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小杂碎”,而是更轻蔑、更将其视为微不足道猎物的“小虫子”!这称呼配合着那非人的怪笑和锁定猎物的眼神,让陈战瞬间如坠冰窟!它认得他!它们根本就是冲着他来的!学校那次绝非偶然,这恐怖的怪物,竟然一路追踪到了疾驰的火车上!
黑羽魔的宣告,如同死神的低语,彻底粉碎了陈战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在这移动的铁皮棺材里,被这恐怖的魔物和它的爪牙团团围住,他己然插翅难逃!
绝望的寒意包裹着陈战,看着周围密密麻麻、嘶吼着逼近的小型黑羽魔,以及那如同山岳般悬在破洞之上的巨魔头领,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他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破碎而恐惧的声音:
“为…为什么?!”他指着那黑羽魔头领,声音带着哭腔,“你们为什么非要盯着我?!杀了你们那个…那个丑八怪同伴的,是风灵火!不是我!为什么要找我?!”
“桀桀桀……”
回应他的,是那巨魔头领喉咙里滚出的、更加刺耳的怪笑,充满了嘲讽和残忍的愉悦。它巨大的头颅微微歪了歪,燃烧的幽瞳仿佛在欣赏陈战垂死的挣扎。
“为什么?”它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着生锈的管道,每一个字都带着浓重的恶意,“小虫子,你是在跟来自深渊的猎食者讲道理、问缘由?倒是有几分不知死活的天真。”它似乎被陈战的质问逗乐了,庞大的身躯都随之轻轻震颤了一下。
“好吧,”它巨大的爪子轻轻敲击着撕裂的车顶边缘,发出沉闷的响声,“在你变成我们腹中的碎肉之前,让你死个明白。我们那个不成器的兄弟,不过是饿极了,想去你们那座人肉农场(指学校)打打牙祭。谁知道……”它的声音陡然变得怨毒无比,燃烧的瞳孔猛地收缩,“竟惊动了该死的风家!那帮仗着祖荫、多管闲事的杂种!”
一股无形的威压随着它的愤怒弥漫开来,连那些躁动的小怪物都瑟缩了一下。
“风家…哼!”它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带着刻骨的忌惮和无法发泄的暴怒,“我们惹不起!动不了他们一根汗毛!这笔血债,只能记在他们庇护的蝼蚁身上!”它的目光重新死死锁定陈战,杀意如同实质的冰锥,“既然动不了风家,那就把你——这个害死我兄弟的帮凶、风家出手的由头——撕碎了嚼烂了吞下去!才能稍稍平息我心中的怒火!用你的血肉,祭奠我兄弟的亡魂!”
这番话如同重锤砸在陈战心上,将他那点可怜的恐惧瞬间砸得粉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荒谬绝伦的愤怒和被彻底轻视的屈辱!
“哈……哈哈哈……”陈战先是低低地笑了起来,肩膀耸动,随即这笑声越来越大,变成了充满讽刺和狂怒的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他猛地止住笑声,布满血丝的眼睛毫不畏惧地迎上黑羽魔头领那燃烧的幽瞳,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近乎疯狂的蔑视!
“什么狗屁深渊猎食者!一群欺软怕硬的杂鱼罢了!”他嘶声吼道,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刀子,“被风家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只敢挑我这种你们眼里的‘软柿子’来捏!用我的命去填你们那可笑又懦弱的‘心头之恨’?哈哈哈哈!可笑!太他妈可笑了!”
他狠狠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眼神锐利如刀:“老子刚才居然被你们这群没胆的废物吓到发抖?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吼——!!!”
黑羽魔头领被陈战这赤裸裸的蔑视和辱骂彻底激怒了!它从未想过,一个即将被它碾碎的小虫子,竟敢如此挑衅深渊的威严!那燃烧的幽瞳瞬间爆发出骇人的凶光!
“不知死活的东西!你找死——!!!”
暴怒的咆哮震得整个车厢都在摇晃!话音未落,那庞大的身躯如同黑色的陨石般,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从破洞处朝着陈战猛扑而下!巨大的阴影瞬间笼罩了陈战!
陈战瞳孔骤缩,求生本能让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几乎是凭着首觉向侧面狼狈地翻滚!
“轰隆!”一声巨响!他原先站立的地方连同座椅被砸得粉碎,金属和塑料碎片西溅!
好快! 陈战心头骇然!他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致命的扑击,但黑羽魔头领的反应快得超乎想象!扑空的巨爪在地板上一撑,那覆盖着鳞片和骨刺的巨大尾巴如同一条钢鞭,带着破空之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而来!
陈战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防御!
“砰——咔嚓!”
一声闷响伴随着清晰的骨裂声!陈战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砸在自己的侧腰和肋部,剧痛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感官!他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破布娃娃,被这股恐怖的力量狠狠抽飞出去!
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无力的弧线,然后重重地、毫无缓冲地砸在坚硬冰冷的火车车厢内壁上!
“噗——!”一大口鲜血不受控制地从陈战口中喷出,染红了身前的地板。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浑身骨头仿佛都散了架,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软软地顺着车厢壁滑落在地,连动一根手指都无比艰难。意识在剧痛和眩晕的边缘挣扎。
黑羽魔头领缓缓转过身,巨大的脚爪踩在狼藉的地板上,一步步向在地的陈战逼近,燃烧的幽瞳里只剩下纯粹的、毁灭一切的杀意。死亡的阴影,浓重得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