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地狱睁眼
前言
2025年寒冬,苏晚心梗猝死,眼前最后画面是丈夫陈默与小三林薇在监控里得意狞笑。
再睁眼,她竟回到2020年1月。
镜中23岁的自己眼神清澈,她却只看到五年后惨死的倒影。
撕碎日历,血红大字写下“审判倒计时”。
林薇的陷害、陈默的算计、苏家的吸血……这一世,她要亲手碾碎所有仇人。
第一步,就从粉碎林薇的职场毒计开始。
正文:
痛。
不是尖锐的撕裂,而是心脏被一只冰冷铁手狠狠攥住、碾磨的钝痛。每一次徒劳的抽搐,都耗尽最后一丝氧气。视线里惨白的天花板在晃动、扭曲,像一张嘲弄的鬼脸。耳边嗡嗡作响,是自己濒死的喘息,还有……还有监控摄像头转动时那极其微弱、此刻却如同惊雷的“咔哒”声。
苏晚浑浊的视线艰难地转向床头柜上那个小小的电子屏幕。2025年1月15日,深夜11:47。冰冷的数字下方,是分割的画面。客厅里,她的丈夫陈默,那个曾经温文尔雅、许诺给她一生幸福的男人,正和另一个女人紧紧纠缠在沙发上。
林薇。她曾经最信任的“闺蜜”。
陈默的手肆无忌惮地探入林薇敞开的衣襟,林薇仰着头,发出放浪的笑声,那张精心描画过的脸上,是赤裸裸的得意和恶毒。陈默的声音断断续续,却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苏晚的耳膜:“……那蠢女人……最后一套房的抵押合同……签了……明天……药再给她加量……省事……”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堵住了她最后一点微弱的呼吸。苏晚徒劳地伸出手,指尖痉挛地想要抓住什么,却只碰倒了床头那个空了的安眠药瓶。药瓶滚落在地毯上,悄无声息。
巨大的黑暗,带着彻骨的怨恨和无尽的冰冷,瞬间吞噬了她所有的意识。
……
窒息感骤然消失。
苏晚猛地弹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如同一条被抛上岸濒死的鱼。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咚咚咚的巨响几乎要震碎她的耳膜。冷汗瞬间浸透了薄薄的睡衣,黏腻地贴在背上。
不是冰冷绝望的卧室!
眼前是……一间狭小却整洁的出租屋。米色的窗帘半拉着,透进清晨微熹的光。墙壁上贴着几张励志海报,书桌上堆着几本摊开的营销案例和专业书籍。空气里弥漫着廉价咖啡粉和速食泡面的味道。
一种……久远到模糊、却又熟悉到骨子里的味道。
她茫然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纤细,白皙,没有长期操劳留下的薄茧,也没有被陈默父母嫌弃“不够富贵”而刻意保养过的痕迹。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透着健康的粉色。
这不是她的手!
惊恐攫住了她。苏晚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下床,踉跄着扑向墙壁上那面小小的穿衣镜。
镜子里映出一张年轻的脸。
清丽,带着未经世事磋磨的柔润轮廓。皮肤紧致,眼下没有常年失眠积累的青黑,嘴角也没有因长期压抑而刻下的苦涩纹路。一头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唯有那双眼睛……瞳孔深处残留着一丝未散的惊悸,随即,一种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浓得化不开的冰冷和空洞迅速弥漫开来,覆盖了原本的清澈。
这是……她二十三岁的脸!是她刚毕业工作一年多,对未来还抱着不切实际幻想的年纪!
“不……不可能……” 她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干涩。
目光扫过书桌。一部屏幕碎裂的旧手机静静躺在那里。她冲过去,颤抖着手指点亮屏幕。
日期,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视网膜上:
2020年1月10日,星期五,上午7:15。
距离她记忆中的死亡——2025年1月15日,整整五年!
不是梦。那刻骨的背叛,锥心的痛苦,濒死的绝望……清晰得如同昨日!陈默的虚伪,林薇的恶毒,父母和弟弟苏宝根贪婪的嘴脸,还有那冰冷的监控画面……一幕幕在脑海中疯狂闪回,像无数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她的神经。
“呼……哈……” 苏晚扶着桌沿,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巨大的冲击让她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吐出来。那不是恐惧,是劫后余生与滔天恨意交织的狂潮!是地狱归来者确认坐标后的狂喜!
她回来了!回到了地狱的入口!回到了所有悲剧的起点!
目光落在桌角那本小小的台历上。崭新的2020年,1月的格子还空着大半。她猛地抓起那本台历,指甲深深陷入柔软的纸页,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
“嗤啦——!”
脆弱的纸张被狠狠撕下!一月,二月,三月……她像个疯子,用尽全身力气撕扯着,那些尚未到来的、充满欺骗和伤害的月份在她手中化为碎片,雪花般纷纷扬扬飘落在地。
不够!这远远不够!
她扑到书桌前,抓起一支笔,是那种最普通、笔尖最粗的红色记号笔。手因为激动和恨意而剧烈颤抖,笔尖重重戳在仅剩下的、写着“2020年1月”的日历残骸上。
鲜红如血的墨水疯狂地洇开,她死死攥着笔,一笔一划,用尽灵魂的力量狠狠写下:
审判倒计时:林薇!陈默!苏家!
每一个名字都力透纸背,带着刻骨的诅咒,如同血写的战书。
写完最后一个字,苏晚脱力般松开手,记号笔滚落在地。她抬起头,再次望向镜中的自己。
那张年轻的脸庞上,属于二十三岁苏晚的天真和温顺,如同脆弱的薄冰,在无声的碎裂中彻底消融。镜中人的眼神,冰冷、锐利,如同淬炼了千年寒冰的刀锋,沉淀着地狱归来的幽暗火焰。那火焰在瞳孔深处无声燃烧,扭曲了光影,只剩下纯粹的、毁灭一切的决心。
苍白的嘴唇缓缓勾起一个弧度,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凛冽的杀机。
“很好。” 她对着镜中的自己,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磨出来的碎冰,“我回来了。”
心脏深处,那熟悉的、被攥紧的刺痛感再次隐隐传来,提醒着她前世终结的根源。这具年轻的身体里,早己埋下了积劳成疾的隐患。但这痛楚,此刻却像一剂最猛烈的强心针,让她混沌的头脑无比清晰。
她抬起手,指尖缓缓抚过镜面,冰冷的触感首抵灵魂深处。
“这一世……” 冰冷的字句在狭小的出租屋里回荡,带着铁与血的味道,“要么你们死,要么,我们一起下地狱。”
“审判,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