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莲带着一班衙役紧急去了府城,要召回兴安县的难民。
但是收效甚微,那些难民并不愿意回来。
主要是其中有一大部分,都是百姓伪装的难民,她们担心回来后被识穿身份。
差事没办好,李秀莲心急如焚,让衙役们继续跟难民们宣传,她则连夜回兴安县禀报。
回到兴安县城,己经半夜了,拿出了令牌,守城卫兵才放行。
她不敢耽搁,去郑府求见郑县令。
郑县令因着难民一事,也辗转反侧睡不着,听到通传,便让李秀莲进来了。
李秀莲跪下请罪:
“大人,小的办事不力,没有召回难民们!”
郑县令总觉得这件事背后有一个推手,不然好端端的,难民们为什么要折腾那么远的路去府城?
“你起来,跟我说说府城的详细情况,难民们可有暴乱?”
李秀莲起身,卑躬屈膝道:
“回大人,暴乱倒是没有,府城给她们发放米粥,也有兵卫看管,出不了大乱子。”
郑县令叹口气:
“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李秀莲又说道:
“小的还从知府衙门打探到一个消息。”
郑县令道:“说!”
李秀莲道:
“听知府衙门的马夫说,要他们晚上喂饱马儿,明早要用,小的斗胆猜测,明天一早,钦差和知府大人很可能会来兴安县!”
郑县令眉毛一挑。
这倒是在她的预料之中。
兴安县的难民这般坑她,钦差能不来问罪么?
好在她己有对策,明日一早就发放粮食。
这么一来,钦差与顾知府最多斥责她几句,只要她在钦差面前立下军令状,妥善安置难民,看在谢家的面子上,应该还能保住官位。
“李班头,你今晚也别睡了,再辛苦一下,去监督粮仓,明日一早,务必召集余下难民,发放赈灾粮,并将消息传到府城去!”
李秀莲应了一声,下去办事了。
西更天的兴安县城十分安静,除了偶尔经过的更夫,路上再没行人。
李秀莲朝着粮仓的方向走去,刚拐过一个弯,就见三个人影朝她冲了过来。
“什么人?!”李秀莲心知不妙,立刻拔刀。
但是晚了,其中一人踹向她的手,刀哐啷落地。
她刚想转身逃跑,却被一人抓住了胳膊。
那人力气极大,她根本挣脱不开。
“你们是什么人?!可知道我是谁?!”
三人不理会她,全都黑巾蒙面,看不到脸。
最后的那人拿出一块破布,塞进了她的嘴中,还把她的手脚捆住了。
李秀莲拼命挣扎,一名黑衣人一个手刀把她打晕。
力气奇大的黑衣人把李秀莲扛在肩上,快速朝一个方向跑去,隐入夜色之中。
*
次日一早。
阮度度得知郑如花母女和好了。
那哪行啊!
可不能坏了姐姐的事儿,他得想办法再挑拨挑拨。
还没等他想到办法,周氏便狠狠瞪他一眼,喝道:
“阮氏!发什么呆呢?去,把我的衣服洗了!”
阮度度皱眉道:
“大郎君,衣服不是有下人们洗吗?”
周氏冷哼一声,趾高气昂道:
“下人们的手多粗啊!我这身衣服可是今年的贡缎做的,娇贵着呢!你好好洗,若有损伤,仔细你的皮!”
阮度度还想反抗,可看了看周氏身侧那两个膀大腰圆的小厮,只得委屈地应下。
这俩家伙下手可是很黑的。
郑如花这会儿还在呼呼大睡,昨晚睡得迟,她扬言谁也不能打扰她睡觉,所以也指望不上她。
阮度度只好端着洗衣盆出去,刚好打探一下郑县令的情况。
他一走,周氏的脸上就露出一抹得逞的奸笑,对身旁的小厮道:
“哼,那件衣服是前年的,上面破了个洞,待会儿这个小蹄子回来,就说是他弄坏的,给我狠狠收拾一顿!”
妻主如今独宠阮家这个贱的家伙,不收拾他收拾谁?
郑府书房。
郑县令昨夜没睡好,做了个噩梦,梦到自己被钦差大人砍头了,惊出一身冷汗。
醒来后,她呆怔片刻,想起暗室内还有颗夜明珠,又大又亮,十分稀有。
她准备伺机把这颗夜明珠献给钦差大人,再给顾知府准备万两白银。
虽然心疼,但财物这种东西,活着才能享用,若是死了,便毫无意义。
打开暗室,她走了进去,翻出那颗夜明珠,放于袖袋之中。
正准备出去时,感觉有些不对劲。
她扫视一圈,拉开了一个暗格,顿时瞪大了眼睛。
那本她藏得极为隐蔽的账册不见了!
郑县令又吓出一身冷汗,赶紧出来,问门口的丫鬟:
“这两日,谁来过书房?”
丫鬟被郑县令急切的样子吓到了,结结巴巴道:
“昨……昨个儿小姐来过。”
郑县令大怒,一巴掌扇了过去:
“你怎么不拦着?!”
丫鬟被扇倒在地,耳朵嗡嗡作响,忙跪地求饶:
“家主饶命!小姐说是家主让她来取东西的!奴婢该死!”
“她可拿走什么东西?”郑县令问。
丫鬟忙道:
“不曾见小姐拿走东西。”
郑县令觉得眼皮首跳。
什么都没拿,逆女不可能无缘无故来书房。
肯定是她偷走了账册!
藏在身上,丫鬟没看出来罢了!
现在追究丫鬟于事无补,赶紧找到账册最为要紧。
郑县令吩咐道:
“叫上几个人,跟我去东侧院,无论如何,抓住那个逆女!”
丫鬟赶紧爬起来,叫了几个人,跟在郑县令身后,一行人气势汹汹往东侧院走去。
端着洗衣盆出来的阮度度,正好与这一行人撞见了,瞧这个架势,暗道不妙,莫非郑县令发现账册不见了?
他扔下洗衣盆,转身欲跑,郑县令道:
“抓住他!”
两个丫鬟冲过来,摁住了阮度度。
由于阮度度端着洗衣盆,郑县令问道:
“你是东侧院的下人?”
阮度度连忙点头:
“是的,家主。”
“小姐在哪个屋子?”郑县令又问。
郑如花小侍众多,不知歇在哪里,抓到一个小厮,刚好问问。
阮度度眨眨眼,一副老实人模样:
“回家主,小姐刚才起来去给主君请安了。”
郑县令有些头疼,她有些怵谢氏。
但账册事关身家性命,谢氏护着也没用。
“走!去正院!”
丫鬟把阮度度推到一边,一行人又往谢氏的住处走去。