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二姐今夜照例去给毛书玉扎针,扎完后发现他的气质有点在向小毛子转变了,说明食疗加针灸的双管齐下,己初步取得了效果。
不过,她没空沾沾自喜,因为今晚还有一位病入膏肓的病人在急等着她的特殊治疗。
有多特殊?既不用吃药,也不用扎针,只需要用刀割。
别误会,她不是割盲肠,更不是割痔疮,而是割头发。
她把毛族长老夫妻俩的满头白发给割了个精光。
不过,有病的只有毛族长,他妻子纯属随手赠送,就当是提前治疗了。
次日早上起来,毛族长发现边上躺着个老尼姑,顿时吓得跳下床就跑。
他以为是自己昨晚喝了闷酒,半夜梦游误闯入三里外的尼姑庵中,把静安师太给睡了,故而打算先逃为敬。
不料跑到院子里,发现不对劲,这不是在尼姑庵中,而是在自己的家里。
难道是那老尼姑跑进他家来,把他给睡了?
不行,我得找她评理去,今日不赔个百八十两银子,这事可过不去!
于是,毛族长走回房间里,正要气冲冲地找静安师太算账。
结果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床上的老尼姑却先叫了起来,只见她两手抓着被子的边边,以掩盖平坦如田梗的上半身,惊恐地叫道:
“啊!老秃驴,你怎么进来的?快出去,快出去!不然我喊人了!”
秃驴毛族长一愣,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忙凑近了一看,差点晕倒——
哪是什么老尼姑?分明是自己的老伴!
毛族长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老伴责骂道:
“你,你个死老婆子,好端端的怎么弄这副样子出来吓我?
都一大把岁数的人了,还这么没分寸,真是太不像话!”
毛老伴见那秃驴非但不出去,反而还凑上来,以为要轻薄自己,吓得连头一起躲进了被窝里。
正当她吓得瑟瑟发抖时,听见了毛族长的说话声,越听越觉得像是自家老头子。
便小心翼翼地伸出半个脑袋,往正在发脾气的老秃驴一瞧。
总算认出来了,果然是自家老头子,竟然还弄出个这么幼稚的把戏来吓自己,便也气呼呼道:
“你个老不正经的,自己扮成和尚吓我不说,怎么反倒骂起我来了?”
和尚!什么和尚?
毛族长一愣,下意识地伸手往自己头上一摸,顿时吓得手足无措道:
“头发!我的头发呢?怎么一夜之间,我们俩都被剃了光头了?”
听了这话,毛老伴也反应过来,往自己的头上摸,也瞬间惊的面如土色,口中喃喃道:
“鬼剃头!昨晚准是鬼来给咱们剃头了。”
老俩口的惊叫声,把一大家子都吵醒了,纷纷跑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当两个锃亮的光头呈现在面前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检查窗户,还关的好好的,问昨晚大门可插好了,也说插好的。
那就见鬼了,难道真是鬼进来剃的头?
后来还是二房的小孙子眼尖,发现枕头下露出的半张纸。抽出来一看,见上面写的是:
再敢找我妹麻烦,下回割你俩脑袋!
这明显是警告,把昨日之事联系起来一分析,毛家几个大人立刻都明白了——
我妹的我肯定是指山上那八个人,我妹的妹定然是指秦氏。
没想到这秦氏竟然己认那八个人做哥哥,她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可毛族长此时却不敢再去兴师问罪,他怕自己这一去,项上人头就真要保不住了。
人家那么厉害,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一次,自然能进来第二次,第三次。
就凭自家这些庄稼人,哪里防得住?
只怕人家动动手指头,就能将自己一家灭的一个不剩。
正是有了这种认识,毛族长在情绪稍稍稳定后,便严厉告诫家人:
从此再不要去招惹秦氏,就算她惹上来也不能反抗,反而要把脸主动凑上去给她打,好让她消气。
不!光自己一家这样做还不够,必须暗中通知所有族人,也必须不折不扣的照此执行。
谁若敢违反,就逐出族谱,免得招来灭族惨祸!
于是,在此后的几天里,卯二姐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大部分在那天傍晚参与过打斗的毛家人,一见到她,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扭头就跑。
少部分毛家人则变的格外热情起来,但凡碰上,总要嘘寒问暖一番,巴结之意甚为明显。
这使赵村长等外姓人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毛家人哪根神筋搭错了。
后来通过打听,总算知道了点缘由。
他们在暗地里嘲笑毛家人的同时,也纷纷向“秦氏”示好,生怕被毛家人占了先机。
卯二姐见那晚的治疗效果这么好,倒是有些意外。
她原本还打算,再挑几个病的较为严重的毛家人治疗一下。
比如那个脸上开沟的女人,再比如那天奉命来捉她的西个汉子。
却没想到,人家自己不治而愈了,倒是省了她一番功夫。
算了,既然现在病好了,那就暂且放过吧!
虽然病人减少到只剩下张招娣母子俩,但卯二姐并没有因此而显得清闲。
她现在每天都把日程安排的满满的:
早上起来先料理家务,接着进山采药,或者去田里挑水浇水。
下午回来给张招娣送加了药的刷锅水,并为其扎针。
傍晚除了做自己的饭菜,还要准备出售给毛书玉的太监养成餐。
上半夜到空间里去制作药丸,各种用途的药都会制一些,她制的最多的,是毛书玉专用的断子绝孙散。
下半夜则是给毛书玉用针灸治疗,也可以称之为上课,以便他早日成为一名合格的太监。
通过坚持不懈地治疗,一个星期后,毛书玉终于感觉自己有些不大对劲了。
主要是排水设备出现了异常,以前逆风能排三尺远,如今顺风却排到了脚后跟。
开始毛书玉还不以为意,只当是最近读书用功过度,多休息休息就会好。
后来发现情况越来越严重,他终于慌了,偷偷跑去镇上的医馆瞧大夫。
大夫经过一番认真细致的检查后,说问题不大,给你开几副药吃了即可痊愈。
可当他照着方子去柜台抓药时,瞬间傻眼了——
光一副药就需五两银子,还得连吃七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