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三年七月廿七,寅时三刻,阳谷城外的演武场笼罩在青白雾气中。戚少保踩着结霜的衰草登上点将台,精铁鱼鳞甲随步伐轻响,甲片接缝处露出的青缎战袍上,银线绣就的狼头正龇牙咧嘴,与远处辕门高悬的狼头大旗遥相呼应。三千戚家军列阵完毕,青铜盾牌组成的狼首纹在霜气中泛着冷光,刀枪如林,在晨风中发出细碎的清响
“都头们听着!” 他的声音穿透雾霭,惊飞了辕门上的寒鸦,“今日兵发郓城,破贼之后,每人赏酒三斤、肉十斤!”
阵中响起雷鸣般的音和,声浪卷得霜雾西散。林冲率着火器队上前,神火飞鸦的竹制机身裹着新糊的狼头纹牛皮,鸦首铜喙在晨光中闪着幽光:“大官人,新制的‘震天雷’填了 twice the gunpowder,试过三次,能将丈二厚墙炸出窟窿。”
戚少保颔首,目光扫过队列中裹着厚袄的士兵,注意到排头士兵腰间挂着的艾草香囊 —— 那是潘金莲命人连夜缝制,用来驱寒防虫。远处的 “江湖商学院” 竹屋檐角挂着冰棱,窗内烛光摇曳,隐约传来学员们背诵《戚家军操典》的声音,混着更夫 “小心霜寒” 的梆子声,在秋风中凝成一股肃杀之气。
忽有斥候纵马而来,马蹄踏碎薄冰,呈上的密信封口盖着扈三娘的桃花印,拆开却是宋江的字迹,力透纸背:“闻君欲战,某当奉陪,明日巳时,郓城郊外见。” 戚少保指尖着 “奉陪” 二字,忽然轻笑,将信投入身旁炭盆,火星卷着纸灰飘向天际,宛如一枚小小的狼烽。
卯时初刻,中军帐内的炭盆烧得噼啪作响,潘金莲身着猩红软甲,跪在丈二沙盘前用细沙堆出郓城地形。她的发间银簪换作狼头金步摇,随着动作轻晃,在牛油灯光下划出细碎金光。
“宋江此次带了两万五千人,其中一万五千是新征的郓城农夫。” 她用狼毫笔在沙盘中央点出个红点,“这些人家里都有妻儿老小,咱们只需断其粮草,再散谣言说‘戚家军只诛首恶,胁从不问’。”
戚少保俯身细看,见她在红点周围画了三个圆圈,分别标着 “粮仓”“水源”“驿站”:“娘子是说,让王婆带人烧了他的粮草?”
“不止。” 潘金莲将笔往笔筒一插,露出袖口的狼头刺绣,“王婆己带着‘忠义堂密道’地图潜入郓城,戌时三刻准时放火。同时,咱们的‘舌头’会在梁山军中散布消息,说宋江私吞军粮,昨夜还在勾栏饮酒作乐。”
帐外忽然传来婴孩啼哭,戚少保掀帘进入后帐,见乳娘正抱着孩子轻晃,小家伙的胎记在烛火下明灭不定,宛如远处忽明忽暗的狼烽。他接过孩子,指尖触到其掌心的淡蓝纹路,与自己腰间的青铜镜碎片纹路惊人相似。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一闪,显示 “宋江军士气值 - 15%”,他轻抚孩子后背,听着潘金莲在帐外布置 “降者免死” 的黄纸传单,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暖流 —— 这乱世中的小小生命,竟成了他逆天改命的锚点。)
巳时三刻,秋阳惨淡如铅,郓城郊外的旷野上枯草连天。宋江的 “替天行道” 大旗破破烂烂,在风中猎猎作响,旗下士兵阵列虽齐,却难掩衣甲陈旧。戚少保勒住坐骑,望见前排士兵多持锄头、木棍,心中更定。
“戚少保!你勾结清贼方腊,该当何罪?” 宋江纵马出阵,枣红马打着响鼻,蹄下踏碎一丛枯黄的野菊。他眼角泪痣因暴怒而发紫,腰间佩刀的穗子上缠着梁山旧旗的残片。
戚少保不答,抬手挥旗,三千戚家军瞬间变阵。鸳鸯阵如铁壁般推进,盾牌手在前,狼筅手在后,长枪如林,竟在旷野上犁出一道深沟。梁山军弓箭手率先放箭,箭矢破空声中,戚家军盾牌齐举,“当啷” 声此起彼伏,青铜狼首纹盾牌上溅出点点火星。
“放!” 林冲的怒吼声传来,二十架神火飞鸦腾空而起,竹制机身裹着的狼头纹在阳光下清晰可见,鸦首铜喙突然张开,喷出裹着硫磺的火把。天空中顿时划过无数道黑烟,“震天雷” 坠地时发出闷响,炸开的气浪掀飞枯草,露出底下的黄土,宛如大地被撕开伤口。
宋江见势不妙,急令步兵冲锋,却见戚家军阵中忽然杀出一队轻骑兵,为首之人正是武松,双刀舞得如梨花纷飞,刀背砸在敌军头盔上发出 “镗镗” 巨响。一名梁山小校举枪来刺,武松侧身避过,刀柄反手一击,正中其面门,鲜血飞溅间,竟将对方鼻梁骨生生打断。
与此同时,郓城方向腾起浓烟,火光照红了半边天 —— 王婆得手了。“粮草被烧了!” 梁山军阵中响起惊呼,士兵们交头接耳,手中兵器纷纷下垂。戚少保趁机挥旗,中军主力全线压上,狼头旗所指之处,梁山军如潮水般溃退,踩倒枯草无数,扬起的尘土与硝烟混在一起,将秋阳染成暗红。
申时整,正当戚家军追击至郓城北门时,斥候跌跌撞撞赶来,满脸血污:“大官人!方腊率三万大军袭取阳谷,己破南门!”
