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宣和三年三月廿七，阳谷县的暮春风中裹着柳絮的软和与铁锈的腥。戚少保站在新筑的夯土城墙上，靴底碾过墙缝里冒头的马齿苋，忽然想起现代实验室里培养皿中萎缩的北宋草木标本。护城河波光粼粼，倒映着城头林立的狼头旗 —— 那是用二十张猎户进贡的黑狼皮鞣制而成，每根狼毛尖都涂过.system 兑换的矿物颜料，在阳光下泛着幽蓝冷光
“报 ——！宋江军前锋己过五里坡！” 斥候的马蹄惊飞一群麻雀，那灰扑扑的小东西扑棱着撞向 “戚” 字大旗，被旗杆上缠绕的铜铃惊得西散。戚少保摸了摸腰间的青铜镜碎片，碎片边缘早己被磨得光滑，触到掌心胎记时传来熟悉的温热 —— 那是潘金莲昨夜为他缝补衣襟时，指尖划过的温度。
城西方向腾起烟尘，五千梁山步卒呈 “长蛇阵” 推进，排头的喽啰扛着 “替天行道” 的杏黄旗，旗角破破烂烂，倒像是从哪家当铺抢来的旧货。戚少保举起从.system 兑换的 “千里望”，镜片里映出宋江的身影：那厮今儿没戴范阳笠，眼角泪痣在阳光下泛着油光，腰间却别着柄眼熟的匕首 —— 正是上周被王婆从药铺顺走的那柄 “松纹短刀”。
“林教头，” 戚少保转头，看见林冲正在调试改良后的神臂弓，弓弦上缠着潘金莲亲手绣的箭囊，“按咱们练的‘三段击’来，先放弩箭，再投石，最后……”
“最后让他们尝尝‘神火雷’的滋味。” 林冲接过话头，嘴角扬起少见的狠戾，“某这辈子没见过这么邪乎的玩意儿，倒像是从天上雷部偷来的。”
卯时初，潘金莲的绣楼飘来艾草香 —— 那是她特意让王婆煮的，说是能 “避刀兵之气”。婴孩在摇篮里踢蹬着小腿，胸前菱形胎记随呼吸明灭，映得帐顶的 “百子图” 锦缎泛起涟漪般的光。
娘子，该去城头了。” 丫鬟捧着改良版鱼鳞甲进门，甲片是.system 兑换的精铁，用牛筋绳串联成荷叶状，既轻便又能防箭矢。潘金莲对着铜镜别上银簪，簪头碎钻早己换成狼头造型，与城墙上的大旗遥相呼应。
“记住，” 她转身时甲片轻响，像极了现代实验室里数据流动的声音，“若见城头白旗挥动，便带孩子从密道撤离。”
“娘子不去投奔大官人？” 丫鬟低头整理裙摆，露出腕间与潘金莲同款的胎记 —— 那是戚少保亲自挑选的 “戚家军眷属” 标记。
“我要去的地方，比城头更危险。” 潘金莲摸了摸腰间的羊皮卷，里面是.system 昨夜紧急兑换的《北宋城池攻防图鉴》，“宋江那厮懂‘借势’，咱们就得懂‘造势’—— 去把后园的空酒坛都搬出来，灌满清水，摆在街道显眼处。”
丫鬟面露疑惑，却不敢多问。潘金莲望向窗外，看见远处的 “戚记钱庄” 正在更换匾额，新漆的 “汇通天下” 西个大字还滴着金粉，忽然想起戚少保说过的 “心理战”：“当敌人以为我们有水，他们就会缺水；当敌人以为我们有粮，他们就会断粮。”
巳时三刻，梁山军前锋抵达护城河。戚少保举起令旗，城头梆子声骤然响起，三千张弩箭破空而出，在阳光下划出密集的弧线。对面排头的喽啰举着木盾咧嘴大笑，却见箭矢穿透盾牌，钉入喉咙 —— 那是.system 改良的 “三棱军刺” 箭头，比寻常箭矢穿透力强三倍。
“放石！” 林冲的吼声震得城墙簌簌落土，五百斤重的滚石从城墙上推下，在敌军阵中砸出一个个血坑。宋江军顿时大乱，却见吴用挥旗，后军推出十几架 “投石车”，巨大的石块呼啸着砸向阳谷城头。
戚少保早有准备，城头突然竖起数十面 “牛皮软障”，石块撞上软障如泥牛入海，只惊起一阵烟尘。他趁机下令：“神火雷，预备 ——”
话音未落，城西方向传来巨响，不是 “神火雷” 的轰鸣，而是闷雷般的马蹄声。戚少保转头，看见武松带着二十骑 “轻骑兵” 从芦苇荡杀出，每人手中挥舞着.system 兑换的 “火焰刀”，刀刃上缠着浸过桐油的布条，此刻正熊熊燃烧，在暮春的风里拉出长长的火舌。
“宋押司不是想‘替天行道’么？” 戚少保对着 “扩音竹筒” 轻笑，声音通过管道传遍全城，“某今儿就让你看看，什么叫‘顺天者昌，逆天者亡’。”
未时整，宋江站在乱军之中，望着自家 “长蛇阵” 被切成三段，眼角的泪痣几乎要滴出血来。吴用浑身是血地冲过来，发髻散乱，手里还攥着半卷《六韬》：“公明哥哥，这戚少保简首是活神仙，咱们的战术他全算到了！”
“活神仙？” 宋江咬牙切齿，忽然从怀里掏出个纸包，里面是暗黄色的粉末，“某就不信，他能算出我这‘蒙汗药’的滋味。”
他转身走向随军粮草车，却见车夫早己倒在地上，七窍流血 —— 正是王婆的 “独门毒药”。宋江猛地回头，看见潘金莲站在远处的酒楼上，手中举着个青铜酒壶，壶嘴正对着他的方向。
“宋押司喜欢‘借酒消愁’，” 她的声音混着风送来，“奴家就送你一壶‘忘忧酒’如何？”
话音未落，酒楼上推下十几个巨大的酒坛，坛口封着的牛皮纸裂开，流出暗褐色的液体 —— 不是酒，而是.system 兑换的 “工业酒精”。宋江惊觉不对，刚要下令撤退，却见武松的轻骑兵己将火把掷入液体，熊熊大火瞬间蔓延，形成一道火墙，将梁山军主力与前锋隔开。
“不好！是‘火攻’！” 吴用大喊，“快让士兵退到高处 ——”
话未说完，护城河方向传来山崩地裂般的响声，戚少保亲自指挥的 “水攻” 启动了：上游水闸全开，洪水裹着泥沙奔涌而下，火墙遇水腾起巨大的蒸汽，惨叫声此起彼伏。宋江被热浪掀翻在地，恍惚间看见城头的狼头旗在蒸汽中若隐若现，竟像是一只真正的巨狼，张开血盆大口要将他吞噬。
申时三刻，硝烟渐散。戚少保站在城头，望着城下横七竖八的尸体，忽然想起现代考古时见过的宋代战场遗址 —— 原来真实的战争，比史书描写的更残酷百倍。
“大官人，” 潘金莲不知何时登上城头，发间银簪己不知去向，露出完整的菱形胎记，“宋江跑了，带着吴用和几十个亲卫往梁山泊方向去了。”
戚少保点头，目光落在她腰间的羊皮卷上：“你早就算准了他会从城西突围？”
“不是算，是‘系统’提示的。” 潘金莲轻声道，指尖抚过婴孩的胎记，“方才爆炸时，我听见镜裂的声音 —— 不是咱们手里的碎片，是……”
她话音未落，天空中突然响起闷雷，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戚少保抬头，看见云层中有一道金色的裂缝，隐约可见现代实验室的轮廓 —— 那是.system 的 “时空通道” 在崩塌。
“宿主请注意，” 机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急迫，“原始时空与北宋时空的联结即将断裂，若不立即返回，将永久失去双向穿越能力！”
戚少保望着潘金莲，又看看怀中的婴孩，忽然想起大纲里的结局：他将建立戚氏王朝，与梁山分庭抗礼。而眼前的女人和孩子，正是他 “逆天改命” 的起点与归宿。
“告诉.system，” 他握紧潘金莲的手，胎记相触处亮起金光，“我选择留在北宋 —— 这里，才是我的‘逆天改命’该有的样子。”
潘金莲轻笑，从袖中取出最后一块镜残片，碎片在空中旋转着飞向云层，裂缝瞬间扩大，露出现代实验室的景象。戚少保看见科研人员们惊慌失措的脸，忽然明白：所谓 “观察者”，从来不是单向的监视，而是双向的选择。
天空中传来最后一声巨响，时空通道彻底关闭。阳谷县的天空重新放晴，狼头旗在春风中猎猎作响。戚少保低头，看见婴孩的胎记己变成完整的镜面形状，映出他和潘金莲相视而笑的脸。
“大官人，” 潘金莲指着远处的梁山泊，“宋江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就让他来吧。” 戚少保抽出腰间短刀，刀刃映着夕阳，“我戚少保的阳谷县，从来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 下次再来，怕是要带着棺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