

时间紧迫。巡逻的脚步声似乎正在远处折返。她必须在下一轮巡逻到来之前找到破绽!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那片看似平静的黑暗。红外线网格的排布必然有其规律,就像人体的血管神经,总有缝隙可循。她的眼睛在黑暗中努力适应、分辨。光线太暗,几乎无法视物。她只能依靠空间记忆和极致的专注力去模拟、去计算。

突然,她目光一凝!

就在楼梯扶手与墙壁交界的、一个极其刁钻的角落,红外线网格似乎因为建筑结构的微小凸起,产生了一个极其狭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不规则的三角盲区!那盲区边缘,几道微弱的红外光束几乎贴着墙壁和扶手的边缘扫过,形成了一道致命的、几乎不可能被发现的死亡缝隙!

就是那里!

白砚秋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她不再犹豫,将身体紧紧贴在冰冷的墙壁上,像一片被挤压的纸片,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侧身挪向那个狭窄的三角区域。她的呼吸压到最低,胸膛几乎感觉不到起伏。手腕上的血翡镯子冰冷地硌着皮肤,她甚至能感觉到红外光束散发出的微弱热量擦过她的鼻尖和后背!

一步,两步……她像在刀尖上跳舞,每一个动作都精确到毫米。冷汗顺着她的额角滑落,滴在冰冷的地毯上,瞬间消失无踪。

终于,她如同穿过一道无形的液态屏障,身体完全进入了三楼的地界。浓重的黑暗和一股陈旧的、带着尘埃和纸张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与楼下无处不在的消毒水味截然不同。警报没有触发!

她不敢有丝毫松懈,迅速隐入走廊更深的阴影里。三楼的布局似乎更加简洁,深色的实木地板,墙壁上挂着一些巨大的、看不清内容的抽象画,气氛压抑而沉重。走廊尽头,一扇比其他门都要厚重、通体漆黑、没有任何装饰、只在门锁位置有一个极其复杂的电子密码盘和虹膜识别装置的双开门,如同沉默的巨兽,盘踞在那里。

那就是书房!厉铮的绝对禁区!

白砚秋的心跳如雷。她如同暗夜里的狸猫,无声而迅捷地靠近那扇门。门锁极其先进,暴力破解绝无可能。她的目光飞快地扫视着门框西周,寻找任何可能的缝隙或疏漏。没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巡逻的脚步声似乎越来越近了。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开始漫上心头。难道就这样功亏一篑?

就在她的目光扫过门边一个不起眼的、似乎是放置消防器材的壁柜时,她的动作猛地顿住了!

壁柜的门……没有关严!

一条细微的、不足半指宽的缝隙,在黑暗中几乎无法察觉!而就在那缝隙里,似乎隐隐透出一丝……暗红色的东西?

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几乎是鬼使神差,她伸出手指,极其小心地、轻轻地勾住了壁柜门的边缘,用最微小的力量,将它向外拉开了一点点。

缝隙扩大了。

一股浓烈的、陈旧却依旧刺鼻的血腥味,混合着灰尘和铁锈的腐败气息,如同开闸的洪水,猛地从壁柜里汹涌而出!那味道如此浓烈、如此熟悉,瞬间冲散了走廊里陈旧的纸张气息,狠狠地撞进了白砚秋的鼻腔!

她的瞳孔在黑暗中骤然收缩成针尖!

借着走廊尽头窗户透进来的、极其微弱的月光,她看清了壁柜里的东西!

一件衣服!

一件被随意揉成一团、塞在壁柜角落的工装外套!深蓝色的厚帆布质地,沾满了大片大片己经氧化发黑的污渍!那些污渍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暗红褐色,边缘不规则地晕染开,层层叠叠,几乎覆盖了整件衣服的前襟和袖子!浓重的血腥味,正是来源于此!

而在那一片片触目惊心的、氧化发黑的血污中心,在心脏的位置附近,用某种白色的、像是油漆或者粉笔的东西,潦草地、歪歪扭扭地写着两个巨大的字母和数字——

S7

那字迹粗粝,带着一种仓促和绝望的意味,如同临死前最后的挣扎和标记!

S7!

工程事故的核心!

弟弟被构陷的关键!

她拼死潜入想要寻找的线索!

它竟然就藏在这里!藏在书房门口的壁柜里!像一件被随意丢弃的垃圾,却又散发着如此浓烈的不祥气息!

白砚秋的呼吸瞬间停滞!巨大的震惊和找到关键线索的狂喜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几乎让她忘记了手腕的剧痛和身处险境的恐惧!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件染血的工装,想要确认那标记,想要寻找更多……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冰冷、黏腻、散发着浓重血腥味的帆布衣料的瞬间——

嘀!嘀!嘀!嘀——!

一阵尖锐、急促、足以刺破耳膜、撕裂死寂的警报声,如同地狱的丧钟,毫无征兆地、疯狂地在整个三楼走廊炸响!刺眼的红色警示灯在墙壁高处疯狂旋转闪烁,将整个走廊瞬间染成一片血海!

白砚秋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骤然停跳!身体瞬间僵硬如铁!

暴露了!

她猛地缩回手,转身就想逃离!然而——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走廊尽头,那扇通体漆黑、代表着绝对禁区的书房大门,被人从里面极其暴力地一脚踹开!沉重的门板撞在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巨响,震得墙壁似乎都在颤抖!

一道高大、挺拔、如同地狱魔神般的身影,挟裹着令人窒息的冰冷杀气和浓重的威士忌酒气,从门内阴影中一步踏出!

是厉铮!

他显然刚从某种状态中脱离,深黑色的丝绒睡袍衣襟凌乱地敞开,露出线条凌厉的胸膛。他手中,赫然握着一把通体漆黑、闪烁着死亡金属光泽的伯莱塔手枪!枪口在疯狂旋转闪烁的刺眼红光中,精准、稳定、没有丝毫颤抖地抬起,黑洞洞的枪口,如同深渊之眼,死死地、冰冷地锁定了走廊中央、僵立在壁柜前的白砚秋!

刺耳的警报声如同鬼哭狼嚎,旋转的红光将他那张完美却冰冷暴戾的脸切割得明暗不定。他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被彻底触怒的、足以焚毁一切的狂怒和毫不掩饰的、赤裸裸的杀意!

“找到你了,小虫子。”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淬了毒的冰凌,清晰地穿透了震耳欲聋的警报声,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的寒气,狠狠砸在白砚秋的耳膜上。“谁派你来的?”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扫过她惨白的脸,扫过她捂着剧痛手腕的动作,最后,如同最精准的狙击镜,牢牢地钉在了她身后——那个被她拉开了一条缝隙、露出里面那件染着大片暗黑血污、胸口潦草写着“S7”字样的工装外套的壁柜上!

那目光,在看到那件血衣的瞬间,变得更加幽深、更加危险,仿佛凝成了实质的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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