戚少保猛然勒马,手中令旗 “啪” 地落地。他转头望向南方,只见天边乌云密布,隐约有火光闪现,阳谷方向的狼烽竟己燃起。潘金莲驱马赶来,软甲上溅着泥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定是宋江与方腊勾结,要断咱们后路!”
戚少保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他想起江南会盟时方腊眼中的精光,想起青铜镜碎片中火炬与狼头旗的对峙,忽然冷笑:“既如此,咱们便来个将计就计。林教头!”
“末将在!” 林冲圈马近前,铁枪上还滴着敌人的血。
“你带一千精兵回援阳谷,务必守住西门。我与武松继续追击宋江,务必将其主力缠住,不让他与方腊合流!”
林冲领命而去,马蹄扬起的尘土扑在戚少保脸上,他却浑然不觉,转头再看宋江,却见对方也勒住马,脸色铁青,显然没料到方腊会突然出手。
“宋押司!” 戚少保大声道,“你我皆是被方腊算计之人,此刻不联手,更待何时?”
宋江皱眉,手按刀柄犹豫片刻,终于咬牙道:“便依你!但战后……”
“战后自有分晓!” 戚少保挥刀向前,“先破方腊,再论其他!” 说罢,他一夹马腹,率着剩余的两千骑兵再次冲锋,狼头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与宋江的 “替天行道” 旗并排而行,竟在血色秋野上形成一幅奇异的画面。
酉时三刻,阳谷城头,林冲率部与方腊军展开拉锯战。明教的红色莲花旗与戚家军的狼头旗在城墙上空交错,喊杀声震耳欲聋,混着兵器相击的 “铿锵” 声,宛如一曲悲壮的战歌。
林冲挺枪刺倒一名红衣教众,抬头忽见方腊站在远处的土坡上,身着赭黄袍,手持黄金权杖,正冷冷注视着城头。权杖顶端的凤凰在夕阳下泛着金光,与林冲甲胄上的狼头纹遥遥相对。
“林教头,小心!” 潘金莲的警告声从身后传来。
林冲转身,只见一支火箭破空而来,尾部绑着燃烧的油囊,正对着城头的火药桶飞去。他瞳孔骤缩,猛地扑向火药桶,试图用身体挡住火箭,却被气浪掀翻,甲胄上的鳞片纷纷脱落,露出里面的狼头纹内衬。硝烟弥漫中,他恍惚看见方腊的身影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陌生场景:许多身着 “奇装异服” 的人在一个亮如白昼的房间里忙碌,墙上的 “板子” 上闪烁着各种符号,其中一个符号竟与他手中的铁枪纹路相似。
与此同时,正在追击宋江的戚少保也猛然勒马,眼前闪过同样的幻象:一群人围着一个巨大的 “青铜镜” 指指点点,镜面上的裂纹与自己怀中的碎片一模一样。他摸出碎片,听见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却又听不真切,唯有 “时空监察者”“阻止改写历史” 等字眼清晰入耳。
戌时整,夜幕降临,阳谷城终于解围。戚少保望着满地狼藉的战场,方腊的军队己退至十里外,只留下无数莲花旗的残片,被夜风卷得漫天飞舞。宋江带着五千残兵前来会师,两人相望,眼中都有劫后余生的疲惫。
“大官人,” 宋江翻身下马,抱拳道,“今日若非你援手,某怕是要葬身郓城。此恩,某记下了。”
戚少保还礼,望着宋江鬓角新添的白发,想起大纲中他最终兵败身死的结局,心中五味杂陈:“押司客气。今日之事,不过是权宜之计。他日若再相见……”
“某省得。” 宋江摆摆手,翻身上马,“江湖路远,大官人珍重。” 说罢,他带领残兵缓缓离去,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寂。
戚少保转头望向城头,潘金莲抱着婴孩站在狼头旗下,火光照得她的脸庞格外坚毅。婴孩忽然伸手指向天空,戚少保抬头,只见天边划过一道流星,宛如青铜镜彻底碎裂的光芒,转瞬即逝。阳谷城外的狼烽再次燃起,这一次,它不再是防御的信号,而是枭雄称帝的号角。
系统提示音清晰响起:“方腊势力撤退,梁山军元气大伤,宿主势力值 + 40%。是否开启‘称帝’任务?”
戚少保摸出青铜镜碎片,碎片上的裂纹己蔓延至中心,镜中映出阳谷城的万家灯火,与记忆中现代城市的霓虹重叠。他知道,这是最后的抉择时刻。
“开启任务。” 他轻声道,声音被夜风吹散,却惊醒了檐下的寒鸦,扑棱棱飞向星空。远处,明教的火炬渐渐熄灭,唯有阳谷的狼烽越烧越旺,在秋夜中划出一道不灭的光